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上官策引出來不難,關鍵是後續計劃,不能給上官策任何反應時間,爭取第一時間重創對手,這樣後續計劃才能展開,這便需要三人通力協作,可是指望三個藏著不同心思的家伙同心協力,無疑非常困難,因此在行動之前必須確定分工,既然做不到完美的配合,就需要周密的計劃。
作為此次行動的策劃者,莫科早已勾勒出劇本,現在正好是說明的時候。
「把上官策引出來,辦法非常簡單,上了年紀的老頭總是自負,他決計想不到有人敢在玄火壇對付他,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就簡單了不少,首先,必須有一人負責勾引,不需要太高的演技,只要在玄火壇外故意制造異動,上官策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沖出來,那誘敵的只需要假裝逃逸,上官策就會離開玄火壇,只要他離開玄火壇,咱們的機會就來了,八師弟,誘敵的任務交給你,沒問題吧!」說著莫科盯著鬼厲,後者點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金瓶兒細想了一下,覺得這樣安排全無問題,無論從哪個角度來分析,上官策都會做出上述反應,只要將上官策引出玄火壇,以三人實力就有把握擊傷甚至擊殺上官策,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誘敵之計,簡單至極,可是用的好卻足以發揮驚人的效果,眼前這個陰險的家伙無疑深諳此道。
身處魔教,陰險的金瓶兒不是沒見過,可是能將敵人的心理完全掌握的,迄今為止只有莫科一人,其實陰險不可怕,可怕的是像莫科這種,不但陰險還有周密的計劃,對手甚至沒有反抗的余地。
當然不是說別人想不到,而是做不到莫科這樣,短時間內就制定出周密的計劃,現在金瓶兒甚至可以想象上官策的下場,恐怕凶多吉少。
鬼厲卻沒想太多,莫科智慧他早就見識過,所以並不驚訝,沉著道︰「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莫科淡淡的一笑,指了指遠處那扇門,隨意道︰「非常簡單,只要上官策走出那扇門,我等離開全力出手,猝不及防之下,上官策不死也得重傷,如果死了再好不過,不死則困住他,到時候勞煩金仙子守住那扇門,不可讓他返回玄火壇,別忘了哪里有一座奇陣,讓他進去了我等怕是要多費一番功夫,同樣也不能讓他逃出玄火壇區域,師弟負責牽制,由我主攻,二位從旁策應,爭取干掉上官策,這樣安排想來萬無一失。」
金瓶兒點點頭,笑道︰「不錯,天衣無縫,不過莫少這樣算計同道,就不怕日後被揭發?」
莫科劍眉一挑,不屑道︰「有何好怕的,焚香谷勾結蠻族,遲早會釀出大禍,多年來不知道干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光是勾結蠻族這一條,我就佔盡道理,何懼之有哉!」
「哈!」金瓶兒輕輕一笑,也不會回應這個話題,確實就跟莫科說的一樣,光是勾結蠻族,焚香谷十輩子也洗不清,當初天音寺神僧普智犯下大錯,大損天音寺名聲不說,就算已經過了十年,不少人還是對天音寺指指點點,表面上不敢說什麼,但是心里只怕未必跟以前一般。
比起普智的事,焚香谷做得更不地道,就好比蒼松道人勾結魔教,那是遺臭萬年的事,雖然現在莫科也在這麼干,可是只要此事一成,日後打死他也不會承認,一口咬死了污蔑,到時候誰也奈何不得他。
正是因為有萬全的把握,莫科才有膽子跟魔教的人合作,另外他也沒有什麼門戶之見,魔教未必全是惡棍,正道未必都是正人君子,這一點莫科心知肚明,沒準將來金瓶兒改邪歸正也未可知,雖然希望極為渺茫,縱然改邪歸正,恐怕也不會有人接受。
鬼厲眉頭深深皺起,焚香谷的所作所為讓他不太舒服,當年的事鬼厲從來沒忘記,那股恨意又豈是簡簡單單就能消除的。
不過莫科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鄭重說道︰「好了,二位,咱們閑話少說,先把上官策解決,現在就看八師弟你了!」說著莫科把目光投向鬼厲,似乎提醒他應該開始行動了。
