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原意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盯著那台電話,喬程站在一旁,木著一張臉一句話也不肯說。
陳晨被綁架的消息目前只是在小範圍內流傳——畢竟當天他們是在相當隱蔽的樓梯間把人給綁走了。陳瑞彤和陳睿安一起來給小佷女加油,自然是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陳睿安只是冷冷的盯了薛明杰一眼,問了幾個問題就離開了。陳瑞彤就不一樣了,她本來就是潑辣爽直的個性,自己的佷女好好的被綁走了,能不生氣?
陳瑞彤覺得自己發火是完全有理由的,事實上她的確發火了,惡狠狠地罵人不帶髒字的把薛明杰給損了個徹底。而薛明杰也只有面無表情的認了——誰讓防守的重點是喬程結果就被人家鑽了空子呢?
損完薛明杰覺得自己稍稍出了一口氣的陳瑞彤也離開了,她是記者,有自己的路子,指望著阿Sir們,不知道得什麼時候呢,沒看見電視上警察總是最後一個出現在現場的麼?
陳家兩兄妹,不約而同的暫時把這個消息給瞞了下來,陳睿安決定去查查自家對手公司最近有沒有什麼行動,陳瑞彤則開著車一路向北疾馳而去。她可是好久沒有見到勝安的坐館(老大)林建強了,畢竟是自己兄弟,總得喝喝茶、聊聊天順便講講八卦不是?
——忘了說了,雖然陳桂連對子女管教頗嚴格,但是陳瑞彤讀中學時也曾經是不良少女,長得漂亮又能打的大姐頭,誰人不知陳晨微笑著看控制面板上已經跳到80%的數字,很有成就感,不枉她花了大錢特地買了一只竊听蟻,多有效果,不過剩下的那20%在哪里呢?
陳晨閉上眼,仔細整理自己已知的消息。三個在HK為台灣傳遞天朝情報的間諜,似乎是因為薛明杰做了什麼毀了他們的工作(干得好,陳小妞幸災樂禍),他們懷恨在心,原本是打算去綁架喬程並打算撕票,但是喬程身邊的防護力量太強,于是就看上了她這只自動撞上門來的小蘿莉
就算對不起喬程,陳晨也很想吐槽,隨便換人不大好吧,有點人格尊嚴好不好,做人就要知難而上啊,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人生在,總是有很多艱難困苦的
——陳晨已經憤怒到語無倫次了。
好在似乎是這三人幫手的另外一幫人,有很大能量在這三人被盯得死死的時候還能提供他們回台的線路,不知道為什麼看上了陳晨,也就是說自己現在暫時沒有生命之危。
陳晨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之前一直被嫌棄的地圖這次終于有了用處——陳晨的出逃路線都有了,她已經決定,最遲明天早上六點之前,一定要逃走這這伙人似乎跟另外一幫人約好了明天交貨——可憐的被交的貨物陳晨,惡狠狠地在內心發誓,姐是人,敢這樣對姐,逃出去之前,一定要報復個夠本
所以陳晨靜靜地躺在那里,開始練習體術,她必須保證血脈流通順暢,並且讓自己有足夠的體力,只有這樣,才能逃出去
好在體術到了高級就不再是以前的把身體扯面團一樣翻來覆去,而是隨便您什麼姿勢都可以,只是要保證平心靜氣就好。
陳晨知道這樣有些危險,只是現在為了自己的小命,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她也沒有全身心的去練功,只是把意識淺淺的沉入,雖然這樣效果不足,但是保證血脈流通,補充一些體力,還是可以的。
陳晨畢竟不是一個真的小孩,听到對方要求這三人把陳晨送過去,並且願意歸還他們原本送過去的三百萬時,陳晨就知道,對方一定是想利用自己做點什麼。十有八九,是跟大爺爺、小叔叔他們有關,畢竟陳晨自家的公司在天朝,現在HK富商進軍大陸的並不多——更何況是黑幫?這幾年HK黑幫流行的,是拍電影吧。
老四懶懶散散的走了進來,花花綠綠的襯衫只扣了下面兩顆扣子,露出瘦弱的青灰的胸膛,他的褲子拉鏈甚至都沒有拉好,整個人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他胡子拉碴,帶著油光的頭發一綹一綹的黏在臉上,還沾著不知道哪里來的不明物。眼楮渾濁帶著血絲,卻泛著一種奇異的光澤死死的盯著陳晨,濃重的黑眼圈襯得他整個人都萎靡不堪。
他臉上的那種笑容簡直能令人把胃里面三天前的飯都給吐出來,一個猥瑣的人帶著猥瑣的笑,實在不是什麼好看的畫面。
所以清塵第一次在陳晨練習體術的時候打斷了她。
好在陳晨並未心神並未徹底沉浸在練習體術那種溫暖舒緩的感覺里,所以她很快就有了直覺,並敏銳的感覺到有什麼人在死死的盯著自己——像是在打量什麼物體一樣的眼光,令人極端不舒服,那仿佛是能透過衣飾完全看到你的身體的眼光,陳晨簡直想跳起來一把刀刺瞎那男人的眼——你是什麼人,怎麼敢這樣看一個女孩子?
