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賤奴 第24章 奸情

作者 ︰ 李滄海

「哈哈哈哈,李冰月就是李冰月。」任逍遙大笑,搖著扇子笑得很hgh!可是笑著笑著,突然又不笑了,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很奇怪便問他,「看什麼。」干嘛這麼出神,難道你不知道你用這種眼神看女人就是無聲的犯罪嗎?不過還好,我對任逍遙的抵抗力越來越強,不像剛開始那麼容流鼻血了,頂多咽咽口水。

他收起扇子默默地走上來,遲疑了一會說︰「冰月,沒想到天絕這麼快又要娶你。這在我的意料之外,又在我的意料之內。」

我滿頭霧水,這話說的不是矛盾嗎。「那到底是意料之外還是意料之內呢?」

「意料之內的是我猜到天絕會對你有所動作。意料之外的是,沒想到的是用這種方式,娶你。」

「喂,你的話語無倫次奇奇怪怪的,到底在說什麼。什麼叫用這種方式?你指的是娶親的方式風俗?哎呀,怎麼娶都一樣啦,他娶我我就嫁咯。」

任逍遙見我一談起羽天絕就滿面春風,不由得發出嘆息來,讓我更奇怪了,「你嘆什麼氣呀,我和天絕成親你不高興嗎?」我邪佞地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故意打趣兒道,「難道你吃醋不成,你喜歡上我啦,嗯哼?」

任逍遙臉色沉重起來,第一次這樣對我嚴肅道︰「冰月,我沒跟你開玩笑。難道你不覺得事情發生得太快了。他娶你娶得太快了。」

「快嗎,不快啊。你要見過什麼是閃婚,就不會覺得我們發展快了。」

「閃婚?」任逍遙好奇地蹙起眉。

「閃婚就是男女雙方交往很短很短飛速成親。我認識過一對男女相識四個時辰便成親的,那才叫真快。」我總是這麼頭頭是道,讓任逍遙翻我一記白眼,又是一陣嘆息,拍了拍我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與我擦身而過走了。我則笑盈盈地在他背後調戲地叫,「大浪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看你這麼關心我,是不是喜歡上我啦?喜歡你就承認了吧,男子漢大丈夫別敢暗戀不敢當啊!」

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走到路盡頭處,我樂淘淘扭頭的時候,意外地飄來了他低低短短的聲音,讓我驀地愣住了。他說,「嗯。」

我對著干巴巴的池塘懵了幾百秒,呵呵,呵呵地笑了,哎呀人家開玩笑的啦,任逍遙和你一個貨色,就是個邪貨,你當什麼真呀。一笑而過,我回去繼續瘋瘋張張操辦自己的結婚貨。

可是辦著辦著,我又突然有點難過。因為巧兒忙碌間伸頭問了我一句,「李姑娘,你看看還缺不缺什麼,我和碧水去辦。」我正悶頭設計大紅喜字貼紙,大腦條件反射地應了句,「缺呀,別忘了準備好我們的請柬,留給我二十張別動,我要親手分發出去……」話音剛落,我就哽住了。金銀首飾,中歐結合的家具,伍佰份大紅包,什麼都準備好了,可是我的請柬呢,要發給誰呢?

上次結婚的時候,我就挺難受的,別人家的孩子結婚都有爹媽高堂坐鎮,可是我沒有,我爸我媽走得早,我結婚的時候是懷揣著他們的照片去的。但至少,還有幾個稀稀落落的親戚到場,有一小群警局的死黨和生活中的姐妹兒助陣撐腰,可這次結婚,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一個人,孤零零地嫁出去。晚上,我久久遙望璀璨夜空的星星,偷偷抹了幾滴感慨的眼淚,對我爸我媽說,「爸媽,我再也不用受宋書林的氣了,你們的好姑娘馬上就二婚了,你們準猜不到新女婿是干哪行的。他是個古代人呢,還是個魔教教主。呵呵,天上有沒有張無忌啊?要是踫上張無忌的話,你們就跟他吹吧,你姑娘他老公跟他是同行,可比他厲害多了!哈哈……」