鬼厲點點頭,定了定神,道︰「恩,我去了,二位做好準備!」
莫科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輕松道︰「放心吧,就算金仙子不全力出手,我也會全力出手!」說著還看了看旁邊的金瓶兒,後者微微一愣,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就像知道金瓶兒不會全力出手,事實上她確實有這個打算,全力出手不太可能,同樣莫科沒有指望金瓶兒盡力,就算沒有二人相助,莫科一樣打算干掉上官策,就算殺不死他也得讓他重傷,因為他需要這個導火索。
要點燃一場盛宴,沒有足夠的噱頭是不行的,就像是足球比賽,沒有噱頭就不好看,前世不管歐足聯願不願意,都得制造看點,強強對決是看點之一,各種爭議也是如此,為的就是吸引觀眾的眼球,說實話莫科認為歐足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所有豪門都是棋子而已,球迷同樣是棋子,說的再實誠點,歐足聯盯上的是球迷的荷包,想要讓球迷掏錢,他們當然得賣力。
扯遠了一點,這次莫科想點燃火藥桶,如果不是足夠的震撼的事件,不足以讓此事廣為傳播,所以上官策必須死,就算不死也得重傷,總之就是不能讓他好過,這樣才能為接下來的事做好準備。
不提莫科心里打的小九九,鬼厲那邊已經開始行動,只見他信步邁上玄火壇,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就這樣一步一步朝著木門走去,倒是有那麼一點不怕死的味道。
可是木門後的玄火壇卻遲遲沒有動靜,也許是木門太厚的緣故,玄火壇內的上官策絲毫沒有察覺,神色平靜如水,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
直到鬼厲距離木門不過三步時,玄火壇內的上官策突然睜開眼楮,精光爆射而出,如同刀一般,銳利之極,原本平凡的老人此刻卻散發著不可抵御的鋒芒,整個人完全變了樣。
「誰在外面!」玄火壇突然傳出一聲厲喝,正欲邁步向前的鬼厲心頭一顫,按照之前的計劃,必須立即撤退,幾乎想也不想,鬼厲身形一閃,如鬼魅一般朝身後掠去。
隔著一扇門,上官策清晰的感應到對方在後退,冷目頓時射出一道寒光,臉色陰沉的可怕,來人行事遮遮掩掩,本身就值得懷疑,若是焚香谷的人,根本不會邁上玄火壇,此人卻敢上前,上官策可以斷定此人不是焚香谷弟子,現在被發現,立即抽身撤離,上官策有豈能讓他如願。
幾乎一眨眼功夫,蒲團上灰光一閃,上官策憑空消失在原地,閃電一樣沖向木門,砰的一聲轟然巨響,仿佛紅色木門的哀鳴,木屑漫天飛舞,其中一道灰色光芒沖了出來。
「想跑,給我留下吧!」灰光中傳來一聲厲喝,而此時鬼厲卻已在數十丈外,身形如同鬼魅,飛快的後退,見到這般情景,上官策刀鋒一般的目光再冷三分,九寒凝冰刺已然在手。
可是殊不知三人等的就是這一刻,就在灰光沖出木門的剎那,形同鬼魅一般的鬼厲突然回身,噬魂青光大方,強悍的力量噴涌而出,此刻鬼厲沒有絲毫保留,面對這焚香谷第二高手,這樣的機會不會太多,何況這是在焚香谷,唯有全力以赴,才能一擊必殺。
灰光之中上官策神色微微一愣,似乎非常意外,對方竟反身殺了一個回馬槍,上官策怎麼也沒想到,不等他有反應的時間,兩側同時殺出兩道人影,上官策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敢爾!」驚恐之中上官策一聲爆喝,渾身灰光暴漲,數百年苦修的玄功催至極限,面對年青一代最強三人的的合擊,強如上官策也不敢大意,可是他的心卻逐漸沉了下來。
見到上官策拼命,金瓶兒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冷笑,手中紫芒刃光芒大盛,只要干掉上官策,進入玄火壇再無阻礙,對里面的情形她可好奇的緊,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不能讓那個笑眯眯的混蛋看輕了。
