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凝宮布置的簡潔大方。住起來很舒適。德安給她配置了兩個小力士和兩個小宮娥,再加上四兒,一共有五個人服侍著。
修養了兩天,傷口愈合起來不那麼疼了,寧瑤才敢下床少許走動一會兒。半靠在藤椅上望著窗外艷陽,寧瑤想起剛進宮時候看到的那個女人。更記得那會兒那名女子可怕的眼神。
她以為住進來那名女子就會趁煜天不在的時候,來她這里施個什麼下馬威。可是等了兩天,都沒有動靜。不知道是這宮里的女人都很能沉得住氣,還是煜天下了什麼禁足令,不準別人來若凝宮打擾。
「四兒?」有些口渴,寧瑤召喚四兒,剛喊才記起剛剛四兒說要去給她取藥,這會兒不在。隨即笑了笑,改口叫德安挑選來的小丫頭若米。
听到寧瑤的呼喚,若米急急忙忙跑來,挽著袖子手里還拿著濕抹布,鬢角上掛著細密的汗珠。
「別急,我只是有些口渴,你幫我……」
「慧妃娘娘到」
寧瑤的話還沒說完,院外就傳來力士通稟的聲音。挑了挑眉,寧瑤沒想到這第一個來的。會是和她交過手的慧妃。
剛起身要去相迎,這慧妃已經走進了里屋。依著禮數給慧妃問安後,寧瑤站到一旁等著看慧妃今天唱哪出戲。
慧妃由跟來的宮娥扶著,在屋子里左右走了一圈,隨後在窗邊坐下。
「沒想到才短短數日不見,你竟真的住進皇宮了。」慧妃抬手弄了弄發髻上金光閃閃嵌著寶石的金釵,手腕上祖母綠的鐲子滑下來,剛好踫到耳垂上翡翠耳環,發出叮當悅耳的響聲。
今天好些了,至少不像上次打扮的那麼俗不可耐。不過寧瑤還是看不慣慧妃這樣一身珠光寶氣的模樣,只是掃了她一眼,便將視線停留在別的地方。
「娘娘,臣只是依著規矩進宮負責皇上的龍體安康。」醫女當朝四品,自稱臣應該沒錯,寧瑤想了想改口稱臣。
「如此甚好,不過本宮將丑話說在前頭,如果一旦聖上龍體有佯,本宮第一個拿你問罪」慧妃抬了抬眼角,抬手挑弄了一下飄逸長發,彎起的嘴角帶著十足的挑釁意味。
這個從大腦簡單的慧妃口中說出來的話?寧瑤說什麼都不信,如果說這番說辭是經人授意,那就沒什麼驚訝的了。
「這是臣職責所在。」
慧妃起身走到寧瑤身體,抬手捏起寧瑤下巴,「知道你職責是什麼就好,本宮就怕你不知,想逾越本分。」說完,她將手搭在隨來的宮娥手里。扭動細腰豐臀就要離開。
寧瑤看著她今天這打扮是刻意而為,八九不離十是要去見皇上。
忽然想起早上听四兒說起,今天皇上在她未醒來的時候就來看過,沒呆多久就走了。好像是今天有宴會,宴請一些群臣,一部分後妃也要出席,煜灝和慕容軒自然也在宴請名單內,更加不會缺席。
現在剛到巳時,離宴請時間還有半個時辰,她這麼早去,是……
寧瑤忽然眼前一亮,計上心來。早上四兒無意間說的話,她可是記憶猶新。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怎能就此錯過。
見慧妃要走,寧瑤急忙拉住她的手腕,「娘娘最近可是常感到疲乏?有時候還莫名的想發脾氣?臣看娘娘臉色不大好,讓臣給娘娘請脈看看。」
「本宮臉色不好?」一說起臉色,慧妃很緊張的伸手模了模臉,也忘記她來著是要做什麼,反倒拉住寧瑤的手,「快。給本宮瞧瞧看,最近本宮是常常覺得有氣無力,總是想睡可躺下了又睡不著,心里確是感到常有火氣。」
「娘娘別急,待臣請脈後自有定奪。」假意給慧妃請脈,寧瑤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直弄得慧妃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極具戲劇化。
放回慧妃的手,寧瑤吩咐若米拿來筆墨紙硯,「娘娘只是有些氣虛,臣給娘娘開個藥方,喝三服藥就沒事了。另外要多修養,少動怒,不然還會引發氣虛,這樣長久以往很難有孕的。」
慧妃一听說難有孕,小臉嚇得慘白,更是抓著寧瑤的手腕不放,「只要多修養少動怒,這病就不會再犯?」
「嗯。」寧瑤提筆寫好藥方,親自交給慧妃身邊跟來的宮娥。
「花影,快將藥方收好。」慧妃急忙起身,也沒說煩勞謝過之類的客氣話,扭頭便走。
看著慧妃離開,寧瑤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這後宮爭寵最厲害的就是母憑子貴,爭有孕有兒子。用這個做文章,哪個妃子能不在乎。只是可惜她們不知道,她們進宮多年來未曾有孕,其實是皇上龍體有佯,才不能受孕的。
