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金庸世界之劍神 第十六章雁門往事3

作者 ︰ 九一一

趙錢孫一番話沒說完,忽听得一人號啕大哭,悲悲切切,嗚嗚咽咽,哭聲便和他適才沒半點分別。

眾人听了,都是一愣,只听那人跟著連哭帶訴︰「我的好師妹啊,老子什麼地方對不起你?為什麼你去嫁了這姓譚的糟老頭子?老子日想夜想,牽肚掛腸,記著的就是你小娟師妹。想咱師父在世之日,待咱們二人猶如子女一般,你不嫁老子,可對得起咱師父麼?」

這說話的聲音語調,和趙錢孫委實一模一樣,若不是眾人親眼見到他張口結舌、滿臉詫異的神情,誰都以為定是出于他的親口。各人循聲望去,見這聲音發自一個身穿淡紅衫子的少女。

那人背轉了身子,正是阿朱。段譽和阿碧、王語嫣知道她模擬別人舉止和說話的神技,自不為異,其余眾人卻無不又是好奇,又是好笑,以為趙錢孫听了之後,必定怒發如狂。不料阿朱這番話觸動他的心事,眼見他本來已停了哭泣,這時又眼圈兒紅了,嘴角兒扁了,淚水從眼中滾滾而下,竟然又痛哭起來。

單正搖了搖頭,朗聲說道︰「單某雖然姓單,卻是一妻四妾,兒孫滿堂。你這位雙歪雙兄,偏偏形單影只,淒淒惶惶。這種事情乃是悔之當初,今日再來重論,不免為時已晚。雙兄,咱們承丐幫徐長老與馬夫人之邀,來到江南,是來商量閣下的婚姻大事麼?」

趙錢孫搖頭道︰「不是。」

單正道︰「然而咱們還是來商議丐幫的要事,才是正經。」

趙錢孫勃然怒道︰「什麼?丐幫的大事正經,我和小娟的事便不正經麼?」

譚公听到這里,終于忍無可忍,說道︰「阿慧,阿慧,你再不制止他發瘋發癲,我可不能干休了。」

眾人听到「阿慧」兩字稱呼,均想︰「原來譚婆另有芳名,那‘小娟’二字,確是趙錢孫獨家專用的。」

譚婆頓足道︰「他又不是發瘋發癲,你害得他變成這副模樣,還不心滿意足麼?」

譚公奇道︰「我……我……我怎地害了他?」

譚婆道︰「我嫁了你這糟老頭子,我師哥心中自然不痛快……」

譚公道︰「你嫁我之時,我可既不糟,又不老。」

譚婆怒道︰「也不怕丑,難道你當年就挺英俊瀟灑麼?」

徐長老和單正相對搖頭,均想這三個寶貝當真為老不尊,三人都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前輩耆宿,卻在眾人面前爭執這些陳年情史,實在好笑。

徐長老咳嗽一聲,說道︰「泰山單兄父子,太行山譚氏夫婦,以及這位兄台,今日惠然駕臨,敝幫全幫上下均感光寵。馬夫人,你來從頭說起罷。」

那馬夫人一直垂手低頭,站在一旁,背向眾人,听得徐長老的說話,緩緩回過身來,低聲說道︰「先夫不幸身故,小女子只有自怨命苦,更悲先夫並未遺下一男半女,接續馬氏香火……」

她雖說得甚低,但語音清脆,一個字一個字的傳入眾人耳里,甚是動听。她說到這里,話中略帶嗚咽,微微啜泣。杏林中無數英豪,心中均感難過。同一哭泣,趙錢孫令人好笑,阿朱令人驚奇,馬夫人卻令人心酸。

只听她續道︰’小女子殮葬先夫之後,檢點遺物,在他收藏拳經之處,見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書信。封皮上寫道︰「余若壽終正寢,此信立即焚化,拆視者即為毀余遺體,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幫諸長老會同拆閱,事關重大,不得有誤。’」

馬夫人說到這里,杏林中一片肅靜,當真是一針落地也能听見。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見先夫寫得鄭重,知道事關重大,當即便要去求見幫主,呈這遺書,幸好幫主率同諸位長老,到江南為先夫報仇來了,虧得如此,這才沒能見到此信。」

眾人听她語氣有異,既說「幸好」,又說「虧得」,都不自禁向喬峰瞧去。

喬峰從今天白天到現在的種種情事之中,早察覺到有一個重大之極的圖謀在對付自己,雖則全冠清和四長老的叛幫逆舉已然敉平,但顯然此事並未了結,此時听馬夫人說到這里,反感輕松,神色泰然,心道︰「你們有什麼陰謀,盡管使出來好了。喬某生平不作半點虧心事,不管有何傾害誣陷,喬某何懼?」

