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湖鏡忽來了興致,索性用微顫的聲音仰天高歌,唱了首林煙完全听不懂的外國歌曲。聲音傳播出去,又形成回音傳回來,使這夜色,越發地沉寂下去。
這首歌曲,名叫「黑色星期五」。音調十分的可怖!
林煙卻是忽視了其中的恐怖,目光漸漸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因為他以純欣賞的角度看向田湖鏡,只覺得她在這一刻,美麗之極!
摒棄其它的一切,試著想象,在暗夜的鄉野,潺潺的流水間,一位少女,在水中高歌起舞……
無論是人是鬼,無論是詭異還是恐怖,這樣的畫面,都具有其不可思議的美感!
林煙從來沒有想象過,自己會有這等奇妙的經歷!
眼前的畫面,不摻雜任何情感在里面,卻能讓林煙終生無法忘懷!
林煙原本料定田湖鏡會出意外,早有去救的準備。事實上林煙再一次猜錯了。
至始至終,田湖鏡都沒一點事。最後,她大大方方地站起來,一步步往林煙這方向走了過來!
林煙此刻也不知為何,一點邪念都沒有,望著她美好的胴.體,只是問道︰「你洗完了?」
田湖鏡眼中奇異的光彩一閃即逝,對林煙顫聲道︰「快,把衣服給我,我凍僵了!」
「我還以為你不冷呢!」林煙暗自好笑,忙撿起衣服裹在她身上。
兩人近距離接觸,林煙能夠清楚地听到她急促的呼吸,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和溫度,甚至可以感應她的心跳,感應她持續延續的生命!
有一種很純粹擁她入懷的沖動。
想要把自己的溫度,無私地傳遞給她……
可惜,林煙膽兒還不夠肥,沒付諸行動。
招呼了縮成一團的田廣友,三人一起鑽進車里。田湖鏡將空調打開,穿好衣服,用紙巾擦臉,然後用手梳理了一下頭發,對林煙笑道︰「太舒服了!」
「舒服是舒服,但這太危險!以後你還是不要再這麼瘋狂了!」林煙告誡道。
「你比我媽還嗦!」田湖鏡閉上眼楮,靠在椅子上,對林煙說道。
林煙笑笑,沒有說話。
「喂!」
「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
「不知道說什麼。」
「無聊!」
「姐姐,我們回家吧!」田廣友提議道。
「好!林煙,我手凍僵了,你來開車!」田湖鏡道。
「啊?我不會開啊!」林煙忙道。
「不會可以學啊,很簡單的!」田湖鏡道。
「這不行,萬一出車禍,就算人沒事,這車我也賠不起!」林煙雖然躍躍欲試,但還是理智地拒絕。
「你還是男人麼?」田湖鏡睜開眼楮,笑道。
「你若不是我表姐,就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林煙被她挑釁的笑容惹得火大,也就故意在她身上瞟了幾下,冷笑說道。
「哦?我若不是你表姐,你準備用什麼方法來證明你是個男人?」田湖鏡笑意更甚。
林煙看了田廣友一眼,不好回答。
「你是不是想月兌光我和我上床?」田湖鏡道。
「你——」林煙大驚,看向田廣友,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也就松了一口氣,惱怒道︰「你別發神經了好不好?」
「你有沒有這麼想過?」田湖鏡望著他。
「沒有!」林煙堅定地搖頭。
「虛偽!」田湖鏡罵道。
「有病!」林煙也罵道。
「你要不是我表弟就好了!」田湖鏡忽然道。
「什麼意思?」林煙心里一跳。
「我也想嘗嘗,和男人上床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可是現在沒機會。」
「……」林煙無語,有些厭惡地說道︰「怎麼會沒機會?你學校男同學,隨便找一個,不就可以試了?」
「你還是處.男嗎?」田湖鏡卻是不接這話茬,問道。
「你還是處.女嗎?」林煙忍不住反問,暗道︰「不得了了,這女人真該看心理醫生了!就算父母離婚,也不至于變成這樣吧?」
「我還是!」田湖鏡無所謂。
「我也是!」林煙驕傲地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上床怎麼樣?」田湖鏡舌忝了舌忝嘴唇,如是說道。
「……你不要發神經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林煙感覺自己被田湖鏡當猴耍,已經有些遏制不住要發飆了!
