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開始了麼?」
「不忙,還沒藏好!」
「你們好嗦!喂我從一數到十,要是還沒藏好,就別怪我了!」
「好!你數吧!」
「一二三」
四個孩子正在玩捉迷藏。他們分別名叫大牛、小豆、羅三娃和陳方天,除陳方天外,其他三個都是崆峒山下方家莊的孩子。因為年幼,家里的重活尚派不上他們,所以只承擔一些放牛、打豬草和砍柴等輕活兒。三個小伙伴每天早出晚歸,雖然辛苦,但日子也過得窮開心,每日吃過早飯後,都要玩一會捉迷藏游戲。陳方天家住在距此二十里外的平涼城,父親是定西鏢局的總鏢頭,因為外婆住在方家莊,所以他有時會隨母親謝杏鳳來玩幾天,小孩子們貴賤意識比較淡薄,是以大家雖然身份有別,卻能玩到一塊。
他們選擇的這個地方也確實是個天然的玩迷藏場所,蜿蜒狹窄的小徑兩邊,長滿了荒草和灌木,亂草中伏著無數高低不平、形狀怪異的黑色巨石,宛若無數頭怪獸一般,顯得有些神秘和詭異。
在這些嶙峋的怪石後面,還隱藏著許多天然岩穴,其中有的岩穴還十分深。據當地人講,有一個岩洞可以通到崆峒山前山!如果這個傳說屬實的話,那麼前山就該有一個洞口,可是那個洞口在哪兒,誰也不知道。
四個孩子自然知道那個隱于亂草後的山洞,有時他們捉迷藏時,還喜歡藏到那里面,但因為洞里又幽深又狹窄,誰都沒膽子藏得很深,所以往往最先被抓到,以後再玩迷藏時,就沒人再傻里傻氣地往里面藏了。陳方天也知道這個山洞有些恐怖,若是平日,他不會輕易鑽入,但現在眼見大牛、小豆兩個小伙伴都已找到地方藏起來了,唯獨自己還沒找到藏身處,听見羅三娃已經數到了「七」,情急之下,更不多想,手腳並用,鑽進了這個神秘的山洞。
他自然不會想到,有一個危險的人物,就似一條可怕的毒蛇一樣,已預先埋伏在黝黑的山洞里面,正在靜候他進來!待他發現洞里有一個恐怖的黑影時,已然太遲,那人不待他驚呼出聲,出手如風,用一張手絹捂住了他的口鼻。一會工夫,他便象中了蛇毒一樣,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才幽幽醒來。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更讓他惡心和難受的是,自己的嘴竟被一條汗臭撲鼻的黑毛巾堵住了!雙手雙腳也被繩子捆住,不能動彈。
他徒勞地掙扎了小會後,才弄清楚了一些狀況︰自己現在是被人裝在了一條麻布口袋里,那個壞人正扛著自己在疾走,雖然看不見外面世界,但他還是能感覺到這人似乎正在朝高處行走。他心里又怕又急,暗忖︰「這個壞人到底要把我帶到哪兒去?媽媽會不會找得到我?」
他正著急想哭,忽又听到了新的情況︰壞人不是一個,而是至少有兩個,除了自己外,好象還有一個女人也被壞人綁架了,那個女人發出的聲音有些低悶,似乎也被壞人用布堵住了口。
「那個女人是誰?會不會是我的媽媽?!」他豎起耳朵緊張地傾听了一會,雖然再未听見那個女人發出聲音,但他還是害怕得淚流滿面。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听見一個女人的叫聲︰「喂!你們是什麼人?快快站住!」接著听見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後方傳來,听聲音似乎有幾個人追了上來。
扛著自己的那個壞人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即大聲說道︰「不干你們的事,休要多問!」一邊答話,一邊加速行走。
「師姐,那兩只黑口袋里好象裝有人!」
「什麼好象,肯定有人!你沒听見口袋里面有女人發出的聲音嗎?」
「一定是丘師妹!難怪我們到處尋不見,原來師妹落到了這兩個壞人的手里!」
「喂,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綁架我們崆峒派弟子,快將口袋放下地,否則別怪我們劍下無情!」
听聲音是四個年輕女子,陳方天心里又是激動,又是緊張︰「原來那個女人不是媽媽,而是一名崆峒派女弟子!」
「胡說八道!我們口袋里哪有什麼女人?」說話的是扛著他的壞人的同伴,聲音听上去有些嘶啞。
「呸,你當我們是聾子嗎?明明口袋里面有女人,竟敢當面撒謊!」
「這兩個王八蛋生得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師姐,少跟他們廢話,拔劍救人!」
兩個壞人似乎不甘示弱,將肩上的麻布口袋放到地上後,便操起兵刃與幾名崆峒派女弟子干了起來。
陳方天一心盼望兩個壞人落敗,不安地听著兵器相交聲叮叮當當亂響一通後,忽听見一名女子啊地一聲低叫,似乎受了傷。
陳方天心里暗暗禱祝︰「菩薩保佑,讓這兩個壞人快快死去!」
可惜事與願違,過不一會,他又听見另兩名女子負傷尖叫的聲音,接著听見一個女子說道︰「風緊,大家快走,回去向師父師娘稟報。」
只听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響過後,自己連同麻袋又回到了一個壞人的肩頭上。
「這下事情麻煩了,她們回去後定會引來更多崆峒門人,我們怎麼辦?」他听見那個嗓子嘶啞的壞人問同伴道。
扛著他的壞人遲疑小會後,說道︰「事不宜遲,還是按原計劃行事!」
兩人不再交談,加快腳步向前奔去。只听悉悉嗦嗦聲不斷,似乎他們走的是一條長滿亂草的山間小路。
山路忽高忽低,蜿蜒曲折,麻布口袋里的陳方天被顛簸得頭暈目眩,加之口袋里空氣悶濁,過了一會,他便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