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里面傳出來的消息只是說寧瑤偶感風寒,並不會耽誤十六的大婚。听著這個消息,寧瑤在望竹齋里笑得無奈。
看樣子煜天是打定主意要在十六那一天收網了,不過這個局沒有慕容軒幫忙策劃,他一個人能完美完成嗎?對此寧瑤深感懷疑,不過她最擔心的還是怎麼幫助煜灝躲過這個局。
「在想什麼?」看到寧瑤站在窗邊,煜灝走過去隨手圈住寧瑤的細腰,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我在想要不要去牢里看看慕容軒。」
煜灝一怔,隨即懲罰性的在寧瑤頭頂輕輕一彈,「不要在想那些事情了,交給我處理就好。你啊,日後要想的是怎麼做個當家主母,管理這麼大的一個王府。」
「對哦,要先把你的那些侍妾啊愛妃啊通通清理干淨,不然我怕你變成貓咪啊」
「貓咪?」
「偷腥的不就是貓咪了」寧瑤轉過身靠在煜灝強有力胸膛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等煜灝去忙碌的時候,寧瑤偷偷和四兒從府里的密道進了宰相府。因為四兒熟悉路線,到了宰相府里後,很快就到了後門。不過出門前她們兩個先易了容,這才出去。果然和寧瑤猜想一樣,她們前腳剛出門後腳就有人在後面跟蹤。
易容成宰相府里的丫頭後,兩人一路由著人跟蹤,這樣一直到了關押重刑犯的死牢。買通看守的侍衛進去後,寧瑤看到的是慕容軒正躺在牢房的茅草上閉目養神,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宰相」四兒忽然有些激動,沖上去不停搖晃牢門,叫著慕容軒。
听到這個聲音,慕容軒猛地睜開眼楮,直到看到她們兩個才忽然撇嘴笑了。「原來是四兒和姑娘來看我。」只是朝寧瑤他們說了句話,慕容軒又再度躺回去卻是一句話都不肯再說了。
四兒見慕容軒這個模樣,忽然哭了。從來沒有看到四兒這樣難過,寧瑤拍拍四兒的肩膀安慰她。看來今天有很多話是沒有機會和慕容軒說了,下次再來不能帶著四兒了。拉著四兒的手,兩人出去後再次寫過看守的侍衛,又塞了五十兩銀子這才離開。
等順利回到景王府後,寧瑤又開始思索怎麼單獨去大牢見慕容軒。她有很多話要問慕容軒,需要他好好解釋一下煜天到底要在十六那天怎麼對付他們幾個,尤其是想知道煜天要怎麼對付煜灝。
可是等當晚寧瑤想好辦法想溜出去後,卻忽然听到青果來報,說是找遍了府里也沒有看到四兒的身影。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寧瑤震驚到差點就背過氣去。
難道說……寧瑤忽然想起白天去看慕容軒的時候,四兒就有些不對。現在又忽然失蹤,結合起來,莫非四兒又去大牢了。這麼晚還是一個人去,四兒這是要去……糟了
寧瑤猛地站起身就要沖出去,只是剛沖到門口就一頭撞進煜灝懷里,隨即就被他抱住了。
「煜灝別攔著我,我要去阻攔四兒。她肯定是想劫獄,我不能看著她……」
「先听我說,」煜灝伸手模了模寧瑤的頭,「實際上我也是為這件事來的。現在大牢已經被重兵把守,慕容軒已經成功被四兒救走,他們兩人至今下落不明。守護京城的羽林軍已經瘋了城門,挨家挨戶的搜查中,我想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他們找到。而且我還听說,煜天雖然很生氣,但是下令的時候說明要留活口,也就是說暫時先不用擔心。」
「煜天真的說要留活口?」這性格听著怎麼不像煜天呢?寧瑤有些糊涂,雖然听了煜灝的話有些心安,但是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心來。煜灝見寧瑤還有些情緒不穩定,急忙吩咐下去讓青果做了壓驚茶。等看著寧瑤將壓驚茶喝下去,然後乖乖去睡,他才松口氣。
將寧瑤放到床上後,煜灝悄悄退出去到了書房里。
早就候在這里的一些文武官員看到煜灝後,齊刷刷分立兩排,恭候煜灝的到來。
煜灝點點頭,隨即伸手示意。立即有人上來宣告,說是城里都搜遍了也沒有看到慕容軒和四兒的身影,而從守衛城門的一個小士兵說親眼看到有類似這兩人的樣貌和穿著的人出了城門。
「確定?」
「嗯,根據那位士兵的描繪,衣著什麼還有出城門的時間和事發時間相對吻合,所以可也判定供詞是真的。」
一听這話,煜灝立即怒了。「我不是要讓你們查供詞真假,也不是想听你們對于案情的分析,我要的是結果。告訴我慕容軒和四兒到底在哪里,能否順利活下去,有誰知道?」
