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真的懷孕了,可是她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她以為是她的減肥事業影響了她的月經周期。所以她從來沒在意過這件事情,可是現在卻是這樣一種狀態下讓大家知道了這件事,還好表嫂沒有流產。
可能這件事情對于我來說是還好,因為我實在不想在自己的內疚簿上寫上有關乎人命的事情,對于表嫂來說不是。她被自己突然的流血直接嚇暈了過去,此時她在急診床上醒過來的時候,情緒穩定了很多。楚杰則跟薛凱一直站在急診室的外面不敢進來,也許是怕表嫂看見薛凱又再次激動起來。
「嫂子,你懷孕了,你剛才情緒太激動了,有先兆流產的癥狀,你必須的靜臥休息。我給你開了點保胎的藥。」
表嫂開始哭,一邊哭一邊搖頭,「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這孩子,我要跟薛凱離婚,我不可能要這孩子。露露,嫂子求求你,你幫我把這孩子做了吧。」表嫂拉著我的手拼命的搖晃著,語氣里是苦苦的哀求。
「嫂子,你先別這麼激動,薛凱他確實干了混蛋的事,可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孩子的爸,到底要怎麼辦你還是應該跟他商量一下吧?」
「誰要跟他商量?他有什麼資格跟我商量,他在外面養了野女人,還想當孩子的爸,他做夢。」表嫂的聲音越來越大,讓急診室的其他患者都忍不住看向了我們。
「表嫂,你小點聲。有人看呢。」
表嫂看了看四周哭的更傷心了,「露露,我的臉算是全丟光了,我還教育你怎麼管男人,自己男人早就跟別人跑了。」
楚杰從外面走了進來,輕聲的詢問著︰「怎麼樣了?薛凱想進來看看她。」
表嫂一听見薛凱的名字就激動的不能自已,「讓他滾,讓他滾,我不見他,你們讓他給我滾」
薛凱可能在門外听見了表嫂的呼喊的聲音,實在按捺不住沖了進來。一走進來薛凱就開始哭︰「老婆,我錯了你原諒我吧」說完這句話,薛凱又像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想要跪下去。
我伸手一把卡住了他的胳膊︰「哥,我求你了,這是我醫院。你別這樣」我用極低的聲音咬著牙從嘴里擠出了這句話,我知道薛凱此刻從里到外就是個窩囊廢,他除了下跪求原諒求幫助別無他法。我不想這樣,就算這一刻我的自私心里作祟吧,我至少還想保住他一點點尊嚴,當然還有我的。
表嫂一直哭喊著用手捶打著薛凱︰「你個混蛋,你對的起我嗎?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個王八蛋」表嫂坐在床上一邊哭一邊在罵著髒話,我站在身後低著頭,極力的做著深呼吸,楚杰在我身後靜靜的站著,就好像不在那一樣,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那,我不敢回頭看他,因為有太多事情不敢面對,表哥現在的狀況我沒有任何能力處理,薛凱也沒有,那他有嗎?薛凱此刻的狀態如同出門發現地下赫然出現的狗粑粑,見者都要繞道,避之唯恐不及。眼前的景象,就是如你親眼所見的一場家破人亡雖然那個小生命暫時還未亡
表嫂的罵聲一陣大似一陣,表哥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突然抬起頭朝表嫂大喊大叫起來︰「說我是個爛男人,你就是個好女人嗎?」。薛凱的突然咆哮的聲音,讓我一直低著頭突然抬起來。「跟你結婚三年了,你給我做過一頓飯嗎?你給我洗過一件衣服嗎?我這天天把你捧在手心里供著你養著你,我工作那麼累你管過我嗎?每天回家就是看你來回換那些新買的衣服在我面前走,問我好看不好看,然後就拿著雜志告訴我,你又看上什麼了。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婆啊?」
