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筷子,寧瑤抬頭眨眼,「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四兒!」煜灝站起身,「帶寧醫女回去。」
四兒推門進來,看屋子里氣氛有些不對,問安後急忙拉著寧瑤的胳膊出了屋子。
一路上無言,到了蘭閣,喚筱筱去準備熱水,四兒才低聲問寧瑤︰「可是惹怒了王爺?」
寧瑤委屈地揉了揉鼻子,將和煜灝講在宮內發生的事又一字不差說給四兒。
「哎」四兒輕嘆口氣,拿過熱毛巾給寧瑤擦手,「姑娘,四兒千叮嚀萬囑咐,讓姑娘在皇宮里切記莫听模視莫言,姑娘怎麼第一天進去就犯了忌諱。這醫女或者太醫做事不都是按照主子吩咐做事的,否則借多大膽子這聶醫女也不敢耽誤病情啊!」
「四兒是說有人吩咐下來,聶醫女才不給解毒的?」寧瑤瞪大了眼楮,小嘴更是夸張的張成了雞蛋大小。
「大概是吧。以後姑娘切莫再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四兒臉色稍微有些沉,「宮里那邊還好說,解除人的機會不多。四兒反倒擔心府里,經過今天這事,姑娘更應該多留放人之心,以免遭人毒手。」
寧瑤點點頭,由筱筱服侍著沐浴後,躺床上睡了。
隔著帷幔見守夜的筱筱好像做著女紅,轉身將麒麟玉拿了出來。這玉的不僅做工精致而且手感極佳,模起來很舒服。如果不是毒師父交代囑咐,她還真不想將這玉物歸原主。
不過這玉的主人究竟是誰呢?毒師父只是說機緣到了,這玉自會指引她找到另外鴛的那塊玉。
雖然一時興起將王府弄得雞犬不寧,引來煜灝的懷疑,不過暫時還不會有什麼大事情。只是她得加緊打探出來那個潘多拉魔盒到底是什麼,最起碼得知道是什麼模樣的,也好在王府里尋找。
等找到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遠離王府遠離什麼皇宮。她可很明白,離權利越近,生命越有危險。她來到這個世上本就是江湖兒女,無拘無束慣了。像這些人這般活著,太累了。
一覺天亮,仍舊是辰時進宮當值。
相對于昨日來講,今日實在是太悶,府里安靜的都有些死寂了。四兒沒有送她,這次只有寧瑤自己進宮。
宮里來引路的藥童換了,一路上和他聊了幾句寧瑤才知道這藥童是一日一換班的,昨日來接人的藥童今晚當值。
進了太醫院,寧瑤還沒張口給院士還有副院士問安,就發現屋子里氣氛有些不對。
太沉重了,有些壓得人喘不過氣。
偷偷看了一下屋子里站著的人,寧瑤發現聶醫女居然不在。昨天沒听她說今日輪班的事,難道是出診了?視線要收回的時候,忽然發現有道過于灼熱的目光正緊盯著她。
抬頭看去,寧瑤看到目光的主人,下意識睜大了眼楮。
原來是赫茵!記得當時封她做……對,是給分至御香局,隨司令學習。這個差事好啊,整日和各種奇香作伴,沾染上這種香氣,久而久之女孩會變的香氣怡人的。
記得上次考試的時候,這女孩也是這般盯著她。眼里沒有惡意,卻滿是好奇。今日再見此女,寧瑤發現赫茵眼里的好奇更甚。
「昨日聶醫女不經後妃批示同意,擅改藥方,今日被仗著二十,以儆效尤。希望咱們太醫院,不管是前輩還是新近後生,都當以此為戒。」院士捋了捋胡須,神色看起來相對凝重。
寧瑤見眾人都齊聲應和,趕忙學樣子也跟著附和了兩句。
交代完畢後,今日寧瑤就要自己在藥局搗藥了。教人的師父受傷在家里養病,要休息七天。這七天她就是無人看管狀態,做什麼都隨便。
剛將藥搗好,寧瑤回頭就見兩個藥童很自覺的收拾屋子,將一匣子一匣子的藥倒出來,看樣子是要翻曬除潮。
「我來幫你們吧!」說著寧瑤起身,作勢就要擼胳膊挽袖子。
「不了,這些事我們來做就好。」一位年紀偏小,身形也相對偏瘦小的藥童見寧瑤說話,有些靦腆的擺手婉拒寧瑤的好意。
另一個大一些的藥童看似進宮有段日子了,放下手里的活對著寧瑤鞠躬請安,「寧醫女,這些粗活交給我們做就好。寧醫女還是多學習,早點出診請脈,也好提攜我們!」
「這是當……」
「呦,寧醫女原來是在這里,讓雜家這般好找。」
忽然從屋外傳來一聲細尖細尖的聲音,寧瑤下意識回頭,看到了一位穿著藏藍色長衫的公公。和往日見到的公公不同,這位公公的衣領是繡有祥雲圖案,手中的拂塵柄一看就是上好的紫木。
「公公萬福!」既然來頭不小,這問安最甜點總是不會錯的。
「姚公公萬福!」兩個小藥童急忙上前隨著寧瑤一起問安。
姚公公哈哈笑了兩聲,快速掃了寧瑤一眼,隨即上前拱手,「寧醫女,怡然殿慧妃娘娘有請!」
原來是為了昨日那事來的。這速度可真快啊,她昨天不過剛動手腳,那毒還沒有解,今日責罰了聶醫女,又想將手伸到她身上來了。
「有勞公公帶路。」昨晚听四兒念叨一晚上,還非拉著她學說話學道萬福,弄得她的腰跟散了架似的。
不過挺有所成的,至少今天見到這位頗有來頭的大公公,她知道怎麼說話應對了。
路還是昨天的路,只是今天再走,有些邁不動步子。太沉了,面對一個老是用斜眼打量自己的奇怪公公,還有未知的危險,想輕快也輕快不起來啊。
進了怡然殿,姚公公進去通報後,另有小公公出來通傳。
進入內殿,寧瑤發現這屋子簡直有望竹齋兩個大了。不過布置的雖然華貴,但是品味實在是……俗!忒俗了。
大片大片的黃色,大片大片的紅色,包括此刻映入寧瑤眼簾金黃色睡塌上坐著的那位穿著大紅色衫裙,頭戴十二支金發釵,涂的厚厚一層胭脂水粉的女人,都透著那股子的俗不可耐!
「寧瑤敬請慧妃娘娘金安,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