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睡得香,夢里大把大把的鈔票掉在地上,我屁顛屁顛地抱著個籮筐在撿,眼看一個籮筐都是人民幣了,我張開嘴傻笑「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個陌生的聲音飄了進來「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起床了。」
女乃女乃?誰家的女乃女乃呀。我記得我女乃女乃可是在鄉下修養,難道回城了?
慢著,那叫「女乃女乃」的這個人是誰?難道家里來外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樣一想,就清醒過來了。睜開眼,眼前是一張年輕陌生的臉,而且問題是離我的臉只有一尺。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盤著在古裝戲里才能看到的盤發。我腦子還反應不過來,眼光繼續下移,她身上穿的也是……古裝!真的是……古裝!
「啊」……我剛從夢里醒來,保持著張嘴傻笑的表情瞬間像見到蛇蠍一樣,大叫一聲跳了起來,不可至信地望著她。
她嚇了一大跳,微微後退了一點,眼里滿是詫異,問道︰「女乃女乃,你怎麼啦?」
我穿越啦?……我竟然莫名地遇到了小說了惡俗之極的穿越了?
天哪,我竟然昨天晚上不過如往常一樣看小說、玩網游,還在網游里天昏地暗地打了一局群架就下線睡覺了,再正常不過,這樣也會穿越?不會還在做夢吧?我環視了一下四周,古色古香的一色古代家具,衣櫃、梳妝台,還有銅鏡……不、不,我的夢從來沒有這麼真實具體的環境,這不是夢。
那就是……我真的穿越了,我真的超惡俗地穿越了。
那女孩兒在旁邊小心地觀察著我,見我只顧四處看,小心地問了一句︰「女乃女乃,你……還好吧?」
女乃女乃?……天哪,難道我穿成了老太太?
啊……不要呀,雖然我在現代也不是二八少女,也有個二十出頭,但是,在現代也還有個青春的尾巴不是,我不要憑空丟失幾十歲呀。
我一咕嚕翻身下床,撲到銅鏡前面,鏡里映現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兒,雖然不是很漂亮,但也有幾分清秀,臉上透出年輕的光澤,約莫估計也就十八、九歲吧。
「噗……」我吐了一大口氣,還好還好,不是老太太。但那女孩兒叫我「女乃女乃」,再按古代結婚年齡推算,估計是嫁人的一個小姐。
我認真一想,雖然一到古代就嫁人了,但看這房間雖然東西不多,裝飾也很少,但家具還是挺精致質量挺好的,估計也不是什麼窮家,而且還倒活了幾歲,嗯……還不算很差的情況。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
「嗯哼……」我清了清嗓子,對旁邊這個嚇得不輕的女孩兒說︰「哪個……」呃,她叫什麼名字來著,估計是這個什麼「女乃女乃」的丫鬟吧?
女孩兒也恢復了正常,對我說︰「女乃女乃今天是怎麼啦?一大早一驚一乍的。我快幫女乃女乃梳妝好吧,都要趕不上請安的時間了,只怕又要被奚落了。」
一邊說,一邊遞過一個裝滿水的白瓷杯,我接過水杯,她又遞過一根頂端有點毛毛的柳枝和一盒青鹽。這個就是刷牙的吧?
