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之軒斗 燕兒翩翩飛京城

作者 ︰ 暗夜猙獰

小燕子是北京城芸芸眾生中的一個小人物,今年十五歲。她從小長大在柳樹街狗尾巴胡同十二號的一個打雜院里,平日靠著坑蒙拐騙以及和柳青、柳紅賣藝為生,同時也養活著一干同住大雜院的老老小小們。

這一天,已經餓了好幾天的她找到了一個好活兒——到梁府去冒充他們家的新娘子。

身穿以前連模都沒有模過的上好料子做成的鳳冠霞帔,小燕子興奮極了。下了被射了箭、踹了幾腳的花轎,小燕子被送進了布置得華麗無比的新房。

靜氣凝神,發現除了房內幾個伺候的丫鬟之外周圍再沒有其他人了,小燕子趕緊揭開了捂得她喘不過起來的蓋頭。

「小燕子小姐,你怎麼把蓋頭掀開了!你別忘記你答應過我們小姐……」一旁伺候的丫鬟正在念叨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黑,小燕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她的後面對著她的脖子就是一巴掌,將她打暈了。而另一個嚇得差點兒尖叫出來的丫鬟也得到了同樣的待遇。

小燕子的眼楮咕嚕嚕轉得飛快,一邊偷偷模模地往門外探看有人沒人,一邊小聲嘀咕道︰「我只答應你家小姐替她嫁進來,有沒有說要一輩子呆在這個貪官的家里,你們可不要怪我啊!」

躡躡踹踹地來到新房的隔壁,小燕子剛剛進來的時候偷偷掀開蓋頭的一角看過,那個房間里放了好多金銀珠寶,都是那些小貪官給梁大貪官的賀禮!她只是想要去拿一點回去給大雜院的老老小小們買點兒好吃的,是劫富濟貧!

一進門,打開屋里最大的箱子,小燕子就被滿屋子的金光閃閃給耀花了眼。那麼多的金銀珠寶,是小燕子活了十五年從來沒有見過的。小燕子的臉一下子樂開了花,不管不顧的大把大把的珠寶往桌子上大紅色的桌布上堆,然後又往自己的嫁衣里塞滿了東西之後,背上巨大的包袱就要往外走。

可是她忘記了,這可不是她深夜里進慣了的小戶人家。梁府本身就是戒備森嚴之地,今天只是因為少爺迎親所以才會有所疏忽,但是基本的防衛還是有的。一看到一身嫁衣的小燕子背著那麼大個包袱從賀禮房出來,哪里還會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護衛們對視一眼,一邊高喊著︰「攔住她!她不是新娘子,是個女飛賊!」一邊拔出刀來向小燕子揮去。

不得不說,小燕子的輕功那真是下了苦功夫的。尋常人背著那麼多東西都要大喘氣了,她竟然還能夠身輕如燕、跑得飛快。

橫沖直撞的,小燕子竟然跑到了熱熱鬧鬧的前廳。梁大人和梁少爺正滿面諂媚的笑容的和一個衣著不凡的貴公子說話,結果小燕子一下子就沖了過來,竟然把梁大人撞倒在地。所有的賓客都驚呼出聲,僕人們趕緊沖上來想要扶起狼狽的梁大人。

剛剛還在應付梁大人的貴公子身手敏捷地躲過了小燕子的「流彈沖擊」,面色不愉地看著這個打亂他的計劃的女飛賊。現在的局面實在太可笑了,新娘子穿著一身紅,背著紅色大包袱,在大廳里跳來跳去,一群人追在後面,就是接近不到。

梁大人從地上爬起來,被撞得七葷八素。還不忘記怒吼︰「這是怎麼回事?快把她給我抓起來!」

小燕子在大廳里踫踫撞撞,一時之間,竟月兌身不得。身上的大包袱,不是撞到人,就是撞到家具,所到之處,桌翻椅倒,杯杯盤盤,全部跌碎,落了一地。賓客們被撞得東倒西歪,大呼小叫,場面混亂已極。

眾多的人,雖然讓護衛們不能夠很容易的抓到小燕子,但也給小燕子的逃跑帶來了麻煩,眼看著眾多的護衛就要把她給包圍了。眼珠子一轉,小燕子飛快的卸下包袱,一拉,包袱里的金銀珠寶頓時滿天灑下。她沖著梁府外看熱鬧的人群大嚷︰「看呀!梁貪官的家里,什麼都有,全是從老百姓那兒搜刮來的!大家見到的都有份!來呀!來搶呀!誰要誰拿去,接著啊,不拿白不拿!」