只听馬夫人接著道︰「我知此信涉及幫中大事,幫主和諸長老既然不在洛陽,我生怕耽誤時機,當即赴鄭州求見徐長老,呈上書信,請他老人家作主。以後的事情,請徐長老告知各位。」

徐長老咳嗽幾聲,說道︰「此事說來恩恩怨怨,老夫當真好生為難。」這兩句話聲音嘶啞,頗有蒼涼之意。

徐長老慢慢從背上解下一個麻布包袱,打開包袱,取出一只油布招文袋,再從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便是馬大元的遺書。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中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跡我是認得很清楚的。這信封上的字,確是大元所寫。馬夫人將信交到我手中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拆信之時,太行山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單正道︰「不錯,其時在下正在鄭州徐老府上作客,親眼見到他拆閱這封書信。」

徐長老掀開信封封皮,抽了一張紙箋出來,說道︰「我一看這張信箋,見信上字跡筆致遒勁,並不是大元所寫,微感驚奇,見上款寫的是‘劍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眾位都知道,‘劍髯’兩字,是本幫前任汪幫主的別號,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會如此稱呼,而汪幫主逝世已久,怎麼有人寫信與他?我不看箋上所寫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詫異。當時我不禁‘咦’的一聲,說道︰‘原來是他!’單兄好奇心起,探頭過來一看,也奇道︰‘咦!原來是他!’」

單正點了點頭,示意當時自己確有此語。

趙錢孫插口道︰「單老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是人家丐幫的機密書信,你又不是丐幫中的一袋、二袋弟子,連個沒入流的分舵叫化子要飯的,也還挨不上,怎可去偷窺旁人的陰私?」別瞧他一直瘋瘋癲癲的,這幾句話倒也真在情在理。

單正老臉微赭,說道︰「我只瞧一瞧信尾署名,也沒瞧信字。」

趙錢孫道︰「你偷一千兩黃金固然是賊,偷一文小錢仍然是賊,只不過錢有多少、賊有大小之分而已。大賊是賊,小毛賊也是賊。偷看旁人的書信,便不是君子,不是君子,便是小人。既是小人,便是卑鄙混蛋,那就該殺!」

單正向五個兒子擺了擺手,示意不可輕舉妄動,且讓他胡說八道,一筆帳最後總算,心下固自惱怒,卻也頗感驚異︰「此人一遇上便盡找我渣子的挑眼,莫非跟我有舊怨?江湖上沒將泰山單家放在眼中之人,倒也沒有幾個。此人到底是誰,怎麼我全然想不起來?」????

眾人都盼徐長老將信尾署名之人的姓名說將出來,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物,何以令他及單正如此驚奇,卻听趙錢孫纏夾不休,不停的搗亂,許多人都向他怒目而視。

譚婆忽道︰「你們瞧什麼?我師哥的話半點也不錯。」????

趙錢孫听譚婆出口相助,不由得心花怒放,說道︰「你們瞧,連小娟也這麼說,那還有什麼錯的?小娟說的話,做的事,從來不會錯的。」

忽然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說道︰「是啊,小娟說的話,做的事,從來不會錯的。她嫁了譚公,沒有嫁你,完全沒有嫁錯。」說話之人正是阿朱。

阿朱怒惱趙錢孫出言誣蔑自家小姐心儀的慕容公子,便不停的跟他作對。

趙錢孫一听,不由得啼笑皆非,阿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的正是慕容氏的拿手法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時兩道感謝的親切眼光分從左右向阿朱射將過來,左邊一道來自譚公,右邊一道來自單正。

便在此時,人影一幌,譚婆已然欺到阿朱身前,揚起手掌,便往她右頰上拍了下去,喝道︰「我嫁不嫁錯,關你這臭丫頭什麼事?」

譚婆這一下出手極快,阿朱待要閃避,固已不及,旁人更無法救援。拍的一聲輕響過去,阿朱雪白嬌女敕的面頰上登時出現五道青紫的指印。

趙錢孫哈哈笑道︰「教訓教訓你這臭丫頭,誰叫你這般多嘴多舌!」

阿朱淚珠在眼眶之中轉動,正大欲哭未哭之間,譚公搶近身去,從懷中又取出那只小小的玉盒子,打開盒蓋,右手手指在盒中沾了些藥膏,手臂一長,在阿朱臉上劃了幾劃,已在她傷處薄薄的敷了一層。

譚婆打她巴掌,手法已是極快,但終究不過出掌收掌。譚公這敷藥上臉,手續卻甚是繁復細致,居然做得和譚婆一般快捷,使阿朱不及轉念避讓,藥膏已然上臉。

阿朱一愕之際,只覺本來辣、脹鼓鼓的臉頰之上,忽然間清涼舒適,同時左手中多了一件小小物事。她舉掌一看,見是一只晶瑩潤滑的玉盒子,知是譚公所贈,乃是靈驗無比的治傷妙藥,不由得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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