我用柳枝醮了點青鹽,放幾嘴里刷了幾下,唉,還是牙刷和牙膏方便呀,含了水,旁邊有個小丫頭拿了個空盆子過來,這個大概就是吐水的吧,我把水吐了。完成了我穿越後的第一次刷牙。
女孩兒接過小丫頭遞過來的水盆,擰了毛巾給我洗臉。
好了,完成了第一次的洗臉。以後估計還有很多第一次吧……第一次吃飯……第一次穿古裝……還有,第一次見到古代的夫婿……不知道是個怎麼的人物呢?……
這些都完成後,女孩兒揚聲對門外叫「縴雲,女乃女乃的衣服準備好了吧?」
一個人應聲而入,也是清清秀秀一女孩兒,約莫十七八歲的樣子,手里捧著幾件衣服。
一層一層地換好衣服,縴雲對女孩兒說︰「馨月,你和女乃女乃去老夫人那請安吧,昨天大女乃女乃叫我打幾根絡子飯後要用。」
馨月應了,引著我往外走。我傻愣愣地跟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干些什麼,干脆安分些吧。
走出房門,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里也有一棵桃樹,還有幾從小花,左手邊是一排小小的房子,縴雲正往那房子走,估計是丫頭的住處吧。
出了院子,又是另一番天地,這府第看起來頗大。院門前是一口池塘,長滿了荷葉,荷葉田田,間中開著一些荷花,池塘邊的花徑開著些茉莉、種著些ju花。我們沿著花徑,穿過池塘,又穿過一個花園,走了一段回廊。
突然,後面傳來一個聲音「讓開。」身子被人推了一把,我一怔,幾個人從我身邊走過,帶著一陣香風。帶頭一個看背影是個打扮得花團錦簇的年輕女子,走路頗有點風擺楊柳的韻味。後面跟著兩個丫鬟,一個十八、九歲的丫頭還回頭鄙夷地看了我們一眼。
「你……」馨月這小丫頭臉都氣紅了。那丫頭鄙夷地「哼」了一聲,繼續前行。
馨月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氣憤地叨叨︰「她主子算什麼,不過是來路不清的一個妾,雖然女乃女乃也是二房,但女乃女乃還是明媒正娶,正經下聘娶來的官家小姐,企是她主子可以比的。就是女乃女乃也太老實了些,這園子里哪一個不是勢利眼,也怨不得竟受這等娼婦欺負。」
妾?二房?……天哪,我穿越過來已經結婚就算了,還是個二房?也就是個妾?而且丈夫還三妻四妾的!我心里想起了古裝戲里的暴發戶,肥頭大耳,滿面油光、滿臉橫肉、的眼神、粗劣低俗,而且這人還是自己的丈夫,會對自己動手動腳……
嘔……不能再想了,胃開始抽抽了……我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馨月。只好沉默是金,邊走邊欣賞在現代被開發過度的旅游區無法看到的古代園林風光,一邊默默的記路,總不能以後對人家說︰「啊,我在自己家里迷路了」吧。
過了回廊,再轉過一片假山,假山上不知道種了些什麼蔓藤,開著粉色、白色的小花,一大片的甚是可愛,香氣撲鼻。
轉過假山就看到了一座大房,左右各有兩座側房,大房大方、氣派,房前有一大片的花圃,種著各色鮮花,有些能叫出名字的,有些不能叫出名字。房前左右兩邊各有一株海棠花,樹下有兩子仙鶴或站或坐。遠非我住的那個小院落可比。
這大概就是馨月、縴雲嘴里那個「老夫人」住的地方吧。
只見在回廊見到的另一個妾和跟隨她的兩個丫頭正掀開簾子進了大房。我和馨月也跟著進去。
一進發現這是一間挺大的房子,以一扇山水屏風為截,分為兩截。那屏風是用暗赫色的木瓖邊,有烏金的光澤,木材看起來甚是名貴,雕刻著富貴花鳥魚蟲,山水畫也甚有韻味。
屏風前正面安放著寬大的塌,放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兩邊六張空椅,也配著半舊的靠背引枕。側邊站著2排丫頭、婆子听侯差遣,還有些丫頭、婆子拿著手巾、水盆、水壺等進出屏風後。
一屋子的人,且鴉雀無聲。看樣子,屏風後就是老夫人的房間了。
