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之軒斗 大雜院里敘身世

作者 ︰ 暗夜猙獰

紫薇這幾天很苦惱。

她原本的計劃是帶著母親留給她的折扇和畫卷直接拜訪和親王府,然後把母親的事情和和親王一說、讓她的父親從和親王口中知道母親的存在後就溜走的,可是這樣的計劃卻存在著相當大的風險性。假如,她逃不走呢?那她就得一輩子頂著私生女的光環生活在那深不見底的皇宮中,再也無法成為大明湖畔的夏紫薇了。

所幸,她遇到了小燕子,忽然有了新的主意,何不找人來幫她把東西直接送給皇上呢?那樣,她就可以躲在旁邊,親眼看到父親想起母親的樣子、親耳听到父親喚她的名字。然後,她就可以毫無牽掛的回到舅舅身邊了。

原本計劃的是好好的,她也成功的和小燕子建立的「良好」關系。但是同時,她也開始煩惱了。為什麼有種叫做直覺的東西告訴她,這個計劃,其實非常非常不靠譜呢?

雖然心里總覺得怪怪的,但是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要是事情再不解決舅舅就來來京城了,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紫薇從小就知道舅舅是在一位很神秘、很厲害的人手下做事,從夏家那些年近古稀的族爺們敬畏的眼光中就可看出來。

紫薇永遠記得她十一歲的那一天。

那天府里來了一個陌生的白衣男子,一大早舅舅就拋下她和那個白衣人鑽到書房去了,本來舅舅答應她那天帶著她上街去玩兒的。被拋棄的紫薇很生氣,決定到舅舅的書房去搗亂,以此懲罰舅舅的言而無信。可是在書房外的半個時辰,讓她一下子長大了。

屏住呼吸,用最輕的步伐靠近書房。紫薇知道舅舅的耳朵很靈,稍微一點兒響動都能夠使他警覺。反正她也沒有打算真的打擾舅舅工作,只是想要借機撒嬌而得到舅舅更多的承諾而已。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這次她已經走到舅舅書房的窗戶底下了,舅舅竟然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她。

「子軒,你還要胡鬧的什麼時候?」紫薇知道,這個陌生的聲音是那個白衣人的。對于白衣人不客氣的語氣,紫薇表示很不高興。

然後就是舅舅很淡定、很無辜的聲音︰「落塵,你怎麼這麼說?我做什麼了?」

「我真是搞不明白你的腦子是什麼做的,你難道不知道爺最忌諱的便是別人插手皇家的事情嗎?十一年前那夏雨荷未婚產下皇室血脈,你插手了也就算了。現下爺要把夏紫薇送進宮,讓她回歸本位,你怎麼又犯糊涂了!皇室血脈不可流落在外,即使你是爺的義子,爺也不會輕易饒過你的!」白衣人的話讓小紫薇一下子陷入了惶恐,什麼?她要被送入宮了?她要離開舅舅了?

紫薇的呼吸一下子變得粗了起來,幸虧書房里的兩個人現在都處于不怎麼冷靜的狀態。

好半晌,紫薇才听到舅舅的聲音,好像多了些沙啞︰「那你讓我怎麼辦。一個事關我血脈相連的親姐姐和我夏家的聲譽,一個是我養了、疼了、教了十一年、視若親女的孩子。我怎麼忍心,讓紫薇進入那個吃人不剩骨頭的地方!爺……會理解的。」

白衣人嘆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你是這副臭脾氣,爺也早就猜到了。這次我來,爺讓我轉告你,可一可二不可三,紫薇十八歲的時候必須回宮!這是底線!」

躡手躡腳的,紫薇離開了,沒有看到書房內白衣人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意味深長的眼神︰夏紫薇,讓我看看你這個花費了子軒十一年心血的人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吧。

那天在書房听到的話,紫薇沒有告訴任何人。只是在一年後的一天,鄭重其事的告訴自己的舅舅她要在十八歲的時候進京尋父、完成母親的心願。紫薇記得,那時候舅舅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疼寵,他說了一句話︰「去吧,去京城看看外面的世界,舅舅在家里等著你。小紫薇,相信舅舅,在濟南府,沒人能夠動得了舅舅的。」

听到這句話,當時的紫薇一下子松了口氣。雖然她知道舅舅許下這樣的承諾要承擔多大的壓力,可是她還是很自私的放下了心來。舅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

現在因為夏雨荷的提早離去,紫薇不得不提前了進京的計劃。為了能夠安全月兌身,紫薇不得不相出完全的辦法。可是現在已經不能夠再拖了,如果等舅舅進了京,那麼她離開的時候那位舅舅口中的「爺」一定會更加責怪舅舅的。

想到這里,紫薇咬了咬牙,就賭這一把吧!

第二天,紫薇帶著金鎖、銀鎖來到了柳樹坡溝尾巴胡同十二號的大雜院。

與破舊的大雜院相比,紫薇甚至是金鎖、銀鎖的穿著打扮都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所以紫薇三人一進門,正在和白吟霜說這話的小燕子就看到了紫薇。

「紫薇!你終于來找我了,我等了你好多天!」小燕子一看大肥羊來了,樂得一蹦三尺高,一邊跑過去一邊埋怨道。

紫薇柔柔地一笑,咳嗽了幾聲說道︰「對不起啊小燕子,咳咳,我前幾天偶感風寒,實在是……咳咳……」然後便是一連串的咳嗽聲。

小燕子沒有注意到旁邊金鎖略帶不自然的表情,可是銀鎖卻是看到了,卻也不做聲,只是暗暗記在心里。

看到紫薇那鳳目含淚的樣子,小燕子也就把心里那點兒疙瘩拋在了腦後,關心起她的買賣來︰「紫薇,怎麼樣?這些天你找到你爹了嗎?」

「小燕子,這位姑娘是……?」白吟霜看到夏紫薇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不喜歡她。也許是氣場太過相似的緣故吧,看著和自己經常做的柔弱狀一模一樣的夏紫薇,白吟霜的心里充滿了敵意。

她從小燕子的口里听過有關這個夏紫薇的故事,雖然在小燕子的面前她表現出了對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的向往與同情,可是她的內心是嫉妒的。憑什麼,明明都是大家小姐出身,憑什麼這個夏紫薇能夠被培養的琴棋書畫樣樣皆通,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而她,只能跟著沒有出息的養父在外面拋頭露面、賣藝為生!明明她只是個私生女,明明她比她更加不光彩!

而現在,明明她已經籠絡住了小燕子的心,憑什麼她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將她的努力付之東流!

所謂兩花相撞,必有火花,更何況紫薇從小就被夏子軒教導學習察言觀色。因此,她很輕易就發現了白吟霜隱藏在眼底的敵意,不過她並沒有在意。

白吟霜一出聲,小燕子才想起她的存在。一拍腦袋,左手拉住紫薇、右手拉住白吟霜介紹道︰「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紫薇,這是我的結拜妹妹白吟霜;吟霜,這是我的好姐妹夏紫薇。」介紹完還一臉遺憾地對紫薇說︰「紫薇,你要是早來幾天就好了。前幾天我和吟霜已經義結金蘭,決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要是你那該多好啊!」

紫薇流汗,心里慶幸自己猶豫了幾天。

紫薇輕輕向白吟霜點了點頭,對著小燕子說︰「小燕子,你那天說如果知道了我父親的下落,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柔弱派向來是小燕子的死穴,小燕子當即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小燕子一言頂九個鍋,說到做到!你爹在哪兒?我現在就幫你去找!」

紫薇感動的從袖口里拿出一個小包來遞給小燕子,說道︰「小燕子,謝謝你,謝謝你!」

小燕子好奇地打開小包,口水險些流了下來。小包里整整齊齊的放著一個翡翠鐲子、一個翡翠簪子還有一對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耳環。小燕子憑著她十幾年「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經驗可以肯定的說,這三件首飾加起來夠他們大雜院所有人吃香的、喝辣的好幾年了。

銀鎖在旁邊趕緊說道︰「小姐,你怎麼把夫人留給您最後的首飾都拿出來了!」是的,剩下的都由老爺做主給做陪葬了。

紫薇不滿意的看了銀鎖一眼,說道︰「能夠找到父親,是母親一輩子的心願。區區幾件首飾,算什麼?」

原本用很緩慢的速度把小包往紫薇的手里塞的小燕子一听紫薇這麼說,迅速的縮回了手。是啊,她要幫人忙,收取報酬是天經地義的啊,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嘖嘖,雖然,這個報酬真多!

所謂拿人手短,將小包好好地放進衣服里層後,小燕子開始大包大攬了︰「紫薇,你放心,你爹的事兒,包在我身上!」一想到即將來臨的幸福生活,小燕子就兩眼發光。

紫薇為難地看了看圍在周圍看熱鬧的大雜院的老老小小,其中一個老人咳嗽了一聲,對小燕子說道︰「小燕子,這在院子里說話像什麼樣子,你趕緊帶著這位姑娘進屋說吧。」

在小燕子的堅持下,白吟霜也跟著進了屋,紫薇說出了她的身世。

「天啊!我居然和一個格格成了好姐妹!天啊!」听完紫薇的講述,小燕子瞪大眼楮驚呼道。紫薇慌忙奔過去,蒙住她的嘴。

「拜托拜托,不要叫!當心給人听到!」不著痕跡的看了一旁不說話的白吟霜一眼,發現了她眼底的那抹算計,紫薇暗暗提起了神。

小燕子還處于成為公主的姐妹的激動中的時候,被白吟霜輕輕搖醒。「可是……紫薇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什麼門路都沒有,怎麼可能進宮?怎麼可能見到皇上呢?」白吟霜的聲音很輕、很柔,尤其是提起皇上的時候,眼中的神采更加耀眼。

「就是啊!所以我都沒轍了。」紫薇這回是真的苦惱,如果她能夠隨便見到她的父親,她早就完成母親留下的任務回濟南找舅舅去了,不由得感慨道︰「如果是只小燕子,能飛進宮就好了!」

小燕子眼珠子轉了轉,忽然一跺腳,高興道︰「如果你進不了宮,就只有等皇上出宮……」

紫薇大震,眼中亮出光彩。不過隨即又黯淡下來,那可是全天下最尊貴的人,哪能說出宮就出宮啊。

小燕子見紫薇竟然敢不信任她,表示十分的氣氛,當即挺起胸脯驕傲地說︰「你就看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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