田湖鏡卻是不在意林煙難看的臉色,只咯咯笑道︰「你怕了?」
林煙不答。
田湖鏡繼續道︰「其實,只要你不射,我們隨便弄,也不算亂.倫吧?」
林煙諷刺道︰「如此說來,你這處.女也只是一層膜咯,實際上外面早被人玩爛了是吧?」
田湖鏡看著林煙的眼楮,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理一定很復雜!你問這句話,也只是試探我對不對?如果我承認,你肯定會很失望。如果我否認,你肯定會很高興。你們男人的心思,其實就是這麼骯髒,同時又霸道又自私,恨不得天下所有女人都供自己婬.樂,卻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有別的男人,甚至不能忍受與自己無關的女人有別的男人。這就是你們的想法,對吧?你們看到漂亮的女人當別人的情婦,你們就會覺得可惜,甚至對那情婦的主人有偏見,有莫名的敵意。你們對妓.女不屑一顧,甚至用最惡毒的詞語去形容侮辱她們。可當一個妓.女月兌光了站在你們面前的時候,你們還是想瘋狂地沖上去,是不是?」
林煙張了張嘴,悶悶地說道︰「你對你老爸不滿,何必發泄到我頭上來?」
「你敢說,你就沒有這等心思?」
「人的雜念千千萬萬,根本不受控制。是又怎麼樣?」林煙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喜歡的女人,自然不願意她有別的男人。這樣的心理,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是,你對于你不喜歡的女人,也都有上床的心思!」田湖鏡不滿道。
「那又怎樣?只要不是強.奸,就都沒關系!」林煙笑道,「這只是雌雄天性的問題。」
「借口!」
「不管什麼借口,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快開車,送我們回去!」林煙懶得跟她爭論,干脆閉上眼楮。
田湖鏡忽地一笑,伸出手,模了一下林煙脖子,冰冷的手指觸及林煙皮膚,嚇得他渾身一激靈。
「你干什麼?嚇死人了!」林煙沒好氣地睜開眼楮,偏過頭去。
「坐好了!」田湖鏡模了模頭發,又用頭繩將它扎起來,然後開車。
「哎呀,沒油了!」田湖鏡忽然道。
「不會吧!」林煙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張大嘴巴了。
「我騙你的,傻表弟!」田湖鏡吃吃一笑,沒戴眼鏡的眼楮眯成一條縫隙,顯得格外的迷人。
回家之前,田湖鏡還沒忘給田廣友買一把玩具手槍,然後一字一句地教導他回去怎麼說謊。
林煙在旁听著一陣咋舌,暗道︰「要現在的女人都這樣,我他媽都不敢結婚了我!」
等田廣友進去後,田湖鏡望著林煙,忽然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信任你嗎?」
「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在你面前月兌衣服洗澡嗎?」
「不知道。」林煙確實不明白為什麼,心想︰「反正肯定是受了什麼大的打擊。」
田湖鏡道︰「第一,我喜歡冒險和勇于嘗試。第二,我當時迫切地想要下水又不想打濕衣服。第三,我覺得你一定會保守秘密。第四,你道歉道得很快。第五,我們有血緣關系。第六,你也不喜歡田清海。第七,你很敏感,自尊心很強。第八……」
「停停停停停!不用再說了!」林煙一陣冷汗,後退兩步,道,「我要睡覺了,晚安!」說完,拔腿就跑。
「第八,我很欣賞你!」等林煙消失不見後,田湖鏡還猶自說道,「第九,我們不會有過多的交集。第十,我要報復一個人……」
一直到後半夜,田宇都沒有回來。這讓田清峰老婆何秀寧很是擔心,打手機也關機。
田宇今年剛好二十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期,加上嬌生慣養,是那種極容易出事的典範。
田清峰經不起何秀寧催促,只好離開溫暖的被窩,借田清海的車找人去了。
林煙對此是絲毫不關心的,他現在也沒有睡覺,而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眼前都是田湖鏡在水里出浴的樣子。
那樣子,既有鬼的恐怖成分在里面,又有富有視覺沖擊的美感在里面!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比藝術還藝術的味道。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女人還是個變態?」林煙喃喃道。
第二天一大早,林煙就習慣性地爬起來到外面鍛煉。
自從他身體變好之後,他更喜歡鍛煉了。他覺得,以他的身體,不鍛煉簡直對不起老天爺。
他鍛煉的方式也簡單,一點不專業,無非就跑跑步,做做俯臥撐,或者伸胳膊壓腿。對于站樁啊打拳啊養生啊之類的,卻是一竅不通。
讓林煙驚訝的是,田湖鏡和田廣友居然比他還要早起!
特別是田廣友,居然如此听話地跟隨著田湖鏡在公路邊上慢跑,穿得很是單薄!
也不知田湖鏡是怎麼「教育」田廣友的,這讓林煙很是好奇。
蒙霧中,林煙飛快跑過,同時大口大口地呼吸這清晨最清新的空氣,感受其中蘊藏的靈韻,那滋味,別提多爽了!
當隆冬的霧氣散去之後,林煙望了望高掛的朝陽,然後回家。
剛到家門口,他就看到一輛被明顯砸過的汽車停在路邊,然後從里面滾出一個鼻青臉腫,只穿了一內褲的人下來!
不是田宇是誰?
「幸好昨晚沒跟他一起,不然惹事的不就是我了?」林煙微微一驚,忙沖過去將他扶起,問道︰「表哥,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不用說,就知道他昨晚肯定被人修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