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金庸的日子 武當 武當(3)

作者 ︰ 謝絕假言

陳開河蔣平都是一怔,均想︰「听他口氣似乎崆峒派道士正在圍攻什麼人?」陳開河道︰「崆峒派眾道兄,不巧的很,敝鏢局也……出了一件大事,敵人可能藏匿在這山上……」話猶未說完,那道士江春就不客氣地截住話頭,用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對不住,總鏢頭就是有天大的事情,此刻也不能放