好家伙,這下情況更加的混亂了。雖然對官府有著本能的畏懼,但是那些見也沒有見過的寶貝讓站在府外的老百姓們一下子紅了眼。只听一個人高呼︰「法不責眾,拿上東西就跑啊!」然後一群人便一擁而上,沖進了梁府。而原本在大街上做著自己的事情的老百姓中有膽子大的也紛紛涌了進來。

這便是紫薇在大街上遇到的混亂的真相了。

一直背著手站在梁大人身側的貴公子因為有護衛的保護而毫發無損,只是臉色實在是不好看。

回過神來的梁大人一瞧,心下叫糟,心里對那個女飛賊更加的痛恨了。擺上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梁大人說道︰「三阿哥,實在是對不住,沒有想到讓您看到如此混亂的場面。下官在這里請罪了。」

愛新覺羅•永璋輕輕一笑,伸手虛抬一下阻止了梁大人的賠禮道︰「梁府遭此劫難,實非梁大人所願。永璋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今天所談之事就此揭過,我們改日再議,可好?」

送走了三阿哥,梁大人頓時變得凶神惡煞,沖著畏畏縮縮的站在自己身後的管家吼道︰「還不快去給本官把這個膽大包天的飛賊給抓住!不然本官要了你的狗命!」

再說小燕子這里,趁著混亂,她順利的逃出了梁府,飛快地向大雜院跑去。心里的暢快過後,又開始心疼剛剛丟出去的那些財寶了。哎呦,那麼多好東西,她怎麼就忘了留上幾件呢!

懊惱之余,她忽然看到了正向梁府涌去的人群。心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姑女乃女乃我拼死拼活拿出來的財寶都便宜你們這些家伙了!真是氣煞我也!

靈機一動,小燕子又想到︰既然姑女乃女乃給你們了那麼多財寶,那麼從你們身上拿點兒利息也是應該的吧。

一邊這麼想,小燕子一邊使出她經過千錘百煉的好身手在人群中左掏一個荷包、又拿一個吊墜,真是不亦樂乎。

忽然,小燕子眼前一亮!看到了三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孩,三個人都是衣著華麗。尤其是中間那個大家小姐樣子的女孩,背上還背了一個包,看起來很重視的樣子。

一定是什麼天大的寶物!反正她們家也不缺這麼一星半點兒,讓我小燕子女俠「劫富濟貧」也是件美事兒。

小燕子向來是手快于腦子的,剛這麼一想,她就已經伸手想要奪過那小姐背上的包袱了。

紫薇正帶著金鎖、銀鎖往夏府走,卻忽然覺得背後一股大力在拉扯她的包袱。若不是她出門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兒,按照舅舅所教得方法給包袱打了個除非用特殊方法否則無法打開的死結,那承載了母親的希望的包袱可能就真的要被搶走了。

紫薇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是卻不是心慈手軟之人。習慣性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雙手捂住胸口後退幾步,眼中已經飽含淚水︰「姑娘,你為什麼要搶我的包袱?」

小燕子自詡是天底下最最行俠仗義的女俠,因此一看到紫薇那委屈的樣子,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但是立刻又理直氣壯了,雙手叉腰教訓道︰「一看你就是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你難道不知道這條街是我小燕子的地盤,要從這里過,是要給本姑女乃女乃交保護費的嗎?」

紫薇心里微怒,對于如此不知廉恥之人,她是想要教訓一下的。不過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麼,暗暗阻止了想要給小燕子一個苦頭吃的銀鎖,拿手帕輕輕擦了擦眼里的淚花︰「女俠,你誤會我了。我哪里還稱得上是什麼大家小姐……」

欲語淚先流,紫薇很完美地掌握了嘩嘩嘩地流淚的同時還保持著美感的技巧,一下子把小燕子給唬住了。

「哎呀,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我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就哭起來了!活像我欺負了你似地。」

此話一出,紫薇、金鎖、銀鎖都齊齊地翻了個白眼兒。又是搶包袱、又是勒索的,這還叫沒有欺負?紫薇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可不可行了。

不過既然已經拉上線了,那干脆就做到底吧,反正多一個方法也不是什麼壞事。經年以後,紫薇屢次為自己做的這個平生最愚蠢的決定而後悔不已,她是糊涂了呢還是糊涂了呢還是糊涂了呢,怎麼會覺得這個白痴能夠干成事兒呢!

因為心里有了計較,紫薇不顧金鎖、銀鎖暗中反對,將小燕子請到了旁邊的一家酒樓說話。如果夏子軒現在在這里的話,一定會青筋暴突。因為,這里便是傳說中的——龍源樓!

「女俠,說來話長,且听我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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