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的假期還剩下三天的時候,老媽發瘋似的給我物色人選,她倒是不再打牌了,每天打電話問人家手里有沒有合適的,我對老媽的過份關心頗有微詞︰「老媽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老媽不關心我的時候我嫌她冷漠現在太關心我了我卻心煩。
「看看這個,怎麼樣?當我女婿得牌品好!」老媽三句話離不開本行。
「隨便啊!」
「你說的啊,那我約明天你們見面啦!」
「這麼早?」
「你只有兩天時間了!明天我盡量給你安排多點。」老媽繼續翻看手中的照片,似乎是她比較感興趣吧?
「別穿這件,換掉!」這是我換的第三套衣服了,老媽又得讓我換掉。
「我不去了,太麻煩了!」
「死丫頭,你嫁出去了,老媽再也不管你了!」
「反正你也沒怎麼管我!」
「什麼?」
「沒什麼,我去換!」我似乎是說的過分了些,我馬上跑回屋換了一套。
陽光餐廳不但風景美、食物好,而且是相親的聖地。
「老媽,他還不來,我們都等半個小時了!」我埋怨著,我討厭遲到的男人。
「再等等,這個是大老板,有錢。」
「有錢了不起?」我無聊的卷著頭發,突然覺得老媽像是要把我賣了,焦急的等待買家。
「不好意思,伯母我來晚了,臨時有個會議,這位是小楠小姐吧?」一個男士急匆匆的走過來,他就是我今天相親對象之一——于和。
「那里,那里,我們也剛到!」
「我們都等了半個小時了!」我不耐煩的回答。
「哎呀,是我不好,來,服務員點菜!」他大手一揮招呼了一個服務生過去。
「這個,這個,這個都來吧!」他合上餐單遞回服務生,他竟然不知道尊重女性,至少要問問我們想吃什麼。老媽卻在一旁一直打量著他——一個文質彬彬、身材中等、樣貌中等的年輕人,我看到他真沒什麼感覺。
「先生這是您要的菜!」服務生很快就開始傳菜了,倒全是些鮑魚海參什麼的,老媽在桌子底下踢我,給我使眼神意思是︰看他多大方,我看挺好的!
我又踢回來,意思是︰你喜歡你自己留著吧!
老媽吃人家的飯吃的不亦樂乎,而我一口都沒吃,不是不喜歡吃,而是不喜歡他自作主張。
「小楠,听說你現在在一個網店工作,我個人不怎麼喜歡這些虛擬的東西,我覺得做生意就是要實實在在的」他還沒說完,我就站起來了。
老媽嘴巴里咬著一只鮑魚瞪著眼示意讓我坐下,我偏不,我說︰「于先生,你不懂得尊重女性優先也就罷了,你還不尊重我的工作,說白了咱兩都干一樣的活,就是,小——商——小——販!」我一字一句的說完後轉頭離開了,老媽跟在後面用皮包砸我︰「死丫頭,人家是大老板說人家的小商小販!」
「老媽!你沒看他剛才點菜的模樣,如果他真做了你女婿估計都不讓我回家看你了!」我假裝站在老媽的立場上。
「對啊,這人是有點不過他有錢。」老媽總是這麼市儈。
「他買你女兒你賣麼?」
「不賣!」
「那不就得了!」
「不過他牌品好!」老媽又扯到打牌上去了,在老媽看來牌品好的人就是這個世界上的優質男人了。何況他牌品好又有錢。
「算了!下一個,這個我覺得不錯,人家小伙子老實!」老媽替我準備下個相親。
「看我們還沒到,他就到了!」通過上次的教訓,老媽把‘準時’看的很重了,我們進了咖啡屋就看到我要相親的對象已經坐在那里了。
「他是個研究生,很好學的,如果你們倆有了孩子不怕沒人教了!」老媽考慮的還真遠。
我們走過去,他羞答答的站起來向我們鞠躬問好,我突然有種貴賓的感覺,他帶著四方黑框眼鏡,長的很像周筆暢。
「小楠你好!」他很有禮貌。
「你好!」我笑著回應。
「你工作了?」他問。
「我在一個網店工作,你呢?」
「我還在讀書,不過你放心,我馬上就能當老師了,我們學校給我一個名額,但是我還在考慮中,如果我找到女朋友我會馬上工作的,不會花她一分錢,如果沒有我還想繼續學習。」
「听說你很好學?」對他如此直白的自我介紹我只好這樣問。
「好學,談不上,我只是在走人類應該走的路。」他開始哲學了。
「走什麼路?」
「小楠,現在這個社會,只能用知識武裝自己,沒有知識就沒有武器,沒有武器就打不來糧食,毛主席說過我們要有兩桿子——一個是槍桿子一個是筆桿子,我們不當軍人只能用筆桿子了!你現在有什麼證書?」他認真的問。
「四級證算麼?」我回答。
「才四級?你沒考慮繼續考六級?」他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都想揍他。
「我還有跆拳道、截拳道、散打證!」我生氣的說。
「那些都沒用,我說過要靠筆桿子,那些不倫不類的只會耽誤你的時間。何況你學的再好能打的過男人麼?」他的一本正經我真想把他的眼鏡摘下來用腳踩爛。
「小楠,你看人家說的多好!」老媽揪著我的衣服讓我忍住不要發火,我最討厭老媽總是給我打暗語。
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周先生您先起下!」
「我不姓周!」他長的像周筆暢我只能叫他周先生了。不過他倒是站了起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後背一頂,把他翻了個個兒,他四腳朝天像烏龜一樣。
「怎麼樣?我打不過男人?按照周先生的理論,我是打不過男人的,但是你又不是女人,那你又是什麼?」我拉起老媽的手往門口走,他竟然還在地上申吟著解釋——我不姓周。
「你這孩子真不省心,你把人家都給我得罪光了,我以後怎麼面對牌友?」老媽向我抱怨,怪不得給我介紹的這些,原來真是那些八婆牽線搭橋的。
「老媽,你給我介紹我不反對,你看你都給我找了些什麼人啊?」她委屈?我更委屈!
「你以為你很好?說不定人家都看不上你!」那有老媽這麼打擊報復的?
「對對對!所以我提前幫他們結束,省的他們再找到你的牌友,你牌友再找你,你還得想怎麼安慰我,和我說人家嫌棄我什麼什麼了,對吧?」我附和道。
「那倒是!」老媽竟然我無語,沒想到我在她心里竟然只是這個行情。
老媽很好哄的,只要告訴她下個月我會有獎金,她立馬展開笑顏,勢利老媽的缺點倒是我對付她的法門。
通過這兩次相親的體驗,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大家一提相親就避之不及,開始我還覺得應該挺好玩的,可是現在我也開始恐懼這兩個字了。相親似乎就是大家在互相炫耀並且互相浪費時間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