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回公司，莫霏凡那邊仍沒有絲毫的消息，我給小月打電話，而她這段時間似乎生活在蜜罐里，一直興奮的嘮嘮叨叨的跟我講梁蕭蕭的父母對她如何的好，而梁蕭蕭對她也一直很體貼。我知道她是太幸福，太需要傾訴。作為一個從來沒有享受過家庭溫暖的孤兒，梁家對她來說無異于天堂。她是絲毫沒有覺察到公司里發生了如此大事。
而張子煜也一直沒有聯系我，我嘗試著給他去了一個電話，卻是關機。
我也想過給趙雲財打個電話問問，但這件事事關重大，太過冒昧未免不讓他生疑。
我把MP4塞進耳朵里，專心致志的畫我的畫稿，可平日一听就立馬會有狀態的瑪利亞•凱利的歌聲，在現在只是更加弄得我心煩意亂，我干脆扯下耳塞，深深呼吸，讓自己靜下來……
電話響的時候，我幾乎是把包里的東西全部抖落在地上，找到那支混在里面的手機，來電的是張子煜。我定了定神，按下接听鍵。
張子煜的聲音听上去困倦中夾雜著憂傷，他輕輕的道︰「暖意。」
「為什麼關機？」我壓抑著內心的焦灼冷冷問道。
「對不起。手機被……楊菁摔破，然後公司又出了點事。」他在那邊痛苦的解釋。
「現在沒事了麼？」我盡量輕描淡寫的問。
「是，已無大礙。」他答道，頓了頓才道，「你……生氣了麼？」
我卻頓時輕松下來，淡淡說道︰「我應該生氣麼？或許你喜歡看這種女人為了你爭得你死我活的畫面。」
「我……暖意，你听我解釋好不好？」他哀求道。
我沉默了半刻，才道︰「下班的時候你過來吧。」
下班之後，坐在他那輛低調的卡迪拉克里面，我冷冷說道︰「你說吧。」
他看了看我，臉色痛苦得有些猙獰。沉默良久才道︰「楊菁她，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是我的恩人。」
我不看他，冷著臉，靜待下文。
他又頓了頓，道︰「你記不記得我們逛商場的時候有陌生女人叫我‘白浪’？」
我忍不住抬眼看住他︰「你不是說是認錯了麼？」
我一直覺得奇怪，怎麼會好幾次有不同的女人都會認錯人，而且那些女人看上去風格極其相似，都是非富則貴。
「不。」他看著前方，眼神迷離，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我就是白浪，以前聞名京城的牛郎，白浪。」
「什，什麼？」我幾乎被他嚇死。
我的反應讓他自嘲的笑了笑，眼神中卻有一種豁出去的勇敢和堅決︰「我本想瞞你一輩子，可看來不行，與其讓你從楊菁口中听到這件事，還不如我自己親口告訴你。雖然這也許是一件讓你極難接受的事情。」
「……」我看著他，目瞪口呆。
「我是在我還是白浪的時候認識的楊菁，她很喜歡我，在包養了我四個月之後，強力勸說我從良。她說她再也無法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我，于是她讓我進了莫氏集團，以張子煜這個名字……」
「可楊菁哪有如此財力，她充其量也不過是一高級打工女。」我真佩服自己冷靜之快，在听到這樣一件聳人听聞的事情後思路還能如此清晰。
「楊菁的父母留給她好幾億的遺產，她給莫氏集團打工不過是為了報答莫董對她的養育之恩。」他轉頭看看我，眼神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哀傷。
他見我一臉的不可置信垂下眼瞼繼續解釋道，「楊菁的父親跟莫董是莫逆之交，她的父母在她八歲那一年，飛機失事雙雙身亡。她又無別的親友，莫董便把她帶在身邊當自己女兒般撫養，並親自找人幫她打理她們家的生意。楊菁成年以後，無意于自己經營公司，莫董便以高價收購了她們家的企業，然後讓她留在莫氏集團工作。」
原來如此，難怪楊菁去莫家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難怪當年莫家倆老會派她守在我的身邊。
我呆呆的坐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個守著億萬家產的孤獨的女人和一個最懂得討好女人的英俊男人，一個有錢，一個為錢，一個感情饑渴，一個夜夜縱情。如果我沒有在中間插上一杠，誰說這不是一對人間佳偶。
張子煜啊，張子煜，難怪你那麼的有風度，有涵養，體貼溫柔，斯文溫和，難怪你能令女人舍不掉，離不開。原來這是被千萬個女人給操練出來的。
是不是該謝謝你，讓我也領略了一把這種極致男人的風采，只可惜，你們這種人，听說是能讓女人欲死欲仙的，而你終是放了我一馬。
「我和你在一起並沒有瞞著她，我跟她說，我愛你，一定是會跟你結婚的。她听了其實表現得非常的冷靜，她甚至侮辱我說，張子煜，你只不過就是我床上的一條狗。她說得那麼的狠，那麼的絕，我以為我們算是就這樣結束。我沒想到那天她還是會瘋了般的發狂。」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似的張子煜繼續解釋道。
可是我已不願意再听，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在這一刻，我已沒有任何心情再與他有任何糾葛，他只不過是一個可憐蟲，只配稱為種豬的可憐蟲。
只有個問題我很想弄清楚，我轉頭看著他十分冷靜的問︰「莫霏凡知不知道你以前的身份？」
他愣了愣，點點頭。
所以他選擇讓他去倫敦。我木木的看著前面，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這是多好的一步棋，讓一個最懂女人的牛郎去粉碎一個懵懂少女的夢。他計算得如此精準，知道涉世不深的我一定招架不住如此的誘惑。莫霏凡，你真的好狠。
只是既然你已把沈暖意的生活摧毀得如此徹底，如何又要一點一滴的幫她拾起曾經所有的感動與溫暖。如何又要讓她堅硬的心一寸一寸的無法阻擋的被慢慢軟化。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何讓人恨也不能，愛也不能。
或者是，讓我愛之入骨又恨之入骨。
只是，我很清楚，我唯有恨你。
如果一定要愛，那也得讓你嘗遍了我所有的痛，再慢慢的幫你舌忝舐你的傷口。
不然，恨未了，痛不止，該如何相愛。
……
題外話︰某ど說，這章字數微微少了些，晚上七點補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