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芷若和殷梨亭愈加戒備,只听馬蹄聲停在破廟外,有人道︰「天太黑,野狼多,破廟里卻有火光,先在這里歇息一宿,明日再趕路。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說著,腳步聲起,七八個人魚貫而入。
這些人雖然佩戴刀劍,但腳步沉重,呼吸雜亂,顯然只是身具粗淺武功,並非強敵。
芷若和殷梨亭對視一眼,心下略松,倒也暗暗好笑,真是戒備太過了。
確實,不是每天都能遇到江湖人,行走過路的還是百姓居多。
不過芷若卻從不對任何人放下戒心,她眼光一掠而過,已將那些人的形貌體態一一記在心里,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小人物亦能翻雲覆雨,誰知他們是不是來打探消息?
那些人見到廟中有人,神色愣了愣,對他們抱了抱拳,紛紛坐在角落閉目養神。
一時之間,寂靜無聲。
殷梨亭低聲對芷若道︰「離天亮還早得很,你先休息吧,我守著。」他是男子,自比稚齡少女精力好,一夜不睡並無妨礙。芷若聞言一怔,輕輕點了點頭,但她在外人面前決計無法入睡,背靠青驢,看著是合目而睡,但她一直都十分警惕。
直至次日天明,仍未有任何事情發生,那一撥人卻在天色初明時匆匆離開。
殷梨亭叫醒芷若,笑道︰「也算虛驚一場。」
芷若打坐凝氣,並未入睡,睜開眼楮,道︰「小心無大錯。」起身將行李裝在驢背,轉身見到殷梨亭雙手奉還的飲血劍,目光微閃,「此劍暫請殷六俠為我保管,我可不想阿青多背一份重物。」說著將劍匣遞給殷梨亭。
殷梨亭心中一暖,他知道芷若是看他沒有稱手兵刃,所以將此劍給他,名為保管,實則讓他護身,但他身為堂堂男子,自然不會答應,道︰「不行,你沒了兵刃怎麼辦?」
芷若笑道︰「我本身就是自己的劍,飲血劍只會阻礙我對劍道的進益,並無任何好處。」
草木竹石均可為劍,她追尋的卻是真氣凝兵,無劍之道。
殷梨亭大惑不解,以身為劍?他沒听過,回去一定要問問師父,不過這麼一來,他只能負起劍匣,好在他們一路同行,皆往武當山,隨時可以將飲血劍與她御敵。
路過昨日殺敵之處,芷若眸光一動,當下停下腳步細細搜索,殷梨亭問道︰「怎麼了?」
芷若道︰「昨日那批人是朝廷的人,蒙古馬與平常的馬迥然不同。」她和殷梨亭離開不久,大雨便停,細細雨絲並未刷盡他們留下的馬蹄印和腳印,芷若環顧四周,尸體早被來人收殮帶走,連斷折的兵刃都沒有放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shUkejucO看小說就去……書@客~居&
芷若忽然心中一動,走過去查看遠去的印痕,指著馬蹄印中的幾排腳印,「這些腳印邁步整齊,夾在紛亂的馬蹄印和腳印中甚是明顯,殷六俠可曾看出什麼?」
殷梨亭凝神看了半晌,搖頭道︰「什麼都看不出來。」
芷若笑道︰「這是轎夫的腳印,你看,數一數,一共八對腳印,各成兩行,並不重復。」
殷梨亭細細一看,恍然大悟,道︰「轎夫抬著轎子,走路並不重復,而且自成一格,看來昨日大批人馬中還有一頂八人大轎,轎夫的腳力堪比駿馬,留下的腳印甚淺,那定然是內功極深湛的高手才有的本事,看來轎子里坐著的極有可能就是他們的頭領,也是設計嫁禍少林的幕後人!」說到這里,對芷若的心細如發愈加佩服。
從小處看大局,這種眼光著實厲害,難怪明教那群桀驁不馴的人物會推崇她為教主。
武功,他見識過了,才智,此時略有了解。
最重要的是,她年紀小,竟然這樣沉著淡定,將來有無限的可能更進一步,因此不但殷梨亭心中凜然,得到消息後的宋遠橋和俞蓮舟一在心中大叫「好險!」芷若數次相救,武當派上下受其恩惠,當他們得知她將到武當山,宋遠橋便和俞蓮舟等人下山親迎。
芷若雖在江湖上名聲不顯,但她卻是明教教主,統率百萬教眾。
她到武當山拜訪張三豐,宋遠橋自然不能有所怠慢。
韋一笑卻比芷若先到一步,住在山下集市,這日忽聞一聲極輕柔極清晰的嘯聲,悠長明亮,聲傳數里,他登時滿臉喜色,道︰「是教主到了!」大步出了客棧,循聲而去。
走了三四里地,只見芷若一人一驢,站在山腳下,大步上前,躬身抱拳︰「教主。」
他把旁邊的殷梨亭給忽略了,但殷梨亭可沒忽略他,打量了幾眼,覺得有些面善,沉吟片刻,忽道︰「周姑娘,這位就是青翼蝠王?像是在哪里見過。」韋一笑此時面色紅潤,精神健旺,意氣風發,和六七年前青白交加的臉色相比全然不同,是以他一時沒想起來。
芷若撲哧一笑,指著殷梨亭對韋一笑道︰「當日漢水上多虧了殷六俠的白虎丹。」
韋一笑轉身抱拳道︰「殷六俠,多謝昔年贈藥之德。」
提到白虎丹,殷梨亭登時想起初相識時發生的事情,連忙還禮,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韋蝠王不必客套,救你的人是周姑娘,並非殷六。」听說青翼蝠王每次運功必定要飲活人熱血,不知真假,但看他剛剛施展輕功過來,並沒有想喝血的跡象。
教化明教原本的魔頭真不容易,殷梨亭對芷若甚感佩服。
芷若微微一笑,道︰「韋蝠王隨本座一起上山拜訪張真人,你打探到的消息少不得親自說給他們知道,大家彼此好有個防範。」
韋一笑一怔,奇道︰「告訴張真人?」
芷若頷首,輕輕地道︰「和朝廷的陰謀相比,本教獨木難支。」
和武當派結盟,是最好的辦法。
韋一笑自然想到了這個,凝思道︰「教主說得對,可不能讓武當派被他們當槍使。」
殷梨亭听得滿頭霧水,正要問個清楚,卻見到師兄師弟聯袂下山,連忙迎了上去,喜道︰「大哥,二哥,四哥,七弟,你們怎麼一起來啦?」
宋遠橋微笑道︰「明教周教主親至,在下自然須得恭迎,不能失了禮數。」
張松溪和莫聲谷震驚地看著芷若,明教教主?
