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二十五歲之後我幾乎不過生日了,我討厭年年始終是爸媽圍坐在飯桌上,看著那個蛋糕上蠟燭越插越多甚至有插不下的趨勢,那些被點燃的火苗跳啊跳的像是對我嘲笑,告訴我你的生命又消耗了一年,那些落下來的蠟油,就像是我心里落下的淚,默念著,他娘的,又老了一歲。
我告訴老媽我今年依然沒有過生日的打算,希望我生日那天她為我多添倆葷菜我就倍感安慰了。
老媽撇了撇嘴,「好吧,不過就不過吧,老是我們倆給你過生日,我們也挺心煩的。別人都在給孫子過生日了」王雪琴女士的確是女中豪杰,說話針針見血,刀刀都扎在你肺管子上。你要是敢說你不服?那是你自尋死路
生日的這天,我接到了一個邀請。是祁函代表懷特教授發出的一個邀請,他說他們小組的所有成員都剛剛回到北京,暫時可以休息一陣,教授說既然大家手頭工作都做完了,不如聚會一下,只是在教授的外租公寓里,課題組人的小聚會,祁函跟我說是教授親自點名讓我一定要去的。
在我生日這天被祁函邀請去參加他們課題組的聚會,此時心里多少有點隱傷,因為在大學時候祁函也是帶著眼前這種興奮的表情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帶來那些你想不到的驚喜。可是現在他突然出現在你面前帶來的是你想不到的一個邀請。自己忽然有點想提醒他,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自己都不過的日子干嗎一定自己強調出來讓別人知道呢?
這個邀請我答應了,因為那是懷特教授,世界上見一面就少一面的人,一個諾貝爾獎獲得者,親點讓我一陪,我想我心理上還是可以接受的,其實我還可以二陪,比如除了陪他吃飯,還可以陪他嘮嗑,再多的陪那就恕我愛莫能助了。想到這突然又覺的開心起來,被懷特教授叫去參加課題組的聚會好像這個生日變的有意義多了。
懷特教授的外租公寓真的很大,四室一廳的房子,光客廳就得四十平米,這麼大客廳教授每天滿地打滾都夠了啊,泰斗果然是泰斗,連房子都是按夠他滿地打滾的標準租的。我跟祁函一走進這公寓,課題組的成員,都笑笑的迎了上來,五男一女,全是外國人。
看著眼前的這些人,我覺的我這個生日過的真是太有意義了,我就沒過過這麼有意義的生日祁函我謝謝你,你又送給我一個大驚喜眼前的五個男的全是帥哥,那個女的我先忽略不記,因為我還沒空看她呢。各個都帶著異國情調,稜角分明的面容,各色的眼楮、各色的頭發。難道懷特教授都跟我好一口?都愛美男?只是有幾個男人的歲數看著有些偏大,怎麼看也得奔四張去了。祁函站在我面前為我一一做著介紹。祁函,你靠邊點靠邊點,別擋著我看帥哥了。
「這是杰西卡*懷特,是教授的佷女也算是我們課題組的成員吧。」祁函為我介紹著眼前中唯一這位女性。這個女性的姓氏和她的身份讓我不自覺把目光從美男們的身上收了回來。
我抬頭看著祁函想從祁函的眼楮里找出這個女人的特殊地方,祁函只是看著我笑的很平靜。
杰西卡*懷特長的很漂亮,個子有一米七,棕色的頭發棕色的眼楮,面容顯得很年輕,完全不像是跟小組成員一個年齡層的,祁函就算是小組里最年輕的男人了,眼前這個女人比祁函看著還年輕,現在看他們是這個小組里最年輕的男人和女人哎,他們都是年輕有為的男人和女人啊難道她就是和祁函有過一腿的女人?他怎麼沒跟我說過她也在中國啊?難道那條腿還沒收回去?這前女友都在中國了,是想給我個下馬威?今天我又赴的是一頓鴻門宴?算了,鴻門宴就鴻門宴吧,好歹看著這些男人我還開心呢。
我們一共七男兩女圍坐在餐桌旁,他們定了飯店整桌打包的中餐,一坐下來,教授就開了瓶酒,整桌氣氛顯得十分融洽就好象一個家庭聚會一樣。看來外國人也喜歡沒事喝酒扯淡啊
一桌九個人有八個都在這給我撂英文,你們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啊?一說到一些美國俚語或者笑話,大家哄堂大笑的時候,祁函就轉過頭來為我做著翻譯,告訴我他們剛才為什麼笑。我拿眼楮瞪著他︰「我英語真過四級了老友記我也看過全套的」
祁函看著我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起來︰「好,好,好,我知道啦。」祁函的笑,讓在坐的七個人好奇的看著我們,詢問我們在笑什麼,說出來讓大家也開心一下。
祁函擺了擺手︰「我們倆之間的秘密」這句話說完,于是大家都帶著笑互相交換著眼色,接著就是嗓子里發出的奇怪的叫聲。
如果只是一堆男人湊在一起,我想他們可能說著說著會說到女人吧,可是在場的有兩個女人,于是他們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事業。緊接著就是無休止的爭論,連懷特教授都參與了進來。越說越大聲,越說越快,听的我又開始冒汗了,終于一句都听不懂了。
「我去陽台站一會,有點熱。」我告訴正在和人激烈爭論問題的祁函。祁函看著我點了點頭,然後就轉頭繼續與他們課題組的成員討論問題了。
陽台上一陣風吹過來,的確感覺很舒爽,夜晚的春風不冷不熱的也算增加了我幾分愜意。在陽台上剛站了一會。杰西卡*懷特,也慢慢的走了出來。手里拿著杯酒,她這一晚上可真沒少喝,就像個被解放的小孩子嘗新鮮一樣,一杯接一杯的喝。
「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討論問題?」我看著她笑笑的問到。
「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一句都听不懂」杰西卡攤開了手,一臉無奈的表情。
「我也是」
我這句話一出口,杰西卡和我面對面的大笑起來,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很多距離。
「你是祁函的女朋友嗎?」。杰西卡*懷特,眯著她棕色的眼楮詢問著我,顯然已經有幾分醉意了,我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我不能欺騙國際友人,我曾經是過,現在的確不是,萬一他真的是祁函嘴里說過的那個教授的佷女,那我豈不是又當面豎敵了嗎?而且這次我還把我的情敵範圍跨向國際啦?
杰西卡*懷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
杰西卡的這句感嘆詞讓我更加確信她就是祁函那曾經的其中之一,或者現在仍然是?她站在陽台上仍然饒有興致的猛喝著她的杯中酒,不過她的酒量真的不行,越喝眼楮越小,越喝話越多,英語的醉話是我人生中的又一次重大考驗
「我很喜歡中國,我發現有很多地方都很好玩,有很多吃的都很好吃。」杰西卡眯著她的棕色眼楮跟我在陽台上聊著天。
我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你要是問吃的,我比較權威」
「我根本就不應該在這個課題組的,你看他們一共六個人都是男的,加上我伯父七個男的,只有我一個女的,我是第八個,我其實沒有資格在這里。我是為了……為了……」
「祁函?」我小聲的試探性的詢問著。
「祁函?」杰西卡皺著眉頭,仔細分析著我說的是誰。「哦,不」她忽然伸出雙手在胸前比劃了個大叉。
「我是為了,邁克。」說完杰西卡滿臉幸福的表情看著屋子里正在大聊學術問題的一堆男人們。
「邁克是祁函的英文名字?」我繼續小聲的詢問著。
「不」杰西卡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邁克。」杰西卡朝屋子里喊了一聲,課題組里一個金發藍眼的帥哥轉過頭來看著杰西卡笑了一下。
「是他。」杰西卡的眼楮里充滿了甜蜜。「我是醫學院三年級學生,我沒有資格參加課題組的,我還沒在臨床實習過,不過我懇求伯父帶著我,所以我申請了休學半年,為了跟邁克來中國,我可不想跟他分開。」
杰西卡忽然靠的我很近,用很小的聲音說著︰「如果你還沒跟祁函交往,那實在太好了,祁函是個可怕的男人」杰西卡的表情里帶著很多神秘。
「可怕?」我有點不太理解她用的這個形容詞,難道是我英文能力有限?
杰西卡看著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剛看見祁函的時候被他迷人的東方男人的氣質一下子迷住了可是我跟他相處了不到十天覺的自己快被他逼瘋了他沉悶的要死毫無激情如果你想看見他的激情你必須得把他灌醉,只有那時候他才像一個對女人有興趣的男人。他清醒的時候,全都專注在他醫院的工作里,我曾經想過是不是中國男人都這樣?可是別人告訴我不是的。」
杰西卡說到這像是很生氣,大口的喝著杯子里的酒︰「最讓我生氣的是,他跟我說跟我交往的原因,是因為我是懷特教授的佷女,所以他想對我負一些責任,我的天啊,還有比這種話更侮辱人的嗎?所以我跟你說哦。」杰西卡忽然摟住了我的肩膀,用極微小的聲音像是在說一個大秘密一樣︰「如果你還沒跟祁函交往,那你最好小心點,我有90%的把握,他是個同性戀我知道你們中國人對這個很不能接受。所以他不敢跟別人說,但是據我觀察我覺的他確實是個同性戀他喜歡男人」——
別猜劇情,別編劇情,就讓我這麼把它寫完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