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贊賞地看了一眼,說道︰「晴兒這孩子大半年沒見,出落得越發水靈了,不愧是皇額娘身邊的公主!晴兒啊,你跟蘭馨丫頭年紀相仿,朕和皇後也是喜歡女兒的,喚朕一聲皇阿瑪怎樣?」
按理說晴兒雖然跟在老佛爺身邊,地位高貴,但是到底只是個樣在宮中的異姓王家的格格,頂了天也不過是和碩格格級別。但是要是成了皇後的養女那可就不一樣了,再怎麼著和碩公主也是跑不了的。
乾隆的這一舉動讓老佛爺十分滿意,遞給他一個「饒你一次」的眼神,在乾隆和皇後的攙扶下、眾人簇擁之下走進宮門去。晴兒緊跟在後,經過御前侍衛爾康永琪身邊時,感受到那里站在最末的福爾康那放肆無禮的目光,晴兒下意識的往皇後的身邊靠了靠。
皇後感覺到晴兒的異樣,有意無意的向福爾康那邊瞟了一眼。凌厲的眼神讓深情款款地看著晴兒的福爾康一凜,慌忙收斂心神,而皇後的維護得到了晴兒感激的一個笑容。
感覺到晴兒有意無意的看了爾康一眼。爾康一凜,慌忙收斂心神。
在所有的阿哥、格格和親王們跪在那兒等著老佛爺上鳳輦的時候,永琪拉著小燕子,跌跌沖沖地跑來了。在眾目睽睽下,兩人一前一後,狼狽而倉促的跪落地。這一跪之下,小燕子身上掛的、頭上戴的簪環首飾就叮叮當當的滾在地上,珠串珊瑚,散落一地。
看著自己皇瑪嬤那鐵青的臉色,永琪低下了頭沒有勇氣再看皇阿瑪的臉。而小燕子則懵懵懂懂的、好奇地打量著被惡毒的皇後、還有自己心愛的皇阿瑪包圍著的老女人。
乾隆被嚇了一跳,他預料到了小燕子的出場絕對會讓他頭疼,但是卻沒有想到從小就受著皇家教養的永琪也會跟著胡鬧。雖然他很想讓這兩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但是為了維護皇家剩的不多的面子,現在他只得解釋︰「皇額娘,這個丫頭,就是新進宮的還珠格格,和永琪的關系很好,永琪這孩子是個有情義的,經常照顧她。」
說完乾隆就對著永琪說道︰「永琪,見到你皇瑪嬤還不行禮!」至于小燕子,哦,抱歉,朕很忙,沒工夫理會那些不重要的東西。
听著乾隆嚴肅中帶著冰冷的語氣,永琪面色慘白的磕下頭去︰「永琪給皇瑪嬤請安,皇瑪嬤吉祥。」
被永琪拉扯著的小燕子也不得不跟著磕頭。孰料,小燕子的頭才磕下,那歪歪斜斜,還沒戴牢的牡丹花旗頭就滾落于地,小燕子急忙爬過去撿旗頭,一時間手忙腳亂。
太後太吃驚了,睜大眼楮看永琪和小燕子。她早就听皇後寫信說過這個小燕子是個不著調的,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甚至她還有告誡晴兒離這個小燕子遠一些。可是怎麼她很看好的永琪也成了這個樣子!
「小燕子,快給老佛爺請安!」永琪心里著急壞了,真是越在關鍵時刻越出岔子。他知道,雖然皇阿瑪很喜歡小燕子,要想和小燕子永遠在一起,掌管後宮的皇瑪嬤和皇後娘娘是必須要過的關卡之一。
小燕子不喜歡這個板著臉的老太婆,但是畢竟還是要給永琪面子的,她只好別別扭扭、馬馬虎虎地甩了一下帕子不情不願地說道︰「小燕子給老佛爺請安,老佛爺吉祥。」
老佛爺想要發火,卻看到自家皇帝兒子那略帶請求的目光,深吸一口氣什麼話都不再說,在乾隆和皇後的攙扶下,昂首闊步而去。晴兒及大批嬪妃、宮女、太監急忙隨行。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搭理的令嬪忍不住給了小燕子一個警告的眼光,小燕子不以為然,卻被永琪看在了眼里、記到了心上。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爾康跑了過來,一臉驚慌地說道︰「小燕子,我們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們不要引人注意,你們偏偏出現得驚天動地,這一下,你給太後的印象,一定深刻極了!還有你,永琪。你怎麼也跟著小燕子胡鬧!」
永琪的臉青一陣、紫一陣,但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總不能告訴爾康昨夜小燕子心情不好,他就拿了兩壺上好女兒紅陪著她借酒消愁。結果一不小心喝醉了,醒來的時候兩個人……麼!
爾康本來的心情就不好,看永琪的臉色也不好他也就懶得說了。狠狠地說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一會兒老佛爺肯定會召見小燕子的!那位老佛爺事最重規矩的,要是想為難小燕子,就算是皇上也是攔不住的。」這下,永琪的蔫兒了。
果然,剛剛過了晌午,慈寧宮的嬤嬤就來到了淑芳齋宣念老佛爺召見小燕子的懿旨。而永琪和爾康、還有早上沒有資格去迎接老佛爺的爾泰擔心小燕子又口無遮攔惹怒了那位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所以決定一同前去給老佛爺請安。那位傳旨的嬤嬤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點頭同意了。
小燕子跟著永琪、爾康、爾泰走進了慈寧宮,只見老佛爺端坐房中,容嬤嬤、桂嬤嬤在她身後捶著背,太監宮女環侍。乾隆坐在一旁的椅子里,皇後站立相陪,而皇後的左側,一個戴著面紗的素衣女子低著頭站在那里,讓人看不清她的樣貌。
看到小燕子身邊的三個大男人,老佛爺皺眉。這永琪也就罷了,姑且認為他是來請安的。那其余兩個男的,好像是令嬪的親戚吧,兩個小小的外臣怎麼敢來這慈寧宮!
先是永琪和爾康、爾泰請安,然後輪到小燕子對著太後和乾隆跪下,甩了甩帕子︰「小燕子叩見老佛爺,老佛爺吉祥!小燕子給皇阿瑪、皇後娘娘請安。」
「抬起頭來!讓我瞧瞧!」太後說,聲音里就有那麼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凌厲的目光在小燕子的身上掃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長得倒是蠻清秀,你就是夏雨荷的女兒?」
小燕子看到老佛爺面帶微笑,就把戒備的心全拋開了,說道︰「是的,我就是。」經過這麼長時間,就連小燕子自己的腦袋里也已經形成了「我是夏雨荷的女兒」的想法,所以現在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完全沒有看到老佛爺背後那個蒙面女子身子顫了一下。
老佛爺把玩著雕刻著玫瑰、牡丹的指甲套,說道︰「那真是巧,哀家在回宮的路上也遇到了一個夏雨荷的女兒,難道是你的姐妹?紫薇,來,讓還珠格格認識認識你!」
「是,老佛爺!」原本站在老佛爺身後的蒙面女子踏著小碎步走到了堂下,揭開面紗沖著永琪和小燕子盈盈一拜︰「紫薇見過五阿哥,見過還珠格格。」一個是她的親哥哥,一個是受她之托尋父卻反咬一口的好「姐妹」,紫薇的眼底掩飾不住的怨、不想掩飾的惡。
「啊,紫薇!」看到紫薇那雙明眸,小燕子心虛地後退了幾步。而永琪下意識的擋在了小燕子的面前,說道︰「紫薇,你不要亂來。小燕子早就想要把格格還給你了,她沒有對不起你的意思。」
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所有情緒,再抬起頭來已經是那個不知世事、溫柔善良的大小姐了︰「五阿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對小燕子有意見呢,她可是我的‘好姐妹’啊!雖然她搶了我的爹、搶了我的娘,搶了我的哥哥,搶了我的一切。」
「哼!小燕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永琪,難道你早就知道這小燕子是個假的!」嫉惡如仇、性格耿直的皇後早就看小燕子不順眼了,而紫薇雖然是那個叫夏雨荷的與皇上私相授受的產物,但是她好歹有個……,而且憑著烏喇那拉家的情報和女人的直覺,皇後還是很喜歡這個紫薇的。
「皇後娘娘,你怎麼能夠這樣說!如果不是您一直都在以小燕子的性命作要挾,小燕子早就把一切事情都說清楚了!」永琪憤怒了,這些人怎麼都這麼鐵石心腸、冷酷無情!如果不是他們這樣步步相逼,他的小燕子怎麼會淪落到如此田地!
老佛爺覺得自己真的是大開眼界,和自家兒子眼神交流︰皇帝,這永琪……是不是被調包了?
乾隆抹了一把冷汗,回給自家皇額娘一個眼神︰皇額娘,朕也希望如此。
面對不著調的永琪,老佛爺努力地恢復了淡定,只不過手上的佛珠多轉了幾圈而已︰「永琪,皇後是你的嫡母,你就是這樣和母親說話的!難道皇後維護皇室血統也是錯的了!」
老佛爺的話中帶著濃濃的冰冷,讓永琪一下子被凍得又生出了些理智,喘著粗氣不再說話。而一直站在一旁盯著紫薇的爾康終于說話了︰「老佛爺,微臣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