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不可能發生什麼車禍失憶啊截肢啊之類的事情,那輛車只是剛好擦過走在外側的手冢,但因為汽車的速度有點快,結果把手冢給帶倒在地。
「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會這樣撞上來呢!」桂木一邊說著一邊蹲下來扶起手冢,「沒事吧?」
那輛車也沒就這樣開走,倒是在不遠處就停了下來,然後從駕駛座上下來了一位謝頂大叔,明顯一副被嚇的完全清醒的樣子,手忙腳亂的跑過來問著情況。
「我沒什麼事,只是……」被桂木扶起來的手冢皺起眉,然後挽起自己的左手衣袖一看,只見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磨破了一大片,血不停地從傷口處滲出,然後滑過破損的皮膚引起一陣疼痛。
「快快,我送你去醫院包扎!」那大叔著急的喊道。
因為不是什麼重傷,再加上那大叔的車兩人可是不敢坐了,所以兩人婉拒了他的提議之後,桂木就去旁邊的一家藥店買了些藥和繃帶,直接拉著在一邊的公園座椅上坐了下來好包扎傷口。
「雖然傷口沒什麼大礙,但是會影響明天的比賽吧。」桂木抓著手冢的手臂纏著繃帶說道。
「啊。」手冢應了一聲。
桂木看了一眼對方,然後麻利的把繃帶打上結︰「我知道我這樣說不合適,不過你不考慮換單打一嗎?」
「這次的對手是橘平桔,有些棘手,不能因為是預賽就大意。」手冢沉聲說道。
桂木雙手抱著後腦勺靠在座椅上,看著遠處的天空喃喃道︰「這樣啊……手冢,你這次大賽真是意外的認真啊。」記得去年的大賽里,手冢可是沒有這樣的拼命。
「因為今年已經是最後一年了,和他們約定過這次一定要進入全國大賽。」手冢說道。
手冢口中說的他們不用想就知道是青學那群人,追求理想的道路上有著那麼多的隊友在身邊嗎,恐怕這是許多到達頂峰的人也羨慕不已的東西吧。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點希望,就算是硬撐著也要和隊友一起完成夢想。
這樣想著,桂木忍不住伸手模了模自己胸口,仿佛這樣做就能感覺到那個人的存在,他也是如此吧?
第二日,無所事事的桂木便翹了課跑到了東京。比賽是九點開始,場地就在離青學不遠處的體育館中,所以當桂木來到青學的時候,手冢等人還在網球部做熱身練習。
桂木這些日子的頻頻空襲造訪倒是讓青學眾人從一開始的驚訝變成了習慣,所以桂木無視掉一邊慫恿著眾人去當電燈泡的不二,就像是進自家網球部一般直接找到了手冢︰「狀態怎麼樣?傷口好些了嗎?」
「啊,好多了。」手冢拿著球拍像是剛做完熱身點頭回答。
「我看看。」說著桂木就伸手準備挽起手冢左手衣袖查看傷口,卻意外的遭到了對方的激烈反應。
「不用了!」手冢猛的揮開了桂木的手,之後像是才反應過來這動作的不妥,面露尷尬的說道,「已經沒事了。」
這樣的說法反而讓桂木更起疑心,仔細的看著已經恢復面癱臉的手冢開口問道︰「你的汗怎麼流的這麼多?」
「啊,天氣有點熱了。」手冢匆匆回答,然後為了避開桂木的追問而轉身往里面走去,「我去收拾下球拍,等會就要去體育館了。」
雖然奇怪手冢的反應,但是桂木也不好就這樣去質問什麼,轉來轉去最後看到了站在球場一邊在和海堂囑咐著什麼的乾貞治。
作為一個和數據黨打過不少交道的人,桂木深知遇見這類人要回避,否則什麼時候被抓住把柄都不知道,只是這次恐怕還是要依靠他了。
「乾。」桂木走了過去喊道。
「哦,幸村,你今日又來了?這次比賽不二可不會出場,所以你的目標果然是手冢,莫非你想追他?」還未等桂木多說什麼,乾的連發大炮就把桂木轟的體無完膚。
所以說,數據黨什麼的最討厭了。
桂木揉了揉額頭︰「我想問你一件事而已。」
「說吧,只要問題不關青學資料就行。」見狀,乾貞治也只好收起八卦嘴臉說道。
「你不覺得手冢今日有些不對勁嗎?」桂木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活動室低聲問道。
乾貞治扶了扶眼鏡︰「的確是,今天的表情嚴肅了百分之二十,流汗量比往日多了百分之三十五,呼吸也沒有以往平緩,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會不會是手臂的傷?不過那種程度的擦傷也不會這樣啊?」桂木喃喃的說道。
「擦傷?」乾貞治疑惑的重復了一遍。
桂木只好是把昨天的事情對乾貞治講了一遍,最後還補充了一句︰「那樣的傷應該不會這麼嚴重的樣子。」
「的確,但如果出問題的不是擦傷呢?」鏡片反光中。
「誒?」一起反光。
「測試一下。」
于是當手冢剛走出部活室的時候,一只網球突然迎面而來。手冢連忙側過身子用右手接住了網球,抬起頭一看,只見桂木和乾貞治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怎麼了?」手冢莫名的看著這兩人問道。