一定是那個老四,陳晨惡狠狠地像,還有工夫YY女孩子,你的好大哥還有老三已經策劃著怎麼把你干掉分掉你的那一部分錢呢陳晨心里嘲諷,終于讓自己忍住沒有爆發,她還是閉著眼,不動聲色,衣服下的肌肉已經緊繃。
陳晨感覺到油膩膩帶著人體溫度的手指緩緩的滑過在外的手臂,那人嘴里似乎還嘖嘖有聲。
陳晨只覺得渾身都像是被針扎了一般,成年男人猥褻的眼神讓她想吐。
忍住,陳晨,你一定要忍住,就算這個人是草包那兩個卻是大男人,他們有槍而你只有一把小刀,你一定不能驚動他們
少女睡得很熟,只是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一般,睡夢中那墨染的眉毛也皺得緊緊的,她忽然抽噎了起來,嘴里還喊著,「媽媽,媽媽~」
少女猛然坐了起來,雙手胡亂揮舞,「怪物,滾遠點,怪物,不要吃我,死開,你這個怪物」她的聲音淒厲尖銳,配合著少女散亂的半長發,在這昏暗陳腐的屋子里,簡直就是一出絕佳的鬼片。
鑒于老四是唯一一個在女孩身邊的人,所以他身為女孩子噩夢受害者也是理所當然的。
「啪。」四處亂舞的白女敕手臂狠狠地拍到了某人的臉皮。
「PIA」,踫到了軟軟的小肚子。
「啪啪啪啪」來回不絕。
老四惱羞成怒,不過是一個被綁回來的小丫頭,就算是做噩夢,你居然敢打我?然而女孩子的掌摑太用力太快速——大概是在夢中被那怪獸追得狠了,她不住的哭泣,被困在一起的雙腳使勁兒亂蹬,手臂胡亂揮舞——十足用力。老四在挨了第一巴掌之後臉蛋兒就立刻腫了。
終于這間屋子的哭鬧吵到了喝悶酒中的兩個人,黑蛇喝了很多啤酒,老三卻只是做做樣子陪著黑蛇喝了兩杯,還很清醒。
因此黑蛇跌跌撞撞不斷咒罵著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時,老三還很清醒的跟在後面。
老大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被綁過來的那個據說被壞破了膽的小姑娘頭發像鳥窩一樣散亂,雙手亂舞,雙腳亂蹬——簡直就像是發瘋了似的,而他的那個好四弟,則是神色猙獰,左半邊臉高高的腫起來,小眼楮塌鼻子厚嘴唇胖臉蛋——猥瑣刻薄相
他雖然喝得有些醉,但是老大自認還是清醒的,因此他通紅著臉又灌了一口酒,「老四,膈,來,來給,給大哥說說,這是,是怎麼……額,怎麼啦?」男人很高興自己還記得先問問話,因此又仰頭喝了一口酒以示慶祝。
少女低垂著頭,小聲的嗚咽。
老四張開嘴想說什麼,只是他的臉腫的實在厲害,只好對著老大諂笑,指指自己的左臉蛋兒,隨即伸出油膩膩的手指指著陳晨,神色猙獰又惡毒。只是高腫的臉頰配合著他的那副樣子,看不出什麼威懾力,到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散亂的發完全遮住了少女的側臉,她神色不明,低低的嗚咽聲卻不停。
老大眼里迅速閃過一抹精光,便又是那副醉醺醺的樣子,「她,她打你?」就算是醉酒,黑蛇的臉上也是明明白白的驚訝以及不易察覺的鄙夷。
老四點了點頭。老三冷冷的低哼一聲,只是在老四的含糊不清的說話聲中卻沒有人听清。
「小姑娘,小姑娘打你,打你,哈哈哈……「老大大笑著提著酒瓶子走了。
老四不解又著急,自己受了委屈,他黑蛇居然不管,哼,等著這事兒過後,看他怎麼收拾他老四小心的掩飾眼里的惡毒,又抬眼去看老三。
老三只當沒看見,他踩著平靜的步法走了過來,中途還不小心踩到了老四伸出來的腿。
「嗷——,疼疼疼——」老四一下子跳了起來,抱著腿原地轉圈。
「怎麼了?」老三聲音溫和,笑容柔軟,雖然鏡片後他的眼楮就像高山上的冰雪一般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