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和茜雪兒低聲說話,西門慶站得很近,卻是听得一清二楚,待听到武松說昨天不該打吸血鬼,心里一動,小茜昨天回去被武松那廝打了?為什麼?是因為小茜去找自己被武松那廝知道?這個混蛋小子,怎麼下得了手
西門慶心里怨恨武松對茜雪兒施暴,特別是,武松毫不顧忌的說出,茜雪兒上的手指印,這話無疑暗示著武松和茜雪兒的關系,西門慶心里一陣抽搐,更是不肯再出面調停,只是想要看武松受一點教訓,便對縣太爺說道︰「自古就有父債子還之說,這吸血鬼年幼無知,自當問其兄管教不嚴之罪,既然,武都頭願意替兄弟受刑,西門慶倒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知縣相公免了武都頭失于管教之罪。」
「也罷,既然西門大官人親自求情,就不追究武都頭失于管教之罪,吸血鬼的二十大板,就由武都頭代領,立即行刑」
武松摟著茜雪兒往大堂中央一站,對眾衙役笑道︰「兄弟們請了,容武松站著受刑,武松但閃得一閃,從前打過的不算,從新計數。」
「西門慶,你這個惡棍,小人,偽君子,死烏龜王八蛋,你去死吧,茜雪兒鄙視你,茜雪兒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茜雪兒歇斯底里的罵道,心里想,我武松哥哥多少也是堂堂的一縣都頭,又是赫赫有名的打虎英雄,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那平常百姓,還不由著他們欺負?
這小無賴,怎麼這等撒潑,哪有一點女孩子樣子。武松緊蹙起眉頭,用手去捂茜雪兒的嘴巴,訓斥道︰「吸血鬼听哥哥的話,不許胡鬧,當心哥哥回去打你」
「你這刁民,無法無天,公然咆哮公堂,辱罵士紳,有辱斯文,多罪共罰,加打十大板,三十大板,立即行刑。」縣太爺眼見自己的公堂被鬧的一塌糊涂,為人父母官的威嚴盡失,哪里還顧及武松的關系,啪的一拍驚堂木,喝令衙役們動手。
「狗官,吸血鬼犯錯,為什麼打我哥哥?吸血鬼自己願意領打,不打我還就不依你這狗官,少打一下,吸血鬼也不答應,不就是三十大板嗎?就算打死了,二十年後,吸血鬼又是一條好漢」
武松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小無賴,還有完沒完?想是如今還沒活到二十歲,還算不得好漢,所以,沒羞沒躁地只是胡鬧。
被吸血鬼一口一個「狗官」叫著,知縣大人氣得胡子翹起老高,武都頭不知道管教兄弟,由著吸血鬼辱罵本縣,還放聲大笑,顯是暗中縱容,立刻又扔出千簽去,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吸血鬼辱罵朝廷命官,按律判罰二十大板,不許任何人替代,立刻執行,衙役們若再有半點怠慢,判與同罪。」
眾衙役一擁而上,對武松說道︰「武都頭,兄弟們得罪了,請放開吸血鬼兄弟,我等好行刑。」
武松劍眉豎了起來,那里還笑得出來,沉聲道︰「兄弟們對武松行刑吧,五十大板武松一人承擔,縣令大人那里,武松自去請罪,誰敢動我兄弟一根毫毛,武松眼里認識諸位,拳頭須是分辨不得上下,那時休怪武松得罪」
這話明是說給眾人听,「上下」二字,卻是提醒縣太爺,別把武松逼急了,連你一起收拾。
「行,武松哥哥,你想挨打是嗎?你盡管挨打好了,就打一百下,也與吸血鬼無關,吸血鬼今天還就不信這個邪,五十大板,今天若是不打在吸血鬼身上,吸血鬼還就不走了,吸血鬼就賴在這公堂上,少打一下,吸血鬼也不依你。」茜雪兒一邊說,一邊掙扎,頭上的抓頭不小心給掙月兌了,烏黑的長發飄散開來,由于掙扎得滿頭滿臉都是汗水,一縷青絲粘貼在小臉上,由于憤怒至極,早憋得通紅的小臉,讓武松看了,好不心疼。
西門慶傻傻的站在邊上觀看,茜雪兒的另類,西門慶早已領教過,也正是不同于其他女人的自尊自信,西門慶才會被她深深地吸引,但是,沒想到這小東西如此不羈,如此有個性,眼見茜雪兒撒亂的青絲,西門慶心里只是沖動著,想要走過去,幫她把長發挽起,所以,痴痴地望著茜雪兒,竟然沒注意眼前的局勢。
那些衙役們平日最是尊敬武松,自是不肯對武松動手,在縣太爺的一再催促下,虛張聲勢的只是勸說武松放開茜雪兒,卻沒一人動真格的。
縣太爺的威嚴公然受到挑釁,臉色早已經變得鐵青,指著那伙兒衙役罵道︰「你們這群白吃飯的東西,再不動手,本縣把你們統統革職查辦,判拘役三個月。」
听到飯碗要丟,幾個衙役也不管茜雪兒被武松抱著,繞過去瞅準茜雪兒的,揚起棒子來,看看就要落下。
西門慶頓時急了,哪容棒子落下,閃電般的出手,干淨利落的奪了那幾個衙役的棒子,狂吼一聲道︰「誰敢動手西門慶自有話說」
在西門慶出手的同時,武松已經抱著茜雪兒飛身旋轉開去,這些衙役都是武松的手下,形同兄弟,若非迫不得已,自是不會對武松下手,是以,武松也不忍心出手傷了眾人,只好選擇避開。
「知縣相公,西門慶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相公給西門慶這個面子,饒了這小兄弟,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結,西門慶和武都頭本就是一場誤會,沒必要讓誤會越結越深吧?」
知縣大人眼珠子一轉,心里思忖著,西門慶想賣武都頭一個人情,這也倒無不可,只是,吸血鬼這個小王八蛋辱罵本縣,若是不予懲處,本縣顏面何存?
