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蘭扁山脈下的一處小郡,有一座私人的莊園。莊園很大,大到囊括了一條因為兩百年前大水興城的四分之三長度的小溪。轉院有一處湖,叫梅伯爾,是這座莊園現任主人主母的名字。
在愛丁堡,這處莊園也算是一處非常知名的建築,荷里路德宮的差距也只是不接受賣票參觀而已。畢竟這座莊園的主人是不缺錢的。
竹樓內的碩大客廳里,一個穿著木工服裝中年人男人正在擦拭著他的獵槍,上個星期天他還靠著這把跟了他多年的老朋友在山麓下轟斷了一頭鹿的左前腿。在跟朋友吹噓的時候時候還不忘又說了一次年輕的時候獵熊的經歷。嗯,總的來說他很普通,和大多數凱爾特中年男人一樣,狩獵、威士忌,還有女人。當然最後一個全世界的男人都差不多。附注,這是在不看中年人所處的客廳奢華的裝修以及不遠處站著的一排女佣的情況下。
中年男人很淡定,倒不是說悠閑的擦槍這件事情本身有多淡定,擦槍嘛,只要有槍這也並不是多難的事情。只是如果實在每秒鐘都在大把的蒸發資產,每天小時都會有公司倒閉,每天都有集團向總部求救的情況下還能夠這樣淡定的擦槍,就絕對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在中華人看來,這叫養氣。能做大事兒的人都有這樣一個屬性。但是在他本人看來卻又是平常的,大風大浪的經理了太多了,他什麼沒有見過?而且亞洲的事情也遠遠還沒有惡化到能夠對自己的生意造成傷筋動骨地步,慌什麼?這大冬天的還是還是用火爐烤獵來的鹿肉最實際。
手捧著大衣,一身得體西裝的年輕男子從大門進來直接走近中年男人,又月兌下帽子,恭敬道「馬克思先生,我認為您現在有比擦槍更重要的事情。」
「小喬治,我跟你說了一萬次了,別把工作的事情到回家里。」馬克思抬頭就道「把那身刑拘月兌了,去儲物事換上工作服,我覺得我應該帶著你去為我們的晚餐想想辦法。」
「馬克思先生,你這是在嘲諷英倫三島嗎?」英國人都不那麼懂得幽默,被稱作小喬治的年輕人也是這樣,他繼續道「亞洲的情況現在很不樂觀,我覺得我們現在更應該做一點什麼。而不是去為晚餐想什麼辦法。把這個工作交給廚師,相信我,他們總會有辦法的。」
「刻板的年輕人永遠都討不到女人的歡心,這個道理我三十五歲才明白。所以,我的兒子,我非常難希望你能夠早一點明白。」這才放下槍的馬克思就道,看著自己的兒子,思考了一下,就比較正式的說道「工礦的下游產業我們家族也是你出生後才開始接受而已,所以在亞洲的力量本來就是非常弱的。長途的運輸拉低了人力便宜的性價比。所以這些年來也都談不上能夠成為我們家族進賬中比較明顯的那一塊。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發生的事情,在上一次經濟海嘯發生的時候就已經出現過一次了。現在我要你好好想想,那次我們是怎麼做的?」
「可是……」被馬克思叫做小喬治的年輕人皺眉。
「我們上次采取了整體回縮的辦法,那些沒有什麼生存能力,要靠總公司補貼的企業我們就直接把他關掉。有保留價值的我們就將他直接並入他的上游企業,那些規模大一點的公司。至于那些大集團的求助。這間房子又不是議院,也不是唐寧街十號!每一家集團公司都應該有獨自解決問題的能力。不然他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呢?影響我的定期打獵嗎?兒子,你還年輕,所以你更應該知道什麼時候是需要听這些抱怨的傻話,什麼時候要讓它們見鬼去吧。」馬克思站起,走到喬治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半是告誡,半是勉勵的說道。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決定以及這樣的思維方式,其實是因為馬克思所處的位置;馬克思家族的掌門人。這個星球上最有底蘊,最有實力的老牌資本家族。如果用王七步的理解來說,把這個人說成是舊秩序的基石也不算什麼夸張的修辭手段的。畢竟人家的財力擺在那里,人家的地位擺在那里,人家在資本-主義里的話語權就擺在那里。所以,相比于一般的上位者,馬克思才會有這樣更加超然的態度。
「可是,福德,我認為這一次並不像上次只是一個流氓搗亂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喬治終歸是對自己的父親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顯然這樣一句話已經在他的腦袋里轉悠了很久了,所以這才月兌口而出。