「唉。在這個異時空我的話你們能听到嗎,如果能听得到就太好了。爸,媽,等我結婚那天,你們出來看看吧,出來送送我吧……」

等著等著,就到了大婚前日,無極神教全教已經被喜氣洋洋的大紅色籠罩了,我滿心雀躍地做著結婚前最後的準備,巧兒和碧水高興得又剪了許多紅花喜紙,四處找空著的地方貼掛,她們很賣力,很活躍,我忽然有種感受,這兩個丫頭和我的好姐妹有什麼兩樣?若說我沒有娘家人,何不把她們當做自己的娘家人,有她們陪伴,也很幸福。

「奴婢見過紫護法,見過藍護法!」巧兒和碧水在外頭的問候聲讓我回過頭看向門口,听外面藍砂清亮的嗓音問,「姑娘在嗎,我們奉教主之命親自送嫁衣來。」

「在,在里面準備呢,我去知會李姑娘一聲。」碧水推門進來,告訴我,「姑娘,紫雪護法藍砂護法來送嫁衣了。」

「快讓兩位護法進門!」我熱情地說,碧水轉頭就出去恭請二人入門,就見紫雪和藍砂從外面進來,一個掛著親和的笑,另一個的面色卻出奇的冷,讓我不禁汗毛都動了。對我笑的自然是藍砂,她一向開朗熱度,而那冷若冰封的則是紫雪,臉色十分難看,不但難看還顯現著仇意。端鳳冠霞披的就是紫雪,被她的寒意燻了個渾身透,我的視線便尷尬地從她陰郁的臉上下移,還是起身含笑走過去打算親自接過嫁衣,可視線方落在托嫁衣的龍鳳方盤上飄到紫雪那捏方盤捏到泛白的手指,心尖不禁一顫,又抬起頭仔細打量她的神色,才發覺不對,還被她反感地狠狠地瞪了一眼,沒待我開口寒暄,便一揮手用很大的力量揮開了我,走去桌前將方盤 當震耳地一摔,慍怒地快步走人了。

這是怎麼了,我沒招她也沒惹她,干嘛給我甩這麼駭人的臉色,我直了直身子,不知所以然地看向藍砂,藍砂滿臉尷尬,解圍地說,「姐姐方才被教主說了兩句,心情不太好,失禮之處李姑娘別在意。」

「不會不會,我沒事。誰都有心情不痛快的時候,我理解。」我大肚地笑著,心里卻覺得她有氣也不該隨便撒,況且依照紫雪平日的沉著冷靜,一直喜怒不形于色,怎麼突然反應這麼強烈。

——————————————2011年11月28日

「謝謝你們幫我送嫁衣。」我誠誠懇懇地道了感謝。藍砂笑著猶豫一下,問我,「李姑娘,恭喜你第二次與教主大婚,不過,我還是想問,你是真心愛教主的嗎?」

「我是!」我非常認真地告訴她,「這幾日你不是第一個問我這個問題的,我也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藍砂姑娘,我不是過去的李冰月了。」

藍砂又是笑笑,了然道︰「我懂了。」然後轉身離開。

晚上沐浴之後,我失眠睡不著,巧兒和碧水一直陪著我聊天,又給我講了兩遍明日大婚流程。我覺得時間過得太快,又過得太慢,既緊張又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可惜今晚新郎官不回流雲齋,我特想看看羽天絕現在是不是和我一樣睡不著,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後半夜,我打算出去溜溜,一溜就向羽天絕住的地方越走越近,天絕居整個外面都被大紅燈籠照亮了,室內亦是燈火通明,我偷偷看了幾眼心底美滋滋的,然後轉回身往回走。

不成想剛走沒多遠,穿過小樹林剛轉彎的時候,就撞到了不該撞到的場景,我立即躲在石碑處藏著自己的身體,充滿好奇心地觀察前方的兩個人影。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明日的新郎,和紫雪大護法。這麼晚了,他們在這干什麼,或許也是睡不著覺望風聊天。可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很是怪異,不同于往日,很不一樣,因為感覺到很不一樣我才把自己藏在暗中觀察。月光仿佛配合我,就在我打量他們的時候,嘩地一下從上空傾瀉而下,皓皓的銀光罩在他們身上多了許多清幽之感,畢竟是俊男美人,好一幅詩情畫意的景象。