似乎有意觀察莫科,金瓶兒斜眼看了看莫科,只見渾身黑衣的莫科清輝暴漲,手中握著陰陽鏡,清輝厚重凝實,雖光芒不顯,可是誰也不敢小看,陰陽鏡如泰山壓頂一般當空罩下。
「轟!」九寒凝冰刺悍然對上噬魂,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上官策本欲借此引起焚香谷的注意,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如意算盤完全落空。
就在上官策的頭頂,厚重的清輝罩住周圍十丈的空間,一枚古樸的八卦鏡緩緩落下,速度極慢,可是卻讓上官策大驚失色。
「陰陽鏡!」上官策從牙縫里蹦出三個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突然上官策渾身一震,一股惡心欲吐的感覺打心底里傳來,渾身精血翻騰不息。
噬魂!這宗世間兩大至邪之物熔煉而成的寶物,輪霸道,可以甩九寒凝冰刺一條街,何況鬼厲修為直追老一輩高手,比起上官策亦不遜色,一擊之下就讓猝不及防的上官策精血翻騰。
高手相爭,勝負往往在一瞬間,上官策根本來不及穩住翻騰不息的精血,另外二人轉眼殺至,一抹凌厲紫光從左側斜向殺出,上官策身上暴漲的灰光忽然暗了一下,就在鬼厲創造出這個機會的剎那,紫芒刃一擊見血。
紫色利芒狠狠的刺在灰光之上,心頭直欲吐血的上官策如遭雷擊,喉嚨一甜,噗的一聲,一道血箭猛然從嘴里噴了出來。
多少年沒有受傷,上官策記不清了,可是他記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仔細算來已有百年之久,沒想到今日只是有那麼一絲大意,就形成了這般局面,上官策怎麼也想不到。
「老了嗎!」上官策露出一絲苦笑,左肋傳來一陣劇痛,他知道自己快完了,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死去。
眼前三人都蒙著面,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死掉,上官策不甘心,就算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至少要拖上一人墊背。
念頭一轉,上官策臉色變了,瘋狂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小賊,想讓我死,你們也別想好過!」
心中不甘的吶喊,再度喚起沉睡的強者之心,原本黯淡的灰光,竟再度大盛,九寒凝冰刺發出可怕的寒氣,徹骨的寒意籠罩這周圍十丈。
「滋滋滋!」清脆的結冰聲,九寒凝冰刺凝聚出精粹的寒光,以寒光為中心點,周圍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眨眼功夫冰塊朝著鬼厲而去,空間幾乎被凍結。
一個人臨死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最可怕的力量,上官策就是這樣,在正邪兩派年輕一輩三大高手聯合夾擊之下,上官策發出了平生最強一擊,勢要跟三人同歸于盡。
極寒之力急速冰封周圍的空間,眨眼功夫就形成了巨大的冰塊,這可不是十多年前齊昊施展的寒冰咒,而是焚香谷宿老上官策以極寒之力施展的最後絕唱,威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被九寒凝冰刺的極寒之力凍住,瞬間就會奪去敵人的生機,加上上官策臨死一擊,威力更強三分。
金瓶兒霍然變色,嬌喝道︰「不好,這老小子要拼命!」
「退!」鬼厲沒有任何的猶豫,這等極寒之力,誰也不敢輕易掠其鋒芒。
可是上官策似乎忘了,他面對的是陰陽鏡,魔教長生堂的奇寶,想爆發全身功力,借九寒凝冰刺拼命,無疑是愚蠢的舉動。
「笨蛋!」莫科笑了起來,陰陽鏡輕輕一轉,清輝突然收攏,九寒凝冰刺的極寒之力仿佛遇到了克星,竟如潮水一般反向朝著上官策壓去。
「陰陽鏡!」上官策的心跌到了谷底,徹底沉了下去,就連拼命的機會都沒有嗎?上官策苦澀的笑著……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