「什麼不簡單?你該知道這個事情沒有完全一樣的兩片葉子吧。」看得出來,福德馬克思對于兒子的話還是有些不屑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根據我的直覺,我覺得這次更像是一個陰謀,一個龐大的陰謀。」喬治雖然聲音不大,但是聲音中卻是帶著篤定的。
「呵呵,哪一次的經濟動蕩沒有陰謀?」福德就反問。對于自己教的,需要讓他來接班的兒子。這位老牌資本帝王還是有足夠的難信的。
「我是說這次不一樣。我詳細查閱了七步投資董事長的資料,感覺到了對方一定是一個非常難以對付的人,雖然我懷疑那份資料上關于多方年齡的信息都是寫錯了。」喬治就道「不管我怎麼都不能相信一個十七歲的男生在控制那麼恐怖危險的資金。」喬治說完,臉上也是有些怪異,他是真的沒有辦法想在那另一半的地球上有這樣一個家伙的存在。
「是啊,你十七歲的時候我也是不會送給你這樣危險的玩具的。」這次福德馬克思倒也非常認同的附合。只是他隨後又道「算了,你也不需要考慮這麼多,總之亞洲的生意意義都不大,如果趁這個機會能夠做一次整個對我們來說也就不見得不是一件好事。公司、企業的收縮,擴張這些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希望這次之後你能夠學著去適應。」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父子聊天的當口,盛在銀質托盤里的,被女僕捧在手上的福德馬克思的電話卻是響了。女僕捧著托盤走到福德馬克思的近前,非常專業的微笑著。
是陌生的來號,想了一下,最終福德馬克思還是接了起來「喂?」
「馬克思先生,你好。」電話那端傳來了好听的男低音。
「你好,請問你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的福德馬克思就問。
「王七步。」王七步非常不厚道的說的是中文。
「……」福德馬克思直接無語了。
「好了,只是一個小玩笑。我就叫王七步,讓我猜猜,也許七步投資的老板這個稱呼對于你來說要更加熟悉一點。」電話那邊的王七步就道。
「是的,非常熟悉,尤其是最近。閣下的名字被全世界很多地方的人議論著。」多少帶了些諷刺意味的,福德馬克思就道。來外可不是那麼講究大人不欺負小孩什麼的。這些人公德或許不錯,但是私德卻是極差的。
「馬克思先生你果然是剛剛擦了槍準備去打獵啊,不管怎麼樣,你這個態度就是很適合打獵的嘛。」電話那邊的王七步更是直接引爆了一個炸點。而且一出手就給了福特馬克思來了一下子狠的。
「小朋友,你應該學的更加理智一點。不管是做生意還是做人。」王七步看不見的福德馬克思的臉已經變了顏色,卻是用一種更加玩味的聲音說道。
「放心,我要比你想象的成熟的多。在安裝監視器的同時在你家里按炸彈這種事兒我才不會做呢。我說之前那句話只不過是想提醒福德先生你要重視對手,即便是這個對手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想像一下,如果你根本不拿我當盤菜就掛了我電話,或者即便是說也是說些沒有實際意義的東西,那麼我在電話這邊得多尷尬啊。」王七步就就非常誠懇的說道。坐在他旁邊的岳曉晨則是一臉的質疑,潛台詞非常的明顯,他才不信呢。
「馬克思家族正視每一個對手。」福德馬克思就道,語氣中雖然帶著怒意卻也帶著驕傲。
「那麼,你就整體撤出亞洲吧。一切可以出讓的企業我負責接管。」再直接沒有的,王七步劃出了瘋狂的價碼。而且大家也都了解他,他這貨還不許別人劃價。
「你瘋了嗎?請不要浪費我時間。」這事兒已經跟涵養沒什麼關系了,福德馬克思就罵道。
「嗯,我知道你很忙,要拉著兒子一起去為晚餐想辦法嘛。不過我個人更傾向你兒子的意見,把這事兒交給廚師去頭疼吧。現在,我們繼續談生意……」王七步說的是輕描淡寫,但是福德馬克思這次已經徹底的呆住了,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自己被非常直觀的監視了。這可是他家族每天都會發生一些秘密的總部啊!于是,他是真的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