羽天絕的黑衫在默默飛揚,紫雪的雪紗也在迎風飛舞,他們一前一後站著,羽天絕背對著紫雪,紫雪凝望著羽天絕的背脊,那臉上竟流淌著靜悄悄剔透晶瑩的淚,處處動人的,就像電影里尤為淒美傷感的慢鏡頭,水分從眼眶里緩緩緩緩地一滴一滴地滑下來,很慢很慢,無聲勝有聲。忽悠的一下子,我全明白了……

紫雪為什麼對我充滿敵意?紫雪為什麼對我總是冷冰冰的,沒有好感?為什麼,因為她喜歡羽天絕,這麼多個月我怎麼遲鈍到結婚前一天才發現?

上司和下司搞曖昧,上屬和下屬有染,當大總裁的和下面的美女經理有一腿,當大官的和下面的小秘書有奸、情,這事情太多了。紫雪喜歡羽天絕,完全符合了級別奸、情定律,你看,她向他伸手了,她伸出來了,她蔥白縴美的玉手從羽天絕背後穿過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到他背上,我的眼楮長了釘子似的釘在他們身上,不禁屏住呼吸。

「天絕。」紫雪叫的這一聲叫得我靈魂都軟了,小鳥依人的語調,小鳥依人的姿態,此刻在這個冰山美人身上展露無遺。再強勢的女人,一到面對心儀的男人的時候,都能喚醒體內最柔軟的本性,紫雪平日冷酷的時候像是孤芳自賞的天山童姥,而此時此景,依附在羽天絕身上,卻變成了溫聲細語的王語嫣。果然,人都有很多面,面對一種人是一個面,面對另一種人又是一個面,我現在才想通,往日紫雪在羽天絕身邊的時刻總是神采奕奕的,她看羽天絕的時候我都覺到是忠心耿耿的,卻忽略了更深的感□彩,喜歡的色彩。

我百分之百相信,他們之間關系匪淺,所謂的關系匪淺,你們懂得。可是這些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明日我們就要大婚,羽天絕要怎麼處理這段奸、情?羽天絕背對著紫雪,面對夜空上方彎彎的明月,良久佇立,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羽天絕轉過身了,反手攬住紫雪嬌美的身軀,帶著她一個旋身坐在石椅上。這一下,我不但屏住呼吸,還屏住了心跳,同時感到窒息。腦子里剩下一個問號,你明天就要娶我了,為什麼不推開紫雪?難道,你沒專一嗎?

他的手指緩緩揚起,插入紫雪烏黑靚麗的發間,溫柔地梳理,他的唇瓣挑起一絲性感的笑意,向紫雪的唇瓣湊近,低低地說了一句不知道是什麼,我用力听卻听不到,只清清楚楚地看見紫雪破涕而笑了。然後的然後,他們開始接吻。

接下來,渾厚的話終于被我听到了!我一字一字地听到羽天絕說︰「我從來沒愛上她,只不過陪她玩玩罷了。明日毀了她,我的報復游戲就結束了。」邪邪冷冷的味道,伴著秋風幽幽飄入我的耳朵,猶如一道悶雷瞬間劈在我頭上,啞口無語,根本吃驚到忘了反應。紫雪得到安撫,依偎進羽天絕懷里笑顏如花,羽天絕仰頭而笑,陰冷的面具下幽深犀利的眼眸在冷夜中綻放著殘酷的光芒,狠狠地刺痛了我……

明日毀了她,我的報復游戲就結束了……原來他娶我不是發自真愛,而是報復我。他說他要毀了我。

他說,他要毀了我。

這時候,我想,我該沖出去,打他兩巴掌,然後用最失望最憤慨的目光含恨瞪向他。

而我的反應,竟是蒙住自己的眼楮,安安靜靜地轉回身,決定繞路回流雲齋,無論如何先讓自己鎮定。可到了流雲齋門口的時候,我又轉了身,向逍遙居走去。逍遙居守夜的小丫頭見了我微微吃驚,沒待她打招呼,我便說︰「我要見任公子,你進去通報一下。」

「哦。」許是見我臉色不好,小丫頭愣了愣轉身跑步進去,沒一會兒便出來請我進去,「姑娘,公子有請。」

————————————————2011年12月1日12時11分27秒

晉江大抽,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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