殷梨亭朝二人眨了眨眼楮,點點頭,兩人的神色登時十分凝重。
相互見禮,芷若簡單地向他們介紹韋一笑的來歷,道︰「韋蝠王得本座之命,在大都打探到許多極隱秘的消息,卻是貴派一心想知道的,少時不妨讓他說說,好有個準備。」
韋一笑站在芷若身後,神色木然,對武當諸俠打量的目光毫不在意。
宋遠橋听到和朝廷有關,心下十分重視,肅然道︰「朝廷動作頻頻,暗藏陰謀詭計,二弟、六弟遭受截殺,險些喪命,三弟更是殘廢了十幾年,好容易有了一絲線索,卻沒有任何頭緒,周教主願以消息共享,武當派闔派感激之至。」
芷若十分謙遜,道︰「不論正邪,面對朝廷壓迫,自是同氣連枝。」
宋遠橋等人听得分明,她這次來,顯然是想和武當派結盟,共抗韃虜,可是他們卻不敢擅自做主,畢竟明教惡名昭彰,即使一時改惡向善,常人還是不能接受。但是他們深知張三豐的性子,倘若知道此事,結盟卻也大有可能。
正在眾人思索時,莫聲谷忽然打破氣氛,道︰「對了,半個月前有人送信給周姑娘,說是令尊的信,如今人還在山上等著,一會周姑娘可以見見他,听說是極要緊的事情。」
聞言,芷若一驚,道︰「家父的信?」
莫聲谷點頭道︰「送信的那人說是令尊親筆,說你一定會重回武當,所以一直等著。」
難道是父親出事了?芷若不由得十分焦急。
她前生今世,對失而復得的父親極為看重,生怕他出什麼事,臨行前父親曾說不會寫信給她,免得打攪她的大事,可是此時居然派人送信到武當派,可見必有極要緊的事情。
宋遠橋見狀,深知她之憂慮,忙道︰「請周教主和韋蝠王上山用些茶水。」
武當諸俠已然不將芷若當做晚輩相待,宋遠橋雖非武當派掌門,但數十年來張三豐常常閉關,皆是他執掌武當,與芷若同輩論交,並不算辱沒了她。
坐在紫霄宮大廳中,道童送上清茶,宋遠橋命人去請送信人。
芷若神色雖然十分淡定,心中卻是焦躁不堪,殷梨亭看在眼里,安慰道︰「周姑娘不必太過擔憂,令尊吉人自有天相,若是出了事就不會有時間派人送信來了。」宋遠橋听了暗自贊許,這位六弟總算不像往日那般罕言寡語了,想得卻也有些道理。
芷若嘆道︰「家父曾道,不會傳信,此時忽有信至,必是難以解決的要事。」
片刻後,見到一人出現在門口,芷若立即站起身,道︰「長生哥哥怎麼是你親自過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劉長生極有能為,島上大大小小的事務和外面的生意都由他料理,居然讓他親自送信,可見不是一件尋常小事。
劉長生見到芷若,登時喜上眉梢,道︰「芷若妹子,你果然回武當了!」
芷若秀眉微蹙,問道︰「爹爹的信呢?」
劉長生連忙從懷中取出,雙手奉上,道︰「周先生說,信里只是問你是否安好,別的什麼都沒有,真正的消息卻是讓我帶給你。」
芷若雙手接過信,展開一看,確實只有父親的諄諄教導,叮嚀囑咐,「什麼消息?」
劉長生局促地看了一眼廳中眾人,各人心下了然,正欲起身回避,卻听芷若道︰「什麼消息你直說吧,宋大俠他們都不是外人。」
劉長生松了一口氣,道︰「有人來桃花島打听你的消息,先生讓你小心。」
听到桃花島三字,韋蝠王神色略加詫異,武當諸俠卻早已從張三豐處得知她的師門,倒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芷若心中一凜,立即問道︰「是什麼人?」
劉長生道︰「是個美貌姑娘,大約二十幾歲年紀,一身黃衫,排場大得很,七八個穿黑衣裳和白衣裳的丫鬟吹簫鼓琴開路,說話冷冰冰的,顯得很有身份,張口就說︰‘你們是何人?為何霸佔桃花島?你們的武功都是誰教的,讓他出來見我!’」最後模仿那女子說話,態度高高在上,頗為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