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天,鶯飛蝶舞,在去往東京的官道上,出現了兩人兩騎,有些奇怪的是,一匹馬空著,而另一匹馬卻乘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英挺健碩,女的清秀絕倫。這正是武松和茜雪兒。
自己的馬好好的偏不騎,硬要賴在武松哥哥的馬上,不用說,茜雪兒這個小,又想死乞白賴的吃武松哥哥的豆腐。
這次東京之行,是一趟官差,蔡太師听說陽谷縣打死了一只老虎,那老虎生前吃了幾十個活人,皮毛自是不同于一般老虎,十分細膩柔滑,油光鑒亮,最重要的是,它可以壓災鎮邪。這樣的寶物當然要收羅到自己家中,于是,縣令大老爺,就請武松專程護送,當然,武松護送的,除了這張虎皮,還有縣令大人私人孝敬太師大人的物品。
茜雪兒顯得好不開心,因為是和武松哥哥一路同行,武松哥哥的大手就摟在自己的小蠻腰上,讓人覺得很溫馨,很踏實。
不時地回過頭來,對了武松哥哥微笑,或者做一個鬼臉,小手更是不安分,不定什麼時候,就悄悄地伸到後面來,突然撓撓武松的癢癢,見武松啼笑皆非的躲閃,擔心茜雪兒墜馬,抱著茜雪兒的手下意識的摟得更緊,茜雪兒就開心的咯咯直笑。
而武松對茜雪兒似乎格外的寬容,由了茜雪兒胡鬧,眉頭微蹙著,心情卻非常沉重。茜雪兒越是表現的開心,武松心里就越是惶恐,因為此行的目的地,東京,徐曉曉姑娘就在那里等著自己。
摟在茜雪兒腰部的大手片刻也未松開過,心里一直在想著,此次辦完公事,就該把徐姑娘帶回陽谷縣去,可是,吸血鬼怎麼辦?如果自己不得不和徐姑娘在一起,吸血鬼會不會很傷心?
茜雪兒自然不會忘了,徐曉曉還在東京等待武松,但是,茜雪兒的開心,自然也有她的道理。此次東京之行,第一,可以不必面對家中的尷尬局面,不知道為什麼,相親之事以後,武松哥哥就不再回家吃飯,衣服也改由軍士漿洗,不再讓茜雪兒拿回家去。嫂嫂也不像以前那麼開心,時常精神恍惚的樣子,讓茜雪兒不由自主的精神緊張。第二,茜雪兒急于看到徐曉曉的底牌,她似乎已經認定,這盤賭局,贏家是自己。茜雪兒堅持要跟著武松哥哥,一起來東京的主要原因,就是翻牌。
見武松哥哥一直苦著臉,茜雪兒自然也猜得到武松哥哥的心思。
行至中午的時候,太陽曬得路面熱哄哄的,茜雪兒臉上、身上,都出滿了汗水。遠遠地看到一條溪流,茜雪兒好不開心,讓武松哥哥策馬過去,想在這里歇息一會兒,避開強日頭曝曬,涼快點再走。
抱著茜雪兒一躍而下,把兩匹馬拴在樹蔭下。
茜雪兒早已經亟不可待的,去到溪邊,月兌了鞋襪,把腳浸在水里,坐在溪邊的青石上,一邊洗臉,一邊開心的哼起歌兒來。那是一首武松從未听過的歌,旋律很陌生。武松呆呆的站在茜雪兒身後,看著,听著。
「我愛你,愛著你,就象老鼠愛大米,不管有多少風雨,我都會依然陪著你。我愛你,想著你,不管有多麼的苦,只要能讓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這樣愛你。」
這首歌被茜雪兒以快樂的心情演繹著,唱的很是活潑,多少有一點頑皮打諢的味道。武松听得卻是痴了,吸血鬼,哥哥也想就這樣陪著你,只要能讓你開心。
見武松半天沒過來,茜雪兒回過頭來,對武松哥哥嫣然一笑道︰「哥哥快來呀,這水好涼快,快來洗洗。」
輕輕地一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來,武松走過去,蹬在離茜雪兒幾步遠的地方,月兌了上衣,了上身,用手撩水洗了起來。
寬厚的胸部,健美的肌肉線條,偶爾轉過頭來,下意識的一勾嘴角,似笑非笑的,稜廓雕刻般精致的紅唇……茜雪兒不由就花痴起來。對于茜雪兒來說,武松根本就是一本百讀不厭的書,是自己心靈深處延續已久的一個夢,是供少女的情懷恣意遐想的空間。
夢游般的走過來,用自己剛剛洗臉用過的手絹,輕輕地,在武松哥哥的胸前,背部,肩膀上,擦洗。
武松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雕塑般的靜止,听憑茜雪兒的小手,從自己的肌膚上來回的滑動,清涼的溪水沒有讓武松覺得涼快一點,身體反倒燥熱起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武松一把握住茜雪兒的手,阻止茜雪兒繼續動作。
「吸血鬼,哥哥,準備把徐姑娘帶回陽谷縣。」這句話,從走出陽谷縣的那一刻起,一直憋到現在,終于說出口,武松不知道,這句話,對茜雪兒,或者是對自己,對哪一個人,更加殘忍一些。
