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皇宮,時間已經快來不及。寧瑤和四兒作別後,隨著太醫院派來引路的小藥童一路小跑在辰時準時踏進太醫院的門。
昨日負責監考的副院士看到寧瑤進屋,擠眉弄眼一副試圖巴結的嘴臉︰「寧醫女,早!」
「院士大人早!」
寧瑤明白她之所以能如此順利過關,這其中少不了煜灝和慕容軒的周旋。而這副院士一看就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主,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巴結她,不然哪有官大先給官小先寒暄的。
院士大人倒是沒說什麼話,將寧瑤分給一位很有經驗的聶醫女。不過趁著無人的時候偷偷叮囑,讓一切小心,切記凡事莫听莫視莫言。
寧瑤知道在宮里只有真正做好這三點才能扎穩根基,保證安安穩穩。不求官大,只求平安,老年可以離宮安享晚年。
上午隨著醫女將平時可以自由在皇宮內走動的地方領著走了一圈,又交代了一些宮廷里必知的規矩。到了下午時分,有個宮娥來報說是一個美人用過午膳後感到不適,請聶醫女過去看看。
聶醫女吩咐藥童帶上藥箱,看到寧瑤在一邊搗藥,笑著開口︰「寧醫女也一起過來吧!」
「好!」寧瑤傻傻地笑了兩聲,隨手拿起絲帕擦了擦手,跟在聶醫女後面出了太醫院。
「這位美人進宮已有兩年,至今不曾承恩!」聶醫女一邊走一邊將這位美人的事,還有需要避諱的一並告知。
說話間就到了這位美人住的怡然殿。進去後寧瑤才知道,這正殿里面住著的是慧妃,另外偏殿住著三位嬪,五位美人。其中這個生病的林美人住在怡然殿相對來說非常偏的偏殿。
其實說是偏殿都勉強,寧瑤看這還不如蘭閣一半大的屋子,有些傻眼。
屋子里很濃郁的藥味,看起來這個美人還是個藥罐子。隨著聶醫女走過去,寧瑤站在一邊看聶醫女請脈然後問了一些話。
趁著聶醫女去開藥方的時候,寧瑤打量了緊鎖眉頭的林美人。
膚色發青,顴骨突出,下巴削尖,再看手瘦的只剩下一層皮,手上膚色卻是蠟黃,明顯不同于臉部膚色。
挑了挑眉頭,不用請脈寧瑤也猜出這林美人為何成了藥罐子。她是中了一種很簡單的慢性毒,會一點點的耗損她的健康,直到元氣耗盡最後不治而亡。
看來這皇宮和王府一樣,只要女人多了,就變成了是非之地。不過用的伎倆都好似如出一轍,要麼下毒要麼陷害。既然敢下毒就做干脆點,這樣拖著,究竟是折磨受害者還是折磨這個下毒的人。
整日提心吊膽擔心東窗事發,多痛苦的事情。
寧瑤走到聶醫女身邊,見她開的藥方只是緩解林美人月復脹,卻並沒有解毒的成分。
「聶醫女,這藥方……」
聶醫女停筆,見寧瑤看著藥方直眨眼笑了︰「怎麼,寧醫女可有什麼好建議?我听院士恩師說在這次考試上,寧醫女開的藥方可是難遇的良方。」
「哪里,那方子是師父開的,我不過是隨手拿來用。如果讓我自己開藥方,又該被師父罵丟三落四了。」寧瑤嘿嘿一笑,還伸手撓撓頭,一副鄉下丫頭的模樣。
「寧醫女客氣了。」聶醫女起身將藥方遞給服侍林美人的宮娥,又交代了一些忌食的事物,這才離開。
一點什麼波折都沒有,回到太醫院的寧瑤連搗藥都沒了興趣。
好枯燥啊,本以為去給美人看病,肯定能看看什麼熱鬧。哪怕是兩個妃嬪拌嘴或者兩個宮殿的丫頭們吵架什麼的都好,可是這一路偏就安靜的緊,連看病的時候都那麼平。
還是王府里熱鬧啊,也不知她精心策劃的那一出戲最後是如何收場的。
竹子隨風擺動兩下,悶熱的屋子里兩個拿著扇子的丫頭站在煜灝身後,不停扇著。
黑子落定,煜灝慵懶地掃了跪在地上的林文林武令兄弟。
剛剛來書房,他們沒听傳喚就跟了來,進屋不解釋也不求饒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這盤棋眼看都快輸給慕容軒了,這兩人到還真沉得住氣,耷拉著頭仍舊跪著。
「就打算這樣跪著了?」
听到煜灝的問話,林文和林武偷著互相看了一眼,立即磕頭,「昨晚奴才兩人一直都在房里……」
「稟王爺,正王嬪求見!」管家白虹這個時間進來,經過林文身邊的時候拿擰眉掃了他一眼。
「啪嗒」白子最後落下,慕容軒唇邊漾著一抹淺笑︰「勝負已分!」
「未必吧!」將黑子落下,煜灝不耐煩地對著白虹擺了擺手。
白虹立即點頭哈腰,退了出去。
細碎腳步聲漸近,書房門輕輕被推開,盛裝打扮的正王嬪輕搖蓮步,嬌滴滴地請安︰「妾恭請王爺萬福!」
「晴雨啊,你難道沒听說婉容中毒的事情嗎?」。向來不喜歡女人濃妝艷抹的煜灝,見到臉上涂著厚厚一層胭脂的正王嬪當即沉了臉色。
「啊,妾惶恐!昨晚輾轉難眠以至今早起晚,不曾知曉這事!」
「白虹,將東西端上來!
白虹聞言立即「啪啪」拍了兩下手,從門外走進一個端著茶盤的小丫頭,而茶盤上磁盤內放著的卻是六塊看起來精致可口的糕點。
「你看看,這個你可認識?」
謝過後轉身,看到盤子里的糕點,拿著絲帕的右手抖了下,正王嬪急忙穩了穩身子。
「原來是桂花糕!昨日妾去給姐姐問安,臨別前姐姐也送給妾兩盒。路上又遇到寧醫女,轉手送了她一盒。妾知道王爺自小就喜歡桂花糕,只是來的不巧剛好王爺用過藥睡了,只好轉交給大梅。」
「原來如此!」煜灝點點頭,冰塊臉忽然燃氣熊熊火焰,桌子當即被拍斷了一角︰「大膽!本王一直相信你是善良的,只不過一時被哪個丫頭迷了心竅才會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卻不曾想,你在本王面前還惺惺作態,真是可惡!」
正王嬪急了,「撲通」跪在地上,「王爺,妾真的什麼都不曾做過。妾真的不知啊!」
「正王嬪這就是你的不對。你看王爺這弦外之音還是護著你,只要你坦白一切他又怎舍得責罰與你。再者在你來之前,王爺已經將小翠和水秀審問過了,該招的都招了。正王嬪你是不是該……」慕容軒修長的手指在棋盤上輕輕一動,白子落下的瞬間,棋局已定,這盤棋他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