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劍仙之路 第二十九章 重回故地

作者 ︰ 蘭陵鶴影

洛離在海上飄蕩了三天後,最終在余杭小鎮的一個岸口登陸,再次踏上中原地區,重回陸地。#百度搜(章節#

沒有在余杭多待一會,洛離便隨著運河直上,折轉揚州而去,一路走來,又耗費了些時日,這才抵達江都郡。

紅塵世間,必有一種心緒,可以使得芸芸眾生糾結成孽,經歷苦海折磨而欲罷不能,滋味自知。這種心緒,便喚作︰後悔。

後悔,無疑是折磨人心,然而人生在世,勿論輕重,總會因某些事情而耿耿于懷,洛離此刻的心情無疑就是如此。

看著這四周依然如故的景色,只是地上的荒草早已輪回重生,不知幾何,眼前的草廟更顯破敗,但依稀間還是當初的模樣,除了物是人非,似乎一切都沒改變,又似乎一切都變了。

心頭泛起的一絲悔意,匆匆而來的急切憂慮,在看到這里的瞬間,忽而通通煙消雲散,如冰雪消融,洛離只覺得心中涌現出從未有過的寧靜。

這種寧靜並非心如止水的寂靜,而是任由萬事變幻我自巋然不動的動極而靜。

洛離笑了,猶如枯木回春,春暖大地,笑意層層蕩蕩,直至擴散到方圓百米的天地,這片地域瞬間發生著某種不知名的變化,竟然變得似虛似幻,如鏡中花水中月,只可遠觀,不可觸模。

素聞有佛祖拈花一笑,妙法遍傳三千世界,此乃以心神影響天地的無上佛法,分明已達到一念之間言出法隨的與天地精神相共鳴的境界。

如今,洛離心里卻沒有一絲得悟的喜悅,也沒有激動,似乎理所當然、自然而然的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只覺得這片天地從未這般真實過,完全不似以往那般,即使身在這個世界,衣食住行均在這里,心里卻像隔著一層膜,看它如迷霧,不知其所以然,不知何所去。

直到這一刻,洛離才對大唐世界有了真正歸屬感,開始認同這片時空並逐漸融入這個天地,而這個引子,無疑是對小瓊的掛念。

從元神附身這具軀體開始,洛離雖然知曉這是一個不同的時空,但其心底深處卻是始終認為自己是現代地球時空的人,縱使在大唐世界里見識到眾多人物,也投入了自己的許多感情,看似灑月兌不羈的背後,是對這個世界的毫無認同之感,即使早已將小瓊當做自己最重要的羈絆之一。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看山是山,又山不是山,最後山還是山的人生境界,洛離不禁疑惑地想著,忽而又笑了,是與不是與我何干,個人領悟罷了。

這倒讓他想起禪師靈雲志勤在桃花悟道後所作的一首偈來,「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遇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與此情此境何其相似,只不過洛離心中的桃花換為小瓊而已。

若說洛離早已明其心,立其志,那麼此刻的他,就是見其性,曉其意,撥開雲霧得以見青天。

「鏘」地一聲,碧泉出鞘,劍未出,其神已至,劍光閃爍間,神氣充盈,不似人間劍法,倒像從九天而下的神來一劍,無形無跡。

行雲劍、流水劍、驚濤劍、風雷劍,四劍齊出,籠罩住這片空間,其中隱隱有風雨雷電的異象傳來,劍勢驚人,周邊的事物卻絲毫未動分毫,連地下隨風而倒的小草亦未曾有一絲搖擺,可見其劍式不僅以達到神乎其技的境界,對功力的控制也臻至無形無相、萬法隨心的程度。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以神御劍。」洛離將四劍演練完畢後,收劍而立,不禁心生感慨。

不同于以神念御劍或者以自身功力使劍,以神御劍完全是由心神控制,一招一式間,無不劍隨心行,仿佛手中的劍就是自己的靈魂,洛離根本就沒使用多少真元法力,完全以神意駕馭碧泉,發揮出來的威力比以往使出全部功力御劍還要大。

不同于心劍、人劍合一、身劍合一等境界,以神御劍首先需要的是以強大的元神之力為基礎,才可作出神與劍合,心與劍同。

洛離感覺到,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樣使用神念操縱飛劍攻擊,而是心神電轉間就可御使飛劍穿梭縱橫,神之所至,劍之所至,所向披靡。

