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怎麼辦?」羅少梅著急的問,事實上她從听到女兒講起綁架時間就擔心的不得了得把女兒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陳宏雖然沒有羅少梅那麼夸張,但也恨不得把小姑娘抱在懷里捂著養著。
「媽,您想啊,我就是一小孩子,雖然牽涉到這個案子里算是半個當事人,要做筆錄提供證據什麼的,但是薛領隊他們都不希望我被這件案子牽涉太深,所以我只是听說那兩個人被引渡回國了,再後來就不知道。」畢竟那個時候陳晨還被蓮花幫盯上了,並且因為那件事情蓮花幫不得不拋出幾個小頭目——陳晨估計原本只是跟陳家有些愁怨的蓮花幫也恨上自己了,不過蓮花幫的幫主應該感謝她,誰讓這一下子就方便了他鏟除異己呢?
那個時候的情勢並不復雜——當然這是陳晨沒有摻一腳的話,但是因為陳晨摻了一腳,這件摻雜著黑幫與間諜的案子又多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第三方,並且還有一個生死不明的老四失蹤。
所以在HK警方和薛明杰的這場角力斗爭中,陳晨明智的選擇听從薛明杰的告誡,除了去警局做筆錄之外,一直安靜的保持沉默。反正就算是沒有她提供證據,綁架當天和黑蛇、老三還有老四照面的也足夠多了。
陳晨沒有多想,或者說是現實不容許她多想。不管是薛明杰當初的決定還是大爺爺的隱瞞,偶爾陳晨會覺得自己很可笑。當初她還在擔心陳家,但是就在她擔心人家的時候,已經被別人當做散發著香味的誘餌拋了出來。
簡直是一場徹頭徹尾可笑到了極點的獨角戲。
洗完澡換過衣物之後坐在陳家的客廳里,看著大爺爺、姑姑還有小叔叔包括最近一直稱病的大*女乃徐曼青都坐在那里帶著憐惜的笑容看著自己,陳晨只覺得諷刺。
「你女乃女乃接到電話說終于找到你了,擔心得不得了,特地又起床給你做了粥還有搭配的小菜,啊啊,媽真是偏心。」陳瑞彤夸張的叫著,擠眉弄眼的表示自己的不滿。
陳晨帶著標志性的淡笑喝粥吃菜,圍觀努力想要炒熱氣氛的小姑姑。
「晚上消化不好,所以特地給你做了粥,不過明天咱們吃豬腳面線,去晦氣啊。」徐曼青笑眯眯的看著陳晨乖乖的吃粥,並且很給面子的吃得很香,時不時的眯眼露出享受的表情。吃完了之後這孩子還笑嘻嘻的夸獎,「真不愧是大*女乃,做的粥軟糯爽滑,搭配著小菜很爽口,吃過之後胃里暖暖的特別舒服呢。」
徐曼青也笑了,「這孩子就是嘴巧,哪像你姑姑還有小叔叔,就是做的再好他們頂多也就是多吃一些,夸獎的話一句也不會說,還是做給小陳晨女乃女乃心里最舒坦。」
「嗯嗯。」得了便宜的小姑娘乖巧的點頭,賣萌什麼的,不就是這個時候要上的嗎?
「好啦,咱們陳晨這驚險的一天可總算過去了,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尤其是瑞彤,不許去打擾陳晨,要讓她好好休息休息,知道嗎?」。
「是~」陳瑞彤怏怏的拉長了聲音不甘的回應。
「那大爺爺,陳晨就回去休息了。」
「去吧,是個好覺,一切都好了。」陳桂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
「曼青,你也去睡吧,時間本就不早了,今天一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這下子看到陳晨安然無恙,趕快去臥室休息去。瑞彤,你也早點睡,還有,今次看在你是為了陳晨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勝安最近很混亂,你最好少到那邊去。」陳桂連哄走了老婆,面無表情的訓了女兒一通,起身就朝著書房走去。
「我又不是出氣筒。」陳瑞彤對著父親的背影吐了吐舌,小聲的嘀咕。
陳睿安敏銳的回頭看了自己姐姐一眼,搖搖頭,無奈的跟在父親身後,順手關上了書房的門,杜絕了某人偷听的計劃。
「你看,怎麼樣?」坐在書桌前的靠背椅上,陳桂連右手支著頭,有些無奈的低聲問,聲音中透著蒼老和疲憊。
「是個聰明敏銳的小孩。」陳睿安淡淡的說,「當日還在為咱們家擔心。」
「你是說,她,看出來了?」陳桂連有些遲疑的問,不管怎樣,他始終不認為陳晨有足夠的經驗和智慧能夠看出來陳家在這中間做了什麼——因為陳家本就沒有做什麼。
「交流團的薛領隊送陳晨來時說咱們家的電話在陳晨被綁架之後就被監听了,他也透露了蓮花幫的消息,盡管看起來像是不經意的,但是我覺得那個男人就是有意要讓咱們知道的。」陳睿安的聲音不論在何時總是冷冷的,尤其是這個時候,他擰著眉,淡淡的講述,眉宇間透露著些許不以為然。
