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娘娘,女人何苦難為女人啊!」
听了新月的話,皇太後氣得兩眼冒金星,恨不得起來給她兩巴掌。想她自幼入雍親王府成為先帝爺的格格,雖然分位不高,但是雍親王府治家森嚴。等先帝爺登了基,她是一宮之主、又有隱形太子弘歷在,所以除了面對少數人之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哪里見過如此無恥的理直氣壯地女人!
模著手上的金雕牡丹指甲套,皇太後在心中默念︰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做不好,不好。好半天才總算把氣給順過來後,皇太後注視著淚眼朦朧的新月,正色說道︰「新月格格,哀家知道你年幼喪親,心里不大爽快。但是既然進了宮,既然也封了格格,自己要管著自己。你是尊貴的皇家格格,民間那些毛病,可別跟著學!」
皇太後的本意的好的,她以為新月之所以如此「失常」是因為年紀輕輕便遭受了那麼沉重的打擊,才會做出如此有辱門風之事。但是皇太後錯了,她不知道,這個狀態的新月並不是「失常」狀態,而是非常正常的樣子。于是這話一出口,新月如同挨了一捧,臉色立刻變了。她睜大眼楮,呼吸急促,感到屈辱極了。尖銳著嗓子想要反駁,但是想到了自己的天神、自己的愛情,只能顫著聲、忍著氣說道︰「新月謹遵皇太後娘娘教訓。」
看到新月雖然極力順從但還是一臉不甘心的樣子,皇太後腦後勺有點兒疼。還是她家晴兒好啊,雖然也是異姓王家的格格,但是跟這個新月可真是天差地別。揉了揉眉角,皇太後揮揮手讓新月退下。
哪知新月的順從可不是白來的,她見自己都這般乖巧了,皇太後竟然還是冥頑不靈的想要拆散自己和天神,心中一急。不顧上前幾步想要把她送出慈寧宮的李嬤嬤、桂嬤嬤的阻攔,一下子又沖到了皇太後的身邊想要為自己的愛情而抗爭。
不料新月沖過來的時候,皇太後剛好站起身來想要回內室休息一下,一下子就被新月那不輕的體重給壓回了榻上。只听「咯 」一聲響,慈寧宮傳出了喧嘩聲︰「宣太醫!」
乾隆听說新月格格沖撞了皇太後導致皇太後腰部受損、臥床不起的消息之後,立馬帶著夏子軒一同來到慈寧宮探望。他是愧疚的,本來為了和子軒的感情他已經若有若無的疏遠了從小疼愛自己的皇額娘。今兒個又因為私心而把新月這個禍害送到了皇額娘身邊,害得皇額娘受傷,他真是個不孝兒子。
龍輦上,夏子軒看著乾隆難過的樣子一言不發的握住了他的手無聲安慰著,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雖然對于皇太後這位老人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是她畢竟是爺的妃子,也算得上他的長輩了。更何況既然他接受了弘歷,自然要接受弘歷的一切,包括這位母親。因此,在夏子軒的心里,皇太後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即使心知她對自己和弘歷的感情略有微詞,但也從未因此而不滿。沒有想到新月竟敢傷了皇太後!看來,之前的計劃是正確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的錯……」從剛剛那位威嚴而高高在上的皇太後娘娘被自己撲倒,新月就癱軟在地上喃喃自語。她雖然滿心都是愛情,但並不是沒有腦子。傷害了皇帝的母親、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的罪過她還是知道的,此時她的心里充滿了惶恐。
在她最脆弱、最彷徨的時候,她想起了自己的天神,那個把自己從黑暗的深淵救出來、和自己談心的威武的大將軍。可是,她的天神在哪里呢?為什麼不來救救她?