是不是很為難?是不是舍不得我吸血鬼?「打虎英雄」也會為情所困嗎?並且,情之所系,是我茜雪兒。心里好不感慨,卻又忍不住想要看看武松哥哥繼續發窘。
「哥哥希望吸血鬼怎麼做?離開哥哥?還是,繼續做你的小兄弟?每天背著你的時候,想象著,你正在和徐學姐,做著,那晚,我們曾經做過的事情?」
「吸血鬼」武松轉過頭去,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回陽谷縣那天晚上的記憶,已經深深地刻在武松的心底,曾經被武松無數次的回味,回憶所激起的心靈與的沖動,甚至讓武松情難自已的沖出房間,來到茜雪兒的窗下,徘徊過多次。對武松來說,那是自己第一次,和異性肌膚相親。
「我感覺不到徐姑娘,我只對吸血鬼有感覺,可是這話,我永遠也不能說出來。」武松的喉結深深地滑動了一下,轉過頭來,眸子卻飄向別處,不敢看茜雪兒小鹿一般純真的眼楮。很艱難的說道︰「吸血鬼,畢竟是一個女孩子,應該和喜歡你的男人,在一起。」
「武松哥哥的意思,是自己不喜歡吸血鬼嗎?」。拿手絹的手被武松握在手心里,茜雪兒情不自禁的伸出另一只手來,指尖輕輕的觸模著武松哥哥的嘴唇。
觸電般的一掌推開茜雪兒,武松猛地站起身來,這才發現,原本赤著腳站在水中,幫自己洗浴的茜雪兒,被自己推倒在水中,臀部撞在一個石頭上,鑽心的疼痛,讓茜雪兒的雙眼里,頓時噙滿了淚水。
「武松哥哥欺負吸血鬼,武松哥哥竟然對吸血鬼動粗,我媽媽從小就舍不得打我一下,武松哥哥竟然打吸血鬼……」茜雪兒越說越傷心,想象著武松哥哥真的狠心遺棄自己,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吸血鬼……」武松的心頓時就被茜雪兒的眼淚所浸泡,無意中推向茜雪兒的那一掌,讓武松心里懊悔到極點,沖過去一把抱起茜雪兒,把茜雪兒濕透了的身體緊緊地抱在自己懷里,心里只有一種感覺,想把這個嬌憨,柔弱的女子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去,和自己融為一體。
意識已經有些混亂,武松夢幻般的低下頭去,嘴唇從茜雪兒的鬢發上吻過,搜尋茜雪兒的嘴唇。
很疼,倒下去的時候,腰部又撞在另一塊石頭上,這會兒也是隱隱作疼。竟然敢對茜雪兒動手,武松哥哥好過分哦
「放開我」
「吸血鬼……」武松不知道怎麼對茜雪兒解釋。
茜雪兒倔強的掙扎起來,在武松的肩膀上恨恨的咬了一口。
武松松開茜雪兒,表情無比失落的望著茜雪兒,無語。
茜雪兒的小臉憋得通紅,氣咻咻的對武松說道︰「吸血鬼知道哥哥心里想著徐曉曉姑娘,這會兒,眼看就要去東京和徐姑娘重逢了,嫌吸血鬼礙事對吧?哥哥放心,吸血鬼一到東京,就去找一個喜歡吸血鬼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從此不再騷擾哥哥,這下哥哥該滿意了吧?」
「吸血鬼」武松緊蹙著眉頭,欲言又止,想說的話不能說出來,想做的事,也不敢再輕舉妄動,自己堂堂一個大丈夫,竟然為一個小女子亂了心神,真他**可笑。
武松哥哥,誰讓你弄疼人家,人家就想給你點顏色看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茜雪兒動手動腳。茜雪兒嘴里喊著要走,卻又磨蹭著,解了半天韁繩,也沒解開。
「哥哥干嘛把韁繩栓這麼緊,成心和人過不去嗎?」。茜雪兒跺跺腳,孩子氣的扭動著身體,撒嬌道︰「快點給我解開呀」
彎腰拾起自己的衣服,不聲不響的穿上。武松默默地走過去,把兩匹馬的韁繩一起解開,自己乘坐黃驃馬,把那匹白馬的韁繩遞給茜雪兒。
你還知道自己穿上衣服嗎?你沒看到我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嗎?你不怕我傷風感冒嗎?雖然這會兒太陽很大,身上的衣服已經半干了,茜雪兒還是希望,武松哥哥會體貼的問一聲,要不要換件衣服,濕衣服貼在身上,是不是很難受?如果是西門慶大哥哥……這個念頭一閃,茜雪兒頓時就被自己嚇到,這是第一次,在武松哥哥面前,想到別的男人。
仿佛見不得光的心事被人窺見,令茜雪兒飛紅了臉,一把奪過武松手中的韁繩,躍上馬背,茜雪兒一句話也沒說,逃也似地,策馬而去。
吸血鬼真的這麼想嗎?找一個喜歡自己的男人,嫁出去?武松傻傻的望著茜雪兒的背影,輕聲嘀咕了一句︰「這小無賴,衣服濕成那樣,也不知道換一下。」
沒精打采的躍上馬背,雙腿一夾馬肚子,趕上茜雪兒,兩匹馬並駕齊驅,但是,馬無言,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