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的一個上午,我正在給一個病人做著內診,帽子口罩捂了個嚴實。忽然听見分診護士在外面喊著︰「米大夫外面有人找你!」
我抬眼看了牆上的掛鐘,上午十點,這是誰啊?真沒眼力勁,正是忙的時候,外面患者站了一樓道,這個時候找我,真是會添亂。我猜測肯定是我那幾個不爭氣的表弟表妹,不是誤工就是曠工的來找我開假條。于是我朝外大喊著︰「讓他等著!」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我處理完手上的工作,從診療室里走了出來,看了眼護士問到︰「誰找我啊?男的女的?」
「男的。」護士朝一邊指了指。
我抬眼過去,怎麼還是他啊?他這是跟我杠上了?楚杰正站在樓道里懷抱著雙臂,正仔細的打量著我。我十分不情願的走了過去。
「你找我啊?」
由于我帶著帽子口罩,楚杰似乎一時認不出我來,他皺著眉頭仔細觀察著我︰「你是米大夫嗎?」。
「是啊。」說完,我把口罩摘了下來,有點生氣的瞪著他。「又怎麼了你?」
「我怕認錯人,還是仔細點好!您讓我辦的事,我辦好了,我到公司露了個臉就趕忙趕到您這了,就為給您送這個。」
說完他從他拿的袋子里拿出一塊紅色的綢子布,他捏著兩頭猛的一抖,一面碩大的錦旗隨即展開,他雙手捏著錦旗的兩頭,能從他的腰直垂到地上。起款︰贈蘭心惠志米大夫,落款︰刀扎傷患者楚某。中間四個大字︰婦科聖手。從他抖開錦旗的那一刻,樓道里就立刻安靜了,所有的病人都停在了當下的動作上,連分診的護士都暫時停下了手里工作看著我們。
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理解,人在一種極度丟人現眼的狀態那種慌亂的心情,總之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態。說我想往地縫里鑽那都是輕的,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穿越’要不就是‘重生’。楚杰很認真的看著我,然後特別鄭重的把錦旗交到了我的手里,那錦旗太大了,我一接過來,簡直從我的胸口落到地上。
他忽然靠近我小聲的說到︰「您覺的這錦旗做的還滿意嗎?這跟您的精神層面挺符合的吧?」
我特想把這錦旗搓成一股繩子然後勒住他的脖子,但是考慮到眾目睽睽的情況,我只是小聲的說︰「我上次那麼說你是我不對,但是你這麼玩?過了吧!?」
楚杰看著我說︰「我這是配合您的風格,我就是想跟您說,人人都是有自尊的。」
「那你就霍著自己面子都不要了?」
「沒事,我們做銷售的心里素質都好。」
有時候這人倒霉吧,喝涼水都塞牙,交受錦旗的那一刻院報的記者正在門診拍攝排隊問題,于是他很激動的抓拍下了這‘感人’的一幕,楚杰表現的很大方他發現有人在拍照的時候,還拿過了錦旗的另一角跟我拍了個合影。然後他很開心的看著我說︰「米大夫,這人情算是還完了,我這心里舒服多了!您的那句話,咱們後會無期啊。」說完他很開心得意的走了。
我跟他拉著錦旗的合影照片隔天就被登在了醫院的報紙上,起初大家以為是好人好事,但是很快我就成了全院的笑柄,特別是外科那幫人,一看到我出現基本就處于笑噴的狀態,整整一個星期。連羅惠都故意打電話來嘲笑了我半個小時。而且我從此還多了外號,起初別人叫我‘米聖手,’現在他們叫我‘米聖。’
楚杰,你行!你真他娘的行!最好咱們後會無期,要不你可千萬別落老娘手里,問題是他到哪落我手里去啊,我一個婦科大夫!啊!!!!!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