「果然有問題!一般來說突發情況之下都會用慣用手來抵擋。」乾貞治抓住手冢說道,而桂木則強行卷起他的左手衣袖。果然,手肘已經明顯紅腫了起來。
「怎麼回事?」桂木盯著手冢厲聲問道。
見已經瞞不過了,手冢只好是說出真相。昨天被那輛車弄的摔倒在地的時候,因為是左撇子,所以手冢下意識的用左手去抵住身體,結果手肘先著地撞傷了。但是今天就是大賽,為了能贏了今日的比賽只能隱瞞了起來。
發現這邊動靜的青學其他人也湊了過來,當他們發現手冢的傷時都是一驚。
「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不二看著桂木說道,臉上難得一絲笑容也沒有。
「不二!這事情不能怪幸村的。」一旁的大石連忙拉住不二說道。
不二的媽媽屬性又開了嗎?桂木在心底惡趣味的想著。
「這件事情的確不關幸村的事情,馬上就到了比賽的時間,我能……」
「行了!」打斷手冢的話,桂木遞給不二一個眼神之後拉著手冢往部活室走去,「剩下的交給你了,不二。」
雖然臉上的表情是萬分不情願,但是不二還是拿起了球拍︰「走吧走吧,我們去體育館。」
「那手冢……」大石看了一眼被桂木拉走的手冢,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不二笑容滿面的拍了拍擔心不已的大石︰「大石,不用傷腦筋了。越前小鬼在考試,這次的單打一就讓我搶下來吧!」
此時正是上課時間,網球部其他人都離開之後,這里就顯得異常的安靜。相視之間只能听得到對方的呼吸聲,就連空氣中漂浮著的灰塵都更添一份寧靜。
「幸村,我需要去比賽。」部活室內,手冢認真的看著悠閑坐在長椅上的桂木說道。
桂木微笑著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道︰「沒關系,比賽就交給他們吧。」
「可是……」
「手冢。」嚴肅的看著對方,桂木沉聲說道,「莫非你對他們不信任嗎?」
這話頓時就把手冢給噎住了,無奈之下他只好是走了過去坐在了桂木的身邊︰「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那是為什麼?」沒有再看對方的表情,桂木從口袋里拿出PFP緩緩把玩著。
嘆了口氣,手冢視線看著前方回答︰「我曾經答應過大和部長,就是上屆網球部部長,成為青學的支柱,這話我同樣對越前說過。知道什麼是支柱嗎?」
「恩。」
手冢忍不住握緊左臂繼續說道︰「哪怕是只有一次,能夠進入全國大賽,大家就滿足了。但是青學正選中大部分已經是國三了,也就是說要實現這個願望也只有這一次機會。我沒辦法抱著任何僥幸的心理去面對每場比賽,更何況大家已經努力了這麼久了。」
為了實現和隊友的願望啊……
桂木看著手中的PFP,第一次有了空蕩蕩的感覺。一直以來,他的朋友都只生存在二次元,他只要一打開PFP的開關就能看到他們,然後和他們一起經歷游戲中的一切,理想、願望都是一起分享,從未覺得有什麼不滿。但是為什麼,這一次卻覺得少了什麼。
「可是你也听你生說過吧,你的手肘是無法撐到全國大賽的。」桂木說道。
有些意外桂木會知道這種事情,手冢看了一眼桂木說道︰「的確是這樣,但是現在還能用。」
「那以後呢?就算是搭上你以後的網球生涯也要撐著?」桂木也看向了手冢,「手冢,要知道全國大賽中的對手並沒有那麼簡單,只要一場,一場比賽就足夠毀了你。」
「我知道,但是現在還不行。越前還沒有足夠成長起來,不二太漫不經心,橘桔平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對手,如果我不親自上場的話,實在是放心不下。」手冢的語調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幸村,如果是你的話能了解這種心情的吧?」
听著這個疑問句,桂木卻沉默了下來。
沒錯,如果是他的話能夠了解這種心情。
「這種做法欠妥我清楚的知道,但是沒有辦法克制。」手冢雙手交叉抵住額頭說道,言語中的矛盾心情沒有絲毫掩飾,「我只是希望這胳膊能多撐一些時間,再多撐一些時間。」
「但是你不能就這樣一廂情願的承擔著一切。」桂木說道,「就像是大樹下的小樹一樣,為他們遮擋風雨。但是他們也在努力,隊友就是並肩戰斗著的存在吧。」
擁有並肩戰斗的朋友,這還真是讓人羨慕。看著PFP,桂木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的確是生活在三次元。在現實世界中,他永遠無法和他的朋友一起並肩。在現實中遇到的所有事情,邁向理想道路上的所有阻礙他都只能一個人去破開。
「或許是這樣。」手冢回答道。
伸手搭上手冢的肩膀,桂木露出笑容說道︰「他們會拿到勝利來向你證明的。走吧,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啊。」手冢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