是上次王七步與周奇攤派並正式建立了聯系的包間,還是一樣的裝飾,這跟房間本就古樸的風格有著很大的關系。越是古老的東西就越不容易過時,這樣帶著濃重後現代的反諷著實是可以被好萊塢的工業劇本拿去煮很長時間的。
「茶很好,很香。」操著尾音怪異的日式中華普通話,武歸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桌子上後說道。
「倒也不是什麼名貴的好茶,只不過是今年應季的野山春茶。而且你們日本人喝茶的方式有問題,就算玩了一通花架子的所謂茶道,喝起來也跟我們這的高碎沒啥區別。呃,當然,差點就忽略你們那種不用吐茶葉沫子了。」手里把玩著一間原本擺放在這房間中某個角落的精巧前清鼻煙壺,王七步用更多的是認真的語氣這樣回復武歸的話。呃,這可恨的認真啊。它讓王七步比起玩笑之外更像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日常茶飯事,其實自從四百多年前千利休開創了「寧靜」的日本茶道之根基後,日本的茶道不管是在口味上還是境界上都向前走了很長一段路。清苦、尊敬,甚至是佛,在那一小杯茶湯中都得到了體悟。」雖然非常清楚自己來這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听到有人這樣肆無忌憚的黑自己祖國的國粹,武歸還是忍不住為日本茶道辯白了幾句。
「意-婬而已。」風輕雲淡的,該死的風輕雲淡。王七步非常理所當然的甚至已經帶出了他已經不想掩飾的嘲諷,瞟了一眼武歸這樣說道「而且我也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刻意回避日本茶道源自中華的這個事實,難道你真的覺得你這樣掩耳盜鈴能起到什麼實質意義嗎?別跟我說你真是這麼想的,如果是真的那你的智商哪去了?東瀛終歸幾個島,偏處一隅的環境本就限制了博大思想的誕生。不管在哪個方面,我都不覺得你們能夠當得起那個道字。」
「呵,呵呵,七步君說笑了。」很是尷尬的,壓著怒氣的武歸試著這樣轉圜。
「真心沒有說笑,我的朋友。在我的眼里鬼子就是鬼子,七十年前是,七十年後的今天仍是。而既然是鬼,我自然就敢說你們當不起這個道字。」奇怪的語氣配上奇怪的表情,是武歸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所以雖然王七步這樣說了,在一時之間武歸也是不曉得該如何反應,總之這是一種很糟糕的感覺。而對于王七步來說呢,卻正恰恰相反,他享受這種讓他討厭的人抓狂的感受。
「七步君,別的都可以解釋成為意識形態的差距,我不想計較。但是請你不要再繼續說我的民族是什麼「鬼子」了。你該知道,這樣的稱呼對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公民來說絕對是一種侮辱。」武歸慷慨激昂的說著,爆發了全部怒氣值的三分之一。
「嘿,說著說著你還急了。多大點事兒啊。這麼滴,我現在跟你表個態啊。如果在未來的某一天中華因為自身的利益的需要,在我的指揮下出兵橫掃了日本島,並且殘忍殺了包括老人、婦女、兒童在內的兩千萬甚至更多的人。那麼你也可以叫我中華鬼子,而且還保證不生氣。」撂下那個已經把玩了好一陣的鼻煙壺,王七步雙手扶桌,盯著武歸的眼楮這樣說道。
王七步的咄咄逼人讓宴談的氣氛不可避免的陷入尷尬,當然,這只是武歸單方面的尷尬,與他站在對立面的王七步卻是十分享受這種尷尬的。每個成功的人都是有一套控制節奏的方法的。很顯然,屬于王七步的方法要比比人的都不留情面了許多。卻又不是那種生硬的全面對抗,深一刀,淺一刀那種,妖刀。對,就是妖刀!
「坦白說我真的沒有什麼時間與興趣跟你在這玩大眼瞪小眼的幼稚游戲,你應該知道我很忙的。就像我知道你也是很忙的那樣。」王七步一只手搭在藤椅上,一只手有格律的敲擊著桌面,似笑非笑的言道「那麼,我親愛的王子先生,現在說正事吧。在美國我們結識,然後我懷著無比熱情把你當作朋友,然後還為我們的友誼忠誠。可是你呢?你不但將我的行蹤故意泄露給你的哥哥,在確定他是要干掉我之後非但沒有通知我反而派人過去看戲真的朋友,你的行為嚴重的傷害了我脆弱情感!甚至讓我再不相信友誼。嗯,情況呢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個情況,說說跨海而來的你是準備怎麼樣補償我吧。」
「不不不,起步君。相信我這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解釋這個誤會。」在這個問題上,武歸的反應明顯激烈了一下,他道「不管你被一些別有用心的小人誤導了什麼,但是請相信我,關于你在羅馬遭遇的不幸事件確實跟我沒有半點關系。而且我相信你也知道我和我哥哥的競爭關系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是願意通過一些實質性的東西替我哥哥表達歉意的。」
「我們之間存在的是不是誤會,或者你哥哥是什麼東西,又或者你和他怎麼樣真的不重要。直接說你口中的實質性東西是什麼就可以了。」露出玩味表情的王七步就道。
「如果是《變形金剛》的剩余票房收入的話」拿捏了腔調的武歸道。
卻被王七步不耐煩的打斷「朋友,你該拿出你本該拿出來的誠意。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希望現在就站到我的對立面的。」
看著王七步玩味的表情,深邃的眼神武歸「全部票房加上額外的五千萬美金,希望能夠化解我與七步君的誤會。」在嘆口氣後,這樣咬牙說道。
「呵呵,武歸,我們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只收下這些就息事寧人你真的會感到踏實嗎?」王七步淡笑的疑問。而這樣的話在配上這個笑容對于武歸來說就無異于嘴角正留著鮮血的魔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