「有道是,民不告官不究,既是西門大官人親自求情,吸血鬼毆打大官人之事就此了結,本縣不予追究,但是,咆哮公堂,辱罵朝廷命官,卻是不得不懲處,否則,亂了朝綱,本縣自是擔當不起。」
「縣令大人……」
「知縣相公……」
武松和西門慶幾乎是同時出口叫道,兩人又同時具都一愣,一時好不尷尬,倒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好吧,念在武都頭打虎英雄,為本縣除害的份上,本縣看在都頭份上,免去吸血鬼二十棍棒,懲處一十大板,爾等不得再爭執,不得再提替代之事。執行吧。」
武松低了頭,一提嘴角,有意大聲的對茜雪兒笑道︰「吸血鬼別怕,哥哥不會讓人動你一根毫毛的,不識相的盡管動手。」
西門慶知道縣令大人忍不下這口氣,縱然自己求情也沒用,只好運用法律條文來解決此事,就沖縣令一抱拳,笑道︰「辱罵父母官自是罪不可恕,不可不罰,然而,我朝法律向有以罰代刑的條款,西門慶懇請知縣相公,看在此人年幼無知,且又身體柔弱不堪承受刑罰,采納以罰代刑的條款,嗯,這樣吧,知縣相公曾提到過河堤維修款項不足,相公造個預算,所有不足,盡由西門慶認捐,只求知縣相公放過小茜,哦,放過吸血鬼。」
知縣大人一听西門慶的口氣,竟是無論如何也要為吸血鬼出面擺平此事,雖然不明原委,卻也不能不賣這個面子,況且,西門慶暗示任由自己開價,其中油水可想而知,哪有不依的道理?
「西門慶,休想茜雪兒領你的人情,這大宋的法律,不能由了你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茜雪兒說過,今天不打茜雪兒就不依你,少打一棍子也不行」茜雪兒大呼小叫的,惹得眾衙役偷偷發笑,又不敢笑出聲來,公堂上一片壓抑的「嗤嗤」聲。
武松被西門慶的態度弄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以為這廝是害怕自己追究害死大哥的事,舍財是為了贖罪,心里一聲冷笑道︰「西門慶,等武松查明真相,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鑒于西門大官人放棄追究吸血鬼刑罰之罪,本縣免去對吸血鬼的懲罰。至于武都頭所訴之案,證據不足,予以駁回,武都頭,你有沒有異議?」
「既然如此,武松卻再說話」
「退堂」知縣大人說著,任由吸血鬼還在那里不依不饒的叫罵,起身帶著幕僚人等揚長而去。
眾衙役如釋重負,悄悄地吐出口長氣,一哄而散。何九叔對鄆哥兒使了個眼色,也跟著溜出公堂。
西門慶心里酸酸的望著茜雪兒,礙于武松在場,卻又不敢招呼一聲,愣了片刻,無比落寞的轉過身去,悵然離去……
「武松哥哥,吸血鬼沒囑咐你不許站在那里由了別人打嗎?敢不听話,哥哥說吧,怎麼懲罰你?」
「呔,你這小無賴,大庭廣眾的,全沒一點女孩子的溫柔,撒潑叫罵,哥哥都替你害羞,又想讓哥哥打你了嗎?」。
西門慶情不自禁的停下步子,轉過身來,此刻武松正背對著自己,高大健碩的身影完全覆蓋了茜雪兒。
「大哥哥,小茜注冊過的地方被人動了哦,看我怎麼懲罰大哥哥。」西門慶仿佛听到小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里還挪得動半步。
「武松哥哥還說呢,人家現在還在疼,不行,吸血鬼要懲罰哥哥……」白皙圓潤的一雙小手環抱住武松的脖子,武松低下頭去……
西門慶緊咬住下唇,心里又是一陣抽搐,小茜,大哥哥注冊的地方被人動了哦,大哥哥,要怎麼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