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宮內糧草不多,並不能維持幾日,只要我們……」一名士兵單膝跪在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身旁,朝男子一抱拳,緩緩說道。不料男子卻冷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語,「只要我們等上幾日,便會不攻自破麼?可笑!」
青衣男子狠狠一揮衣袂,道,「若我們在這待上幾日,死的便是我們!」依照夜跡身邊那幾人的能力,想要從這里偷偷的溜出去,簡直是易如反掌。到那時候給邊疆一通報,與他們交鋒的便是良寧的精英鐵騎!
「站住!你是何人?!」遠處突然傳來一士兵粗獷的聲音,其間帶著濃厚沙啞,听著讓人恨不得封住他的嘴。可是,回答的那人的聲音卻是很好听,雖然也有幾分低啞,但是卻充滿的磁性,「我要見你們柳將軍。」
「柳將軍可是你能見的?!你莫不是派來的刺客罷?!」那小兵微微眯起眼眸,故作好似一抹精光閃過,便是上前要擒住那人。柳越清一听那聲音,便知道回答的人是誰。他急忙一轉身,呵斥道,「住手!」
那小兵微微一愣,而他身前站著的那人依舊一副傲然凌人的模樣,筆直的站在那里,絲毫沒有因為剛才小兵的行為而移過一步。他緩緩的撇過眼望著柳越清,眸子里的神情,讓柳越清看不清。好似冰冷,卻又好似有幾分無奈。
「梓謙,你來這作甚麼?」柳越清幾步上前,微微蹙起眉來,這里不是蘇梓謙應該來的地方。可是蘇梓謙卻突然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臉嚴肅的說道,「柳越清,撤兵!去哪都無所謂,不要留在這里!」
柳越清微微一愣,望著蘇梓謙。隨後他輕聲的笑了起來,旋即又化為大笑。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問著蘇梓謙,「梓謙,你不覺得現在已經太晚了麼?」「我不管晚不晚,你到底和不和我走?再猶豫便來不及了!」蘇梓謙說罷,便要拉著柳越清走。他現在根本沒有時間跟柳越清解釋這一切,只想柳越清趕快遠離這里。
卻沒想柳越清稍稍一用力,便將他拉了回去,然後便是擁在懷里。柳越清的唇瓣貼在蘇梓謙的耳旁,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只有他和蘇梓謙兩人听到,「錦辭在你那罷?在我還沒奪下這良寧皇宮,你便不要讓他再出來了。你也快點回到你的府邸里去。」
說罷,他便是狠狠的將蘇梓謙推開來,眸子里的神情盡是冰冷。隨後他冷冷一笑,道,「你以為這樣便能讓我放棄這絕好的時機麼?若你爹不是我柳越清的恩人,我現在便殺了你!快滾!」柳越清本就在沙場上待過,所以語氣里,便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味道。那是一種屬于將軍的威嚴。
蘇梓謙听他這麼一句話,便是瞳孔猛然一縮。他蘇梓謙最討厭的,就是听到「爹」這麼一個字眼,更何況是從柳越清嘴里說出來的。他其實很想冷笑的回應柳越清︰我爹?那不也是你爹麼?只不過他沒有。
他被柳越清這麼用力一推,早就跌坐在地上。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緩緩的站起身來,彈去自己衣衫上的灰塵。他彎起自己的桃花眼,望著柳越清,那是一種逼迫的語氣,「我爹?那個人我早已不承認他是我爹了。柳越清,有種你就現在動手殺了我!要麼殺了我,要麼便是我殺了你……」
柳越清對于蘇梓謙這突然的轉變而微微吃驚,果然,他並沒有完全了解梓謙。到現在,他都琢磨不透梓謙的陰晴不定。他明明說了那番話,蘇梓謙卻要對著干,這讓他如何是好。更何況,蘇梓謙竟然說出「不是他死便是我亡」的話語來。
柳越清其實心很痛,卻要故作一副惱怒的模樣,猛然的上前將蘇梓謙按在地上,隨後伸出手將蘇梓謙的頸部緊緊的扼住!他是孤獨的,柳錦辭和蘇梓謙已然不站在他這一邊,所以若要說起來,他所作的一切,都那麼的沒有意義。但是為了蘇煦的遺願,他只能一直這樣下去。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柳越清狠狠瞪著蘇梓謙,一副好似真的下一秒蘇梓謙就會被他扼死在手中。可是蘇梓謙卻還是那抹風輕雲淡的模樣望著他,似乎對于生死全然不在意了。柳越清看著他這般神情,卻是微微加重的力道。蘇梓謙,你要怎麼樣折磨我你才能消氣?我柳越清便那麼惹你討厭麼?
蘇梓謙也感覺到了柳越清手中的力道略微的加大,便是涼涼一笑。柳越清看見蘇梓謙這涼意的笑容,便是猛然的一驚醒,急忙放開蘇梓謙來。隨後他低吼著,「滾!給我滾!不要再來這里!」
「你以為我想來這里麼?柳將軍。」蘇梓謙又是緩緩的起身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眉睫輕顫,抬起眸子來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柳越清。
就在他們說話之時,四周突然響起嘈雜之聲,听上去,就好似千軍萬馬的涌來一般!是有規律,整齊的跑步聲!四處都有,就好似將他們包圍了起來一般。一旁的將士听到這聲音,竟是自己亂了陣腳。
柳越清卻只能提高聲音的命令道,「不許慌!保持陣型!」他話音一落,卻听到蘇梓謙在一旁好似喃喃自語,「晚了,這次真是晚了。」柳越清微微一怔,便是上前緊抓住蘇梓謙的肩膀,語氣凶狠的問道,「你說什麼?!你早就知道了不成?!」
蘇梓謙緩緩的抬起眸子來望著柳越清,唇齒輕啟緩緩的道,「若我沒有猜錯,主上派出去邊疆抵制宣洪的鐵騎精英應該潛伏在京都附近的叢林中。若要說多少人,我猜應該不少于一萬五。對付你手下的這些將士,綽綽有余。更何況還有主上宮里的那三千暗衛和三千御林軍。」
「呵,原是如此麼?所以你才來叫我走?!」柳越清放開了蘇梓謙,痴痴的笑了起來。這算是敗了麼?不,他柳越清不相信!不嘗試的去突破,如何知曉能否勝利?!在戰場上,便是不能輕易的說放棄!只要有一絲希望便可!
「與其讓你死在別人手上,不如死在我手上如何?」蘇梓謙驀然的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望著柳越清,便是從衣袂里滑落出一把匕首,朝柳越清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