薛凱居然也會咆哮,我從來不知道他具有這種功能,他突然的反常狀態著實讓我吃驚不小。急診室的人又都安靜的看向我們了,表嫂的哭聲也壓低了下去。
「至少她還能給我做口飯,問我句今天忙不忙吧?」
表哥忽然擦了把眼淚︰「我不想離婚,我想要這個孩子,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了,我可能什麼都給你買不了了。」說完薛凱就帶著眼淚走出了急診室。
表嫂終于不哭了,她坐在急診床上一直做著深呼吸。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說完我就轉過身看了楚杰一眼,然後走出了急診室。
說我沒心沒肺,薛凱是連腦都沒有,說我是二百五,他就是五百,各種傻度都得比我翻上一倍。好歹我還一身傲骨,他可全身都是軟骨頭。可是我們倆真的好,我們只差半歲,算是最早的一批獨生子女,都在部隊大院里出生,一起上幼兒園,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直到大學才分開去了不同的學校。小的時候總是跟他泡在一起喊著沖啊,殺啊的,夏天一起蹲地上挖知了,他幾乎是在我的罵聲中長大的,他從來都沒罵贏過我。
難道是我養成了他如此‘小受’的性格,或許我又把自己想偉大了。沒外敵的時候我打他,有外敵的時候我們一起打別人,上初二的時候,我曾經被高中的流氓大哥劫過錢,當時我威風八面的告訴那位高中流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薛凱則滿臉堆笑的湊上來給人遞了根煙,告訴人家大人不計小人過,然後趁人不注意拉著我一溜煙的跑了。結果他私藏‘毒品’行徑又被我整整罵了一個星期。
哎,長大真煩惱,長大之後怎麼人人都變了,薛凱算是變的比較離譜的那個,以前我要是看他哪不順眼,我就會說他,說時間長了,他自己就知道了,可是後來他結婚了,結婚之後的事情真的不歸我說了,也不該歸我說。人若為一俗人,斷不去七情六欲,必被情所傷各種情感都有傷人的本事,沒一個認慫的,若想不為情所困是不是只能斬斷情絲,遁入空門啊?也許你們下一部書看到的將會是《米露露西游記》講的是我們師徒四人去西天取經的故事。
我跟薛凱是表兄妹,可是我們一起成長的經歷,多少也讓我們之間有了一些親兄妹的情誼,雖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這點,因為他總是干讓我丟臉的事,可是現在他是如此下場,讓我真的很難過。他真的要去坐牢了嗎?
薛凱靠在一處欄桿那,仍然一直模著眼淚,我x過去輕輕的拍了拍他,「哥……」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最早就應該听你的」薛凱小聲嘀咕著。「你早就跟我說過,你嫂子不適合我。我光圖她漂亮了」
「薛凱,別說這些沒用的啦。」我皺著眉頭阻止了他的話。
薛凱剛交女朋友的時候,帶給我看過,我當時告訴他挺好,就是有點小。他反駁我說不小了,就比咱們小兩歲。我跟他說,是心理年齡小,感覺只有十幾歲,你可能會很累,薛凱當時跟我說他願意累,我則祝他幸福可是現在他們都結婚了,表嫂頂多算是公主病加幼稚病嚴重,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出軌的舉動,薛凱現在到跟我抱怨起表嫂來了。
「妹,你變了」
「啊?」薛凱突然說我變了?這不是我剛剛在想他的話嗎?
「你現在一點都不關心我了,以前我辦什麼犯混的事,你天天追著我後頭罵我,現在知道我辦錯事也不理我了。你要像以前似的天天罵我,我至于走到今天這步嗎?」。
「啊?」薛凱究竟是在埋怨我?還是想推卸責任啊?可是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我的責任啊?
