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他的臉色立馬又黑了下來,陰沉沉的就像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跟在他後面,他不開口我也懶得說話。
來到電梯口,他背對著我突然冷冷說道︰「你跟張子煜什麼關系?」
他忽然這麼問我猜也許張子煜找不到我,去找了他。畢竟,那天是他把我從他面前給帶走的。
我在心里冷冷的想,張子煜,別著急,是你的就總會是你的。
他見我默不作聲,看看我卻也不再追問,只是又道︰「你那個叫……什麼月的朋友在小區門口等你。」
小月?她怎麼突然找我,該死,一直關了手機,看來應該是很嚴重的事,不然以她的性格不會麻著膽子求到莫霏凡這里來。
「你怎麼不帶她上來?」我心里一急便沖他吼道。
他立即轉身惡狠狠的盯著我︰「你還膽敢發脾氣,我告訴你,沈暖意,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以為我礙著阿姨讓著你你就能在我面前為所欲為。那個什麼破女圭女圭,讓人惡心的張子煜,見鬼的朋友,再有下次,我肯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揚著頭同樣惡狠狠的盯著他,冷冷道︰「你也別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只不過是比別人會投胎而已。」
他陰鷙的盯著我,高大的身子就像一堵牆似的攔在我的面前,那樣子狠不能一口把我給生吞了。
「叮」的一聲,電梯來了,我推開他,自顧自的進了電梯。他黑著一副臉跟進來。我到一樓,他到負一樓。站在那個小小的空間內都陰沉著臉不再交談。
出了電梯,我幾乎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到小區門口,遠遠的就看見小月正一臉焦急的朝里面張望著。走近了,我才發現她竟滿臉淚痕,形容憔悴。
忙上前拉著她的手問道︰「怎麼啦,小月,出什麼事啦?」
她渾身顫栗著哽咽著說︰「梁蕭蕭,他……他自殺了。」
「什麼?」我像突然被人擊了一悶棍,搖搖晃晃,頭腦完全變得一片空白。
小月見我嚇得失了神,忙又急急解釋道︰「人還沒死,現在在市一醫院。只不過,他雖然已經有了意識但仍然處于深度昏迷狀態,醫生說,那是因為他的求生意志非常薄弱,讓我們盡快找到能解開他心結的人。我一直到處找你,直到剛剛在總裁辦堵截到了莫少,才求了他帶了我過來。」
我總算是緩過勁來,拉著她急急的往外走去,道︰「快,帶我去見他。」
可卻又剛好遇到下班高峰期,根本攔不到一輛的士,小月急得團團轉。我突然一眼看見莫霏凡的車敞著頂蓬在長長的車河中開了過來,便閉著眼不顧一切沖到馬路中央攔在他的車前。
他被我嚇了一跳,幸好車子開得不快,他一個急剎車停在我面前,我不等他跳下來開罵招呼小月拉開他的車門坐了進去。
他被我氣得暴跳如雷,對著我怒吼道︰「你想死就給我滾遠點死。」
「開車,去市一醫院,快點。」我對著他吼回去。我太知道一個人萬念俱灰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那種唯求一死的決心現在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
「滾。」半晌,他收回死盯著我的目光冷冷的道。
「把我送到醫院,我立刻滾。」我著急得開始腦袋也不靈光,一味的口氣強硬。
小月見我們吵起來了,在後面怯怯的說︰「莫少,梁蕭蕭自殺了,在市一醫院,現等著小暖去救命呢,求您啦,送一下我們吧。」
莫霏凡沉默半刻,開始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這次還真得感謝他囂張的無視交通法規,只有短短十來分鐘,我們就已經到了市一醫院。車子一停,我和小月就飛速的往梁蕭蕭住的重癥病房奔去。
病房外面,有倆個五十開外的老人正心急如焚的守在門口,見小月領著我過來,其中一位,看上去應該是梁蕭蕭的母親,連忙迎了上來抓著我的手道︰「你就是沈暖意麼?」
她看上去雖然非常的焦急和悲痛,但仍然保持良好的修養和風度,看來梁蕭蕭有一個很好的家庭,起碼是書香門第,難怪他第一次見到莫霏凡就沒有絲毫的小家子氣。只可惜他的生活太過于順風順水以至于內心脆弱得遭受不了任何的打擊。
我忙輕聲道︰「對不起,伯母。」
她連連搖頭,道︰「孩子,不怪你。只是請你一定得幫幫他。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說到這里,她已經開始泣不成聲。
我眼圈一紅,忙道︰「我一定會讓他醒過來的。」
其實我心里並沒有把握,我知道像梁蕭蕭現在這樣的狀況,勸慰和安撫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在自己蒙昧的意識里,根本不再留戀任何東西,也不會相信任何人所說的話。也許只有以毒攻毒,惡疾下猛藥,狠狠的刺激他一把,看能不能讓憤怒重新燃起他生活的斗志。
護士突然在里面喊,人到了沒有,快點進來。
我咬咬牙,無意識回了回頭,卻發現莫霏凡也跟了過來,心里突然靈光一閃,拉著他一起往里面走。
他悶聲問道︰「你拉著我干什麼?」
我沒有解釋,他卻也順從的跟了我進去。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套著呼吸機了無生氣的梁蕭蕭,再次咬咬牙。站在他床前開口就罵︰「梁蕭蕭,你真夠種。竟然玩自殺,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能愛上你嗎?我告訴你,不可能,就算你死一千次,一萬次,也只會讓我更加鄙視你,打心眼里瞧不起你。」
莫霏凡目瞪口呆的看著我,醫生和護士倒是見怪不怪,認真的查看著屏幕上各項指標的變化。
我見他仍然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便一把挽著莫霏凡的手,更加惡毒的道︰「梁蕭蕭,你不要給我這樣死氣沉沉的,是男子漢,你就睜開眼楮好好看一看。你看清楚一點,現在站在我身邊的人到底是誰。……是莫少,鼎鼎大名的莫少。你說你拿什麼跟莫少比,你爬起來去問大街上的任何一個女人,如果拿你和莫少擺在一起,人家會選擇誰?我告訴你,你連他一個指甲片都比不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嗎?那你起來啊,也像他一樣打下一片江山送給我,這樣也許我還能多看你一眼。……不過我知道,你不行,你就是一窩囊廢,除了躺在這里裝死,你什麼都做不好。……就憑你現在這副模樣,我還告訴你了,就算是一堆歪瓜裂棗擺在我面前,只要你混在里面了,你就永遠是那一個錯誤答案。所以,你TMD給我起來,證明給我看是我沈暖意狗眼看人低,是我配不起你這麼一個優秀的前程無憂的有為青年。」
我一邊罵一邊焦急的看著護士那邊的動靜,護士沖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我繼續。我其實已經完全詞窮,實在想不出應該再如何來刺激他。不禁有些又著急又氣餒的低下了頭。
莫霏凡突然看著我詭異的笑了笑,在我耳旁輕輕的道︰「讓我來。」
然後他走到床邊,俯身在梁蕭蕭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接下來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我看見梁蕭蕭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頓時脹得通紅,隨即眼楮也慢慢睜開了來,對著我們倆個怒目而視,似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憋出一個字︰「滾。」
見他真的醒了過來,我不禁虛月兌般的往後一退,莫霏凡及時的扶住了我。
醫生護士開始把我們倆往外推,一邊說︰「好了,刺激過頭了。出去讓他的父母進來。」
我又回頭看了梁蕭蕭一眼,轉瞬之間他已淚流滿面。我疑惑的看了看莫霏凡,道︰「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他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只有男人才更懂得如何拿女人來刺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