在侍立的丫頭、婆子前,還站著兩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衣飾華麗,背後也各跟著兩個丫頭。接下來站著幾個年輕媳婦,看樣子也是各房的妾。還有個發飾和服飾都稍有不同的十六七歲姑娘。
接著就看到了剛才推我的那女人,她一正滿面笑容地對兩個中年女人福一福,口里稱︰「請錦大太太安、請瑋大太太安。」
又對另一個年輕媳婦和那高貴氣質的美人說︰「請榮大女乃女乃安、請寧大女乃女乃安。」
那兩位太太道︰「周姨娘不必多禮。」
周姨娘又和其他年輕媳婦「姐姐、妹妹」地道了安。
那姑娘也和周姨娘見了禮,周姨娘笑道「大小姐今天這一打扮越發清麗了。」
那姑娘面露羞澀,低頭微微一笑。
我見前面有個榜樣,自然也依樣畫葫蘆地請了安。那些人臉上都淡淡的,甚至回應還不如對周姨娘親熱。
從丫頭們的話和剛才這些人的反應來看,我還是個不得寵的妾。但估計錯是沒出的。我也松了口氣,偷偷地打量起各人來。
錦夫人微胖,容長面團,只是眼光有點陰沉;瑋夫人鴨蛋臉面,雖然年老些,但眉目精致。估計其中有個就是我的婆婆吧。
那榮大女乃女乃二十出頭的樣子,中等身材,兩彎細細的吊梢眉,俊目懸鼻,薄薄的嘴唇,看起來很精明能干的樣子。
那寧大女乃女乃也是二十左右的樣子,眉目間隱有書卷氣,膚如凝脂,鵝蛋臉面,眉眼倒不見得比其他人漂亮多少,但自有一種嫻靜、高貴的氣質,在這些美人當中也是個鶴立雞群的人物。
那大小姐長得眉目秀麗,略為青澀。周姨娘畫著稍覺艷麗的妝,眉目畫得極為精致,也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
我暗暗嘆了口氣,剛照鏡子時我還因為我這身體的外貌雖然不是很漂亮,但也挺清秀的,還暗暗得意了一下,一對比才自己是井底之蛙,那榮大女乃女乃、寧大女乃女乃還有周姨娘、那幾個小媳婦,都比我要漂亮些,不得寵也很正常了。
不過,呃,得寵不得寵的我倒不在意,如果我的丈夫真我如想象的那樣,那最好他永遠也別注意到我才好。
突然微微亂了一陣,屏風後一陣聲響,一位老太太在兩個漂亮丫鬟的扶持下走了出來,約莫六十歲的樣子,頭發卻有些花白了,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兩位太太趕著上去,親自把老太太扶到正面塌上坐下,再退兩步,和榮、寧大女乃女乃、大小姐一起福下去︰「請老夫人安。」
接著周姨娘和幾位年輕媳婦也一起福下去︰「請老夫人安。」我怔了一下,連忙照著她們的動作福下去。
老夫人一臉慈祥的笑容,說道︰「不必多禮。兩位太太、惜兒、芹兒、渝兒坐罷。」那錦太太、瑋大太太、榮女乃女乃、寧女乃女乃、還那小姐就在兩邊的凳子上坐了。
老夫人笑道︰「昨天晚上貪杯多喝了幾杯,今天起得就晚了。」
瑋太太笑道︰「昨晚高興,多喝幾杯也是有的,我也多喝了幾杯呢。」
接著她們又聊了些閑話,其他媳婦也在附和著。
我呆在旁邊不說話,實踐著沉默是金這句話,不過也沒人注意到我,也沒人過問一句,可能這身體的主人原來也是個悶罐子吧。
說了一陣,一個丫頭進來問︰「老夫人,傳飯了嗎?」。老夫人微一點頭,一齊起身出了大房,轉過側邊一扇門,里面卻還有個一小花園,又進了一間大房,早有些人伺候在此,一見她們來了,忙安放桌椅,老夫人在正面塌上坐了,那叫渝兒的小姐在老夫人右手邊的桌旁坐了。那幾位有身份的太太、女乃女乃卻不入坐,小丫頭們把各色餐具和飯菜用托盤捧出,瑋夫人親自接過筷子,錦夫人安放調羹,榮女乃女乃捧飯,寧女乃女乃安置菜式,丫鬟們捧著水盆、毛巾等站在後面。待將老夫人飯桌布置好後,那兩位太太和兩位女乃女乃才入了坐。
其他媳婦和周姨娘又忙著在那兩位太太、女乃女乃前的桌子上安放餐具和飯菜,我哪里見過這種架勢,只愣愣地看著,馨月暗暗在後面拉了我一下,我才反應過來,忙學著她們的樣子給幾位女乃女乃捧飯。
一時鴉雀無聲,甚至連碗碟、筷相踫的聲音都很難听到,我不竟暗嘆,這飯吃得真夠文雅的呀。又郁悶,原來人家吃飯我伺候的感覺真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