煜灝的話剛落,屋子里的人都自覺的耷拉下去頭,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模樣。沉默了很久後,煜灝無奈的搖搖頭,根據這幾位文武官員各自負責的領域做了部署,安排他們各盡其能將慕容軒找出來。
命令下達的很快,執行的也還算可以,可是已經失去了先機。不單是打仗,人生也是一樣,誰先失去了先機誰就是失敗的一方。但是煜灝沒打算放棄,仍舊堅持要將兩人活著還是安好無損的帶回來。
「是」等這些人退下去後,煜灝坐在椅子里陷入了沉思。
一直都沒有慕容軒和四兒的消息,派出去明查暗訪的侍衛已經太多太多,可是京城里還有京城外面方圓五里,都沒有找到兩人的身影,哪怕只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這樣等到十五那一天,正是花好月圓時節,不料卻從邊疆傳來一道奏章。上面的意思說起來很簡單,就是說邊關告急,需要兵力、糧食的雙重援助。
這個時候,不單單是在皇宮里的煜天無法接受的大跳大喊,就連在面的寧瑤和煜灝听到這個消息後,都感到無比震驚,險些就一口氣沒上來背過氣去。
沒想到四兒幫助慕容軒越獄,而慕容軒逃走後竟然回到了他自己的國家,甚至立即出兵來攻打東聖國。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寧瑤正在喝茶,不過茶沒喝到,都噴到了地上。煜灝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起來很擔心東聖國的安危。而皇宮里面傳出來的消息也不大好,煜天憤怒地一聲令下,將整個宰相府都給鏟平了。
慕容軒這一次出兵,打亂了煜天的整盤計劃,也打亂了寧瑤和煜灝這幾天的計劃。不過對煜灝他們來說,除了不可避免的戰亂之外,總體來說不算是一件壞事,至少十六日的大婚是注定要延期了。
鎮守邊關的薛忠連發了五封邊關告急的奏章後,忽然沒了信息。這個消息讓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恐慌,無數人都在猜測是邊關失守,別的國家很快就要攻打到京城,東聖國就要淪陷了。
只是寧瑤沒有著急,因為她知道沒有消息有時候就是好消息。更何況煜天派出的軍隊已經出發幾天了,按照路程推算也該感到邊關了。還有煜灝暗中派出的敢死隊,全都是一頂一的高手。或許陣前打仗不行,但是暗中刺殺那絕對超厲害的。
兩軍打仗未必要拼個你死我活,有時候也要考出奇制勝,畢竟擒賊擒王。所以敢死隊的人物是誅殺敵方軍隊的所有將領,出發前寧瑤還給他們秘制了很多毒藥,必要時候可以用毒達到最大殺害效果。
所以邊關沒有傳來奏折,寧瑤和煜灝都沒有太擔心。敢死隊的信鴿到是不斷發來,每回來一只信鴿,上面寫的就是成功殺掉一位敵方將領,直到那一封誅殺掉了敵軍最高將領的密條。
寧瑤念給煜灝听,煜灝只是笑一笑,沒有說什麼。寧瑤卻是有些感慨,不知道這個最高將領會不會是慕容軒。
等待的日子很漫長,一直到邊關大捷的奏折快馬加鞭送到皇宮,京城的人都沸騰了。同時回來的不僅是這個報捷的奏折,還有煜灝派出的敢死隊。雖然出發的時候有二百多人,回來後就只剩下不到三十個。不過看到他們,寧瑤和煜灝真的很高興,還偷偷為他們辦了慶功宴,賞賜大量珠寶。也給死去的隊員家屬送去足夠的撫恤金,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等鄰國宣布撤兵講和的消息回報回來的時候,四兒也回來了。
看著又瘦又黑的四兒,寧瑤感到陣陣心痛,可是心痛的又豈止是寧瑤一人。一直把四兒當作親妹妹看待的煜灝,知道四兒為了慕容軒去劫獄,甚至一直追隨離開東聖國,他就在惦記四兒的安危。他不怪四兒是否背叛了他,只是作為一個哥哥,一直一直擔心著四兒。
如今看到四兒回來,他又怎麼會責怪四兒。
四兒跪下請罪,說她不能放棄自己所愛,即便那個人是敵人。所以她奮不顧身救了慕容軒,還隨著慕容軒離開東聖國。一直到慕容軒在這場戰爭中送了性命,她在給慕容軒處理好後世之後,這才回來。因為她也放不下猶如哥哥一般的煜灝,想回來請求他原諒。
說完這話的時候,四兒口吐鮮血,將一方絲帕遞給寧瑤後慢慢閉上了眼楮。
寧瑤慢慢打開絲帕,看到上面的字是慕容軒寫的。很簡單的一首詩︰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
看著這個,寧瑤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