第一步已經完成。不僅抓住了慧妃這想要孩子的心思,還給她開了一服藥。這慧妃行事多乖張,肯定會得罪不少的人。而她給慧妃開了這麼一個藥方,有心人肯定會借此機會利用一下。
而她要的就是有人動手,不然她這局就白擺了。另外麼,寧瑤忽然笑出聲來,惹得站在一邊候著的若米頻頻投來不解的視線看她。
「若米,我有些口渴了,能幫我那杯茶來嗎?」。
「若米這就去」听寧瑤說渴了,若米拔腿就跑。
躺回到藤椅上,寧瑤笑得燦爛。好戲啊,多久沒看到好戲了呢「噗哧」一聲,唇邊揚起的笑意述說她此刻的好心情。
聖德殿
煜天和煜灝從御書房出來,邊走邊談,剛到聖德殿門口,忽然听到從里面傳來刺耳的尖叫聲,不禁面面相覷。
「聲音好像是……慧妃」煜天低語,隨後快步往殿里走,煜灝緊隨其後。
推開聖德殿的門,兩人同時愣住。
殿內地上零散放著女人的外衫,一路往前,緊穿著肚兜的半**子半趴在地上,因抽泣香肩正顫顫而抖。旁邊地上。半跪著一白衣男子,頭頂盤著的特有的翠玉發箍已經表明了他的身份。
「慕容軒?」煜天先恢復鎮定,邁著步子往殿里走。
殿外,侍衛正往這里趕來,煜灝急忙關上殿門,在殿外遣散了前來的侍衛,又吩咐德安在門口守著,沒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做好這一切,推門而入,煜灝看到煜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地上的兩人。
「慕容軒。你不是向來不好,怎麼竟然偷到……偷到……」後面的話,煜灝說不出來。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煜灝走到煜天身邊,拍了一下煜天的肩膀,「皇兄,這事是不是另有……」
「皇弟,陪朕坐坐。」煜天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目光卻仍舊停留在慕容軒的臉上。「如果你早點告訴朕,你對慧妃有意,才因此不近,朕是不是早就將她賞賜與你了。」
「陛下」
「陛下」
慕容軒和慧妃同時驚呼
「說說吧,朕知道如果不給你們機會解釋,你們會心有怨言。」手托著下巴,煜天斜靠在椅子上,等待兩人開口。
慧妃忍不住爬到煜天腳邊,抓著他的腿,痛哭流涕,「陛下,妾按照聖諭通知,巳時來到聖德殿,殿里一人沒有。妾在這里等候片刻,忽覺渾身瘙癢難耐,忍不住去抓,才會月兌去衣衫。這個花影可以作證,她看妾難受卻幫不上忙,已經去若凝宮喊寧醫女了。這會兒應該是在來時路上了,妾句句屬實沒有半句假話,還請陛下明查。」
「慕容軒,你又怎麼說呢?」慧妃解釋的時候,煜天沒有看她一眼,雙眼仍舊緊盯著慕容軒不放。
站起身來走到煜天身邊,慕容軒神色仍舊自如,「回陛下,臣沒有做什麼,又何必解釋。真真假假真真,陛下心中不是已然有數了嗎?」。
「說得好」煜天連拍了三下手。清脆的掌聲在偌大的聖德殿里听著竟格外清晰。
德安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進來,「陛下,寧醫女在殿外候著,不知?」
「宣。」
一聲令下,門慢慢被推開,穿著醫女官府的寧瑤走了進來。
見皇上三人也在殿里,寧瑤急忙緊走兩步,過來挨個行禮問安︰「臣恭請皇上聖安,王爺金安,宰相萬福」
「朕記得有囑咐過四兒,不準你外出。傷還沒有痊愈,怎麼……」
「陛下,是妾找寧醫女過來看病的,她和花影都可以證明妾沒有說謊,證明妾是清白的。」一直沒說話的慧妃忽然撲過來抓著寧瑤的腿,急急辯解。
「娘娘別急,臣這就給娘娘請脈問診。」寧瑤不知這里發生什麼,只是看著慧妃僅是披著一件單薄的紗衣,還有地上凌亂的外衫,隨手拿起一個給她披上。
「如果是癢痛難耐,應該是過敏……」孰料給慧妃這一請脈,寧瑤臉色驟變。「娘娘,您」
「怎樣,難道本宮……」
「脈象正常,沒有過敏。再看你身上膚色正常,沒有因過敏生出的麻疹,皮膚上也沒有斑紅。所以……」寧瑤頓了一下,後面的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啪」一聲,煜天所坐的椅子扶手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