當然,自身的功力還是需要慢慢提升的,即使洛離現在自信可以與傅采林再戰而不敗,或許可能勝之,但是卻也殺不掉對方呀,而且離做到御劍青冥也差得遠。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放開自身性情後的洛離,眼界心胸開闊了許多,自然是不同以往,也不再執著于什麼宗師之境天人之境,走自己的道才是正理。

小瓊自己還是要找到的,只是在心境上不同于開始的焦慮、不安、後悔,而是轉為達觀、超然、神游物外罷了。

洛離心里尋思著到底用何方法最快找出小瓊的所在,根據自己的猜測,魔門當中也就陰葵派專收女弟子了,只是這陰葵派行蹤不定,詭異不已,人數眾多,要查出九年前收下的這麼弟子當中誰是小瓊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看來沒有情報來源確實是麻煩許多,而且若有一個勢力,辦起事來來也方便許多,這倒讓洛離思量著自己是不是該創建個門派來,以後尋找小瓊也容易許多。

當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洛離只是想想而已,還沒有真正落實的想法,這件事就暫且放到一邊,眼下卻還有其他事要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想到此處,洛離便不再多作停留,起身往揚州城而去。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心急可以喝酒吃肉。

揚州城最大的酒家春風樓里,洛離點了滿滿一桌菜肴,叫了幾壇上好的美酒,甩開雙臂,獨自大快朵頤起來,狼吞虎咽的樣子,沒有一絲瀟灑的風度可言,倒像一個活月兌月兌的餓死鬼,引得周圍的富紳豪商,王公貴族紛紛側目,以眼神鄙視之,表示不屑與之為伍。

洛離此時卻管不了外人的看法如何,他只知道自己的嘴巴早就淡出鳥來,肚子里更是酸水苦水齊出,不堪忍受,哪里顧得了其他,只是沉浸在吃的海洋當中。

就在洛離吃得正歡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小仲,快看,那不是洛大哥嗎?」「嗯?咦?真的是耶!」

洛離聞言,放開手中的食物,抬頭一看,卻見到兩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正與一身穿白衣、頭戴斗笠的美麗女子站在酒家二樓樓梯口,顯然是上來進餐的,這二人不是寇仲與徐子陵還能是誰。

洛離眉頭微蹙,這白衣女子不用說就是傅采林的大弟子傅君婥了,他沒料到的是時間竟然這麼快到了這個時候,看樣子,這傅君婥是在被宇文化及追殺了。

未及多想,寇仲與徐子陵已經跑過來,熱情地跟洛離打起招呼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洛離的近況如何,當然還不忘自我吹噓調侃一番。

洛離止住他們繼續寒暄的勢頭,指了指旁邊的座位,道︰「先坐,有什麼事情吃飽再說不遲。」然後將視線轉向臉上不知是何表情的傅君婥,輕笑道︰「這位姑娘若不嫌棄,也請坐下如何,這頓飯算是洛某請客。」

一旁的寇仲也插口道︰「是啊,是啊,洛大哥很豪爽的,大士就別客氣了。」惹得徐子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暗道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傅君婥似是對這兩個小鬼竟然認識洛離而有些好奇,但更令她好奇的是洛離給她的感覺,以她的眼里,自然可以看出洛離的氣度不凡,雖然看起來狼狽不堪的樣子,但她還是真切感受到洛離身上蘊涵的氣質,何況,她發現自己竟完全看不透洛離的深淺,比如他是否身懷武功。

「哼,看不出來,你這兩個小鬼還有如此造化。」傅君婥冷笑一聲,似是譏誚,又似是諷刺,說著也不客氣,便在洛離的對面坐下,一臉漠然,酷似寒冰。

不料,這時侯,旁邊又走來一位衣飾華貴,長得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一看就知道是貴族子弟的青年公子,對著洛離拱手行禮,溫文爾雅地說道︰「這位兄台有禮了!在下宋師道,因見兄台氣質爾雅不凡,定非是池中人物,不禁心中佩服,故而冒昧前來打擾,不知在下是否可以和兄台同桌暢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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