「那最多也就是薛領隊知道了,陳晨……」
「父親之前你透露消息給姐姐知道,不是就打定了這個主意嗎?讓姐姐以為陳晨的危險只是那些間諜,甚至連我都瞞住了,父親算計了家里的所有人,不是嗎?不讓母親去是因為擔心母親出了問題,讓我和姐姐去不就是為了顯示咱們家對陳晨的重視,您可以在家里坐鎮全局,不是嗎?」。陳睿安閉了閉眼,強行壓抑了過于激蕩的心緒,不管怎樣父親是為了陳家好,而蓮花幫,也確實不是陳家現在的實力可以對抗的。父親利用陳晨,巧妙地將蓮花幫的罪證送到了警局,至少在一段時間內,陳氏可以安心發展。如果是他,他也會在知道了之後選擇這麼做,毫無疑問,他們都是徹頭徹尾的商人。他只是無法忍受,父親算計姐姐而已姐姐那麼擔心陳晨,父親卻利用姐姐,讓陳晨有了錯覺,姐姐如果知道真相,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會怎麼想
「好了,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要瞞著你,至于瑞彤,她向來大大咧咧習慣了,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她不會知道的。」陳桂連皺著眉沉思,不管怎樣,這件事情是絕對不能讓瑞彤知道的,至于曼青,她就算猜到了也會幫自己隱瞞幾分。
「父親,那您就沒有想過陳晨嗎?她今天的態度就已經隱晦的表明了不滿,雖然她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是我覺得她對您沒有以往那樣親近了。」因為這件事情,陳睿安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對于自己的父親也有了幾分不滿。更何況他看那個陳晨,雖然平時可愛,但她的性格也不是白白給人利用的,陳睿安只能說,如果那個女孩真的看出來了而父親還做出若無其事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那孩子少不了得心懷不滿。
「是嗎?那你說,怎麼辦,嗯,睿安?」陳桂連嘆了口氣,最近他似乎很容易就嘆氣,當初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他怎麼想得到有一天真的用上了這個計劃——陳桂連心中也並不好受,只是事已至此,一切都發生過之後再說什麼都是無用,而陳桂連決不允許自己做這種無用功。
陳睿安默默地搖了搖頭。
「好好的對她,另外,雇一些有經驗的保鏢,最好的,在暗處保護好她。這次不管怎樣,咱們是托了她的福,去吧,你也早點休息。」陳桂連疲憊的揮了揮手,陳睿安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他悄悄地退了出去,書房里只余陳桂連一人,靜靜的沉思。
「陳晨已經被救回來了。」謝原意語氣略帶怪異的對著不斷打瞌睡卻強撐著精神的喬程說。說實話,看他一向最注意形象的高傲小外甥這個樣子,謝原意覺得挺好笑的。
「陳晨?」喬程雙眼剛剛閉上就听到自己牽掛了一天的名字,緊緊纏繞他的睡意一下子全部消散,喬程覺得自己就像是吃了大補丸,精神奕奕。
「陳晨怎麼了?有她的消息了?沒事吧,舅舅,她在哪里?什麼時候能見到她?」喬程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抵著大理石桌子,生平第一次情緒如此激動。
「好啦好啦,鎮定,鎮定。剛剛你睡著了,大概沒有听完我說的話,我是說,陳晨已經被救回來了。」謝原意忍不住笑了,喬程這個樣子,倒還有點像是十三四歲的男孩子。
「救回來啦?救回來了……救回來了就好。」喬程喃喃自語,忽然又抬起頭激動的問,「舅舅,既然陳晨已經回來了,我怎麼沒有見到她?難道是被帶到警察局筆錄了?她還那麼小,這一天又擔驚受怕的,怎麼不讓她好好休息?」
謝原意看著喬程少年憤憤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了,「可算有點小孩子的樣了。陳晨已經被薛領隊給送到她親戚家里了,不用擔心。這個消息也是剛剛薛領隊打電話過來說明的,他有些擔心你。」
喬程冷冷地哼了一聲,少年俊美的臉別扭的扭到一邊,對于這個名字,若非事關陳晨,喬程壓根就不想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