「我知道,你肯定在想我是在推卸責任,可是我這人就是沒心沒肺耳根子軟,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麼現在看著你哥往懸崖走拉都不拉我了?」
「薛凱,咱們都多大人了?我跟著你後面幫你擦一輩子啊?」
「妹,你幫幫我吧?」薛凱看著我又哭了起來。
「我怎麼幫你啊?」
薛凱看了眼遠處,靜靜的坐在那看著我們談話的楚杰,「你幫我求求楚先生,你讓他跟公司把我保下來,不要報警。把我做內部處理,我想辦法在短期內把那些錢給補上。」
「薛凱」我瞪著眼楮看著他,腦子里一直在想著他說的話。
「那怎麼辦啊?我真的會坐牢的。妹,你真就狠心不管我啦?」薛凱急的直跺腳。
「我……我……你讓我想想。」
「公司會給他面子的,妹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坐牢」
「你去看看表嫂吧」我看著薛凱阻止了他繼續的央求。
薛凱離開進了急診室,急診室里並沒有立刻傳出表嫂的哭鬧喊叫,也許他們現在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孩子的問題了。
楚杰看著薛凱的離開,站起來走了過來。我看了他半天,沒說出半句話來。只能低著頭往樓外走,楚杰也不說話,也沉默著跟我肩並肩的走出來。
「薛凱的事,會給你造成很多麻煩吧?」我忍不住開口了。
楚杰沒說話,依然沉默,偶爾听到他深呼吸的聲音,他這種沉默也許是對我問題的肯定。
「我也有責任。」極小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說過要盯著他的。」
我輕笑了下︰「這怎麼盯啊?」
「也許對他的提升時間太不對了」
「薛凱他,人有問題,婚姻有問題,生活觀有問題,處處都有問題,跟你沒關系。」
「是嗎?」。楚杰看著我無奈的笑了一下。
「楚杰。」我轉過頭來盯著他,「薛凱他……」努了半天力,實在張不開嘴,可是我必須得張嘴。
「露露」祁函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他從醫院里走了出來,拉住我的手︰「你找你一天了,你去哪了?電話也不接,現在這都什麼壞習慣啊?我剛才去你們家了,你媽說你表嫂要流產你跟他們在醫院呢。所以我就來找你了。」祁函一連串的抱怨之後,忽然皺著眉頭看著我的臉,又看了看我的額頭︰「你這是怎麼了?被人打了?額頭怎麼破了?這臉也腫了?」
「啊?嗯。」我努力的抓了抓頭發簾擋住了我額頭的傷,看著祁函笑了笑︰「沒事,挺好的」
「楚先生,露露被誰打了?」祁函一直當楚杰如空氣一般,結果此刻突然轉頭看著楚杰。
楚杰被祁函的突然發問一下弄愣了,楚杰只要一見到祁函就是副慌張的表情,總是會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半天反應不上一句話來。此刻他又陷入到慌張的狀態里了。
「一點意外,意外。」我趕忙跟祁函解釋著。
「意外?」祁函皺著眉頭看著我的臉︰「你這臉上還有手指頭印呢。」
「楚杰?你跟露露在一起,讓露露被人打了?」祁函此刻不再叫楚先生了,他突然直喚著楚杰的名字,表情十分嚴肅的盯著他。
「啊?」楚杰繼續回不上話來,眼楮不時的掃視著我,如同求救一般。
「那什麼,楚先生再見啊再見啊」然後就慌慌張張的拉著祁函要離開。
祁函此刻似乎真的很生氣,並不想跟我走,他突然轉過頭來低聲的朝我吼到︰「我上次跟你說什麼來著?」在我印象里祁函幾乎沒跟我吼過,這是少數的幾次。我看著他點了點頭︰「嗯,我們走吧我回頭跟你說,別生氣了啊」我這些安慰祁函的話似乎說的很不合時宜,因為我那句別生氣了,一出口之後,楚杰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帶著十分不能理解的表情一直看著我。可是我不安慰祁函他好像並不能消氣走人,那能怎麼樣,總不能站在大街上解釋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吧,然後當著楚杰面繼續安慰祁函解釋我為什麼會跟楚杰在一起?我想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拉活拽的趕快把祁函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