忽然,新月听到了旁邊幾個宮女低聲討論聲︰「這個新月格格真是下賤,當著那麼多主子們的面兒竟敢跟皇太後娘娘說什麼和一個野男人的什麼愛情!真該把她拉到街上浸豬籠!」
憤憤不平的宮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宮女給捂住了嘴、厲聲訓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無論主子怎麼著,那都是主子,豈是我們這些奴婢可以非議的!」
被捂住嘴的宮女不服氣地布拉開嘴上的手反駁道︰「我哪里有胡說八道,這可都是听我哥哥說的,他可是皇上的御前侍衛,還能有假?他他拉大將軍和他他拉福晉伉儷情深,在我入宮前那就是四九城有名的恩愛,豈會因為一個不著調的格格壞了名聲。我可是听說了,這個新月格格啊,在威遠大將軍府的時候老是找機會和他他拉大將軍見面、行那勾引的齷齪之事,只不過他他拉大將軍潔身自好言辭拒絕了而已。這不,好不容易擺月兌了新月格格,他他拉大將軍立馬就跟皇上請命去伐寇,就是為了能夠躲開新月格格呢。」
兩個宮女的話絲絲傳入新月的耳中,擊垮了她最後的心理防線。胡說八道,都是胡說八道!天神怎麼會厭惡她、拒絕她呢,她是天神最愛的月牙兒啊!一定是皇上用身份地位來逼迫將軍,將軍才不得不為了他們的愛情奔赴沙場的。一定是這樣,她要去找將軍,告訴將軍她不在乎什麼名分、地位,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這個格格不當也罷!反正……觸怒了皇太後,恐怕這個格格也當不了多久了,倒不如為了他們的愛情犧牲一下。
想通了的新月身上仿佛充滿了力量,趁著大家還在進進出出忙成一團的時候,偷偷溜出了大殿。她要先去找到她的包袱,里面有不少值錢的金銀珠寶,要出去找天神,沒有盤纏可不行。
新月沒有注意到,在她離開後,剛剛膽敢非議主子的兩個宮女那滿臉的嘲諷以及隨後出現的那兩個滿臉煞氣的男子。
背著自己的小包裹,非常順利的出了宮的新月很聰明地先到她在大街上听說的四九城最有名的龍源樓坐了一會兒。在遇到「愛情危機」的時候,新月的智商還是挺夠用的,最起碼她還知道自己現在對事情的發展還是一抹黑,需要了解動態。
于是很湊巧的,她剛剛坐到一個角落點了一壺茶,旁邊兒就有兩個人開始議論了。
「兄弟,听說了麼,威遠大將軍又要出征了。」一個一臉猥瑣的瘦小男子一邊「咯 咯 」咬著花生豆,一邊八卦道。
同桌的男子一臉不屑地看著他道︰「切,這算什麼大消息啊。威遠大將軍是皇上器重的武將,出個征、剿個匪算什麼新鮮事兒。」
听到這里,新月悄悄豎起了耳朵。而那兩個男子好似知道新月的心意一般,一股腦的把新月像要知道的事情全部拿出來八卦了一遍,讓新月真心是歡欣鼓舞啊!在那兩個男子好像八卦完離開後,新月也匆匆結了帳離開了龍源樓向和親王府跑去。
新月想要進和親王府,但是又不敢正大光明的從前門進,只好焦急地圍著和親王府繞圈子。忽然,她眼前一亮,看到了一個隱秘的牆拐角處竟然有一個狗洞大小的窟窿,剛好可以讓她爬過去!為了愛情,新月放棄了從小被教導的格格的尊嚴,四下望了望,毫不猶豫地爬了進去。
在她爬進去後,提溜著鳥籠的弘晝帶著兒子永璧和克善從另一個拐彎處走了出來,滿臉的心疼道︰「哎呦喂,早知道這個新月格格這麼大點兒,爺就讓管家把窟窿挖得小點兒了。皇帝哥哥喲,您可真會給弟弟我破費,看來過幾天又得辦喪事兒了,不然這日子可怎麼活啊!」
早就習慣自家阿瑪這個樣子的永璧已經不會再浪費表情了,可今日剛剛來到和親王府的克善卻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後再看看那個狗洞,最後還是開口問道︰「和親王,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姐姐……」說實話,看到剛剛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好姐姐趴在地上爬狗洞的樣子,克善是很解氣的。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很頭疼,究竟是發生了多大的事情才會讓那至尊的皇上和眼前這位尊貴的和親王一起算計那個女人啊,端親王府,也許真的是保不住了。大哥……
和親王一邊逗著籠子里的鳥,一邊大概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克善說了一遍。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克善滿臉的煞氣。
對于克善來說,新月的命他並不在意,傻子才會在意一個會要自己命的所謂姐姐呢。可是現在,新月這個女人犯下的事情已經足可以成為丑聞了,絕對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夠擔得起來的。她死不足惜,要是皇上遷怒,將本來就危在旦夕的端親王府怪罪了那可怎麼辦,這可是大哥用命換來的保存機會!
想到昔日大哥對自己的關愛,和荊州之亂時大哥那決絕的眼神,克善握緊了拳頭一咬牙對著和親王跪了下來︰「和親王,克善有個不情之請。」
弘晝的眼中劃過一道滿意地目光,道︰「說吧,算起輩分來,你也應該叫我一聲皇叔。能幫上的,我這個做叔叔的一定幫。」
克善目光堅毅,臉上是與年紀不符的成熟︰「請和親王代克善上一道請罪折子。端親王府教女不嚴,使得和碩格格新月敗壞門風、有辱門楣,為不負皇恩。克善作為端親王府唯一繼承人,懇請皇上撤銷新月封號、將新月逐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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