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宇?今天我家沒人,我自己一個人睡覺害怕,我能去你家麼?」小強央求道,這是我們的計劃。
「可是,我們家很亂的!」子宇不好直接拒絕。
「沒關系的,只要有人陪我就好啦!」小強那可憐的聲音還真讓人覺得同情。
「好吧!」子宇答應了,我和小強使使眼色。
放學的路上我隱形,跟蹤他們。
「子宇螞蟻有什麼好看的?」子宇似乎每天都關注那些螞蟻。
「他們可以一家人都住在一起,多好啊!」子宇若有所思。
我想子宇一定是羨慕那一家子螞蟻,想到自己他或許更喜歡做一只小螞蟻。
「媽媽!我帶同學來了,他今天要在這里住!」子宇剛開門就通知媽媽。
「臭女人,把錢包還給我,老子沒錢了,你還拿?」還是上次出現在子宇家的男人追打著子宇的媽媽,子宇的媽媽從錢包里抽了一百元扔回去說︰「不要再來了,給我滾!」他們正在糾纏,看到子宇和小強突然愣住了。
「媽媽你不是說他不會再來了麼?」子宇覺得在小強面前很丟臉。
「臭婊子生的臭小子,整天就知道花老子的錢,還不讓老子來?」說著就要扭子宇的耳朵。
「阿姨,我爸爸是警察!我打個電話他就回來的。」小強說。
那個男人一听笑著說︰「我還有事,你們玩吧!」說完,灰溜溜的跑了。
「子宇,對不起,媽媽保證他再也不會來了,這是你同學吧?」那個女人要模小強的臉,小強下意識的躲開了,那個女人慢慢的把手放下似乎有些傷心,說︰「來,你們洗手吃飯吧!」
子宇跑回房間哭了起來。
「那個叔叔是誰啊?」小強明知故問。
「我也不知道是誰,我討厭他,他總是打我和媽媽,我媽媽還總是讓他來,他總是欺負我們。」子宇越說越傷心,眼里充滿了憤恨。
「那你爸爸呢?」這是我們最關心的話題。
「媽媽說爸爸死了,但是姥姥說爸爸還在,就是不知道在那里。」看來子宇還有辨別是非的能力。
「你媽媽做什麼的?」小強又是明知故問。
「你別問了,我不想說。」子宇應該知道自己媽媽是做什麼的。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我老爸是警察,一定能找到你爸爸的!」小強在小孩子面前說謊還真是有一套。
「他好像叫黃,黃立民。」子宇撅著嘴巴回憶說︰「你一定要找到爸爸,讓爸爸把那個男人趕走。」他還知道那是男人和男人的對決。
小強終于把資料給套出來了,第二天我問小強︰「你老爸也是警察?」
「干嘛要告訴你?」他竟然又頂撞我。
我抬起手要推他卻被他一閃我自己摔了個踉蹌。看來對付他不是高半個頭就能解決的。
回了總部把資料給老板,老板很快就查到了︰黃立民,男,32歲,三年前失蹤,原本是某公司老板後來欠了債,把債務留給了老婆,自己下落不明。
「這個黃立民太不男人了。」想到子宇遭受的痛苦都歸于黃立民。
「老板我們要怎麼幫他啊?難道幫他還債?」小強倒是提醒了我們。
「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所以要看你們了。」老板又把責任推給我們。
「我們的任務是不讓子宇受欺負,可是癥結在錢上,黃立民的失蹤直接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經濟負擔,除非我們給他一筆錢。」小強總結道。
「不不不!這個要你們自己去發現,我能說的是,你們兩個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老板似乎話里有話,難道問題不是錢上?
「你們跟蹤的還不到位!」老板提醒著自己走開了,留下我們兩個苦思冥想最後我們總結出一個方法就是——繼續跟。
這次我們兩個都隱形,準備從早到晚跟蹤子宇。
「沒想到跟蹤小朋友更累,今天是周末還要跟。」小強昨天熬了一夜盯著子宇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看!她好像出去了!」我提醒小強,我們發現子宇媽媽自己鎖了門鬼鬼祟祟的溜出去了。
「跟上!」我們跟著子宇媽媽一直來到另一個平房內,門似乎沒上鎖,她一推就進去了︰「我來了!」
我和小強也跟進去。屋里躺著一個中年男人,看家具的陳設似乎比子宇家還貧困。
「辛苦你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似乎已經沒了雙腿。
「別這麼說,我去做飯去!」沒想到子宇的媽媽在外面還有個姘頭,而且還是個殘疾人。
「立民,等給你開出死亡證明我們就有錢了!」立民?難道他是黃立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一年,我們就可以拿到保險了,到時候你們就不用受苦了!」我頓時明白,原來他們是在騙保。
「到時候我把錢還了,我們還能有一大筆錢。」我和小強退了出來,小強問︰「听明白了?」
「廢話!我又不是弱智,我當然明白!這個問題更棘手了!」
「是啊!我們得想想辦法!」我和小強合計著。
「子宇,我爸爸查到你爸爸在那里了!」小強說。
「真的?在那里?」子宇興奮道。
「我爸爸說,他會去你們家,帶你們去找你爸爸!」
我們找了小凱,化妝成小強的爸爸,小強勉強的假裝叫小凱‘爸’,我在一邊得意的笑,這個點子也是我想出來的,滿足一下小強需要一個當警察老爸的願望。
子宇把小強和小凱帶回了家,嚷著︰「我找到爸爸了,我找到爸爸了!」女人驚慌失措的跑出來問︰「你說什麼?」看到穿制服的小凱,女人愣了會,拖了椅子示意小凱坐下。
「我兒子拖我給子宇找爸爸,我通過各種關系,查到他是一個失蹤人口,但是正好在幾天前有人說在一個平房里面發現了失蹤的黃立民。」小凱叫小強兒子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眼前閃過一絲興奮。小強用鄙夷的眼神盯著小凱。
「我們單獨聊聊可以麼?」子宇的媽媽示意我們回避說︰「子宇,帶小強出去玩玩!」
「不,媽媽!我要听!」子宇著急的說,他只想知道爸爸的下落。
「听話!」子宇媽媽第一次這麼嚴厲,子宇只好帶小強躲開了。
「警察同志,我知道錯了,但是請你幫我們保密!我們真的活的很不容易,他爸爸欠了一身債,躲債的時候從樓上摔了下來成了殘疾,現在我們只有假裝失蹤然後開出死亡證明我們才能得到保險,我們才能過正常的日子,現在只差一年了,求求你,警察同志,您放我一馬吧!」子宇媽媽差點給小凱跪下來。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的,因為子宇的父親是被追債的時候受傷的,那麼追債的這個人是要負責任的,我可以幫你們和解,以取消債務來彌補黃立民所受的傷害!」
「真的可以麼?」
「當然,你們騙保的行為讓子宇知道了,會給他的成長帶來困擾,還有你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心靈承受這麼大的傷害。」小凱指的自然是她做妓女的事情。
「我真是沒辦法,如果真能這樣的話我就是受一輩子的苦也不會去做妓女的!」她似乎打消了騙保的念頭。
老板通過別的渠道不但讓追債的人免除了黃立民的債務,還給他一筆賠償金,子宇看到爸爸沒了雙腿很難過,但是他有了爸爸,子宇媽媽不再從事妓女的行當,雖然一家人以後生活的會困難些,但是子宇重新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們終于變回來了,小強追著小凱喊︰「叫我兒子叫的真痛快,你也得喊我爸爸,我才覺得公平。」
看到他們兩個你追我趕我突然意識到,我們變成8歲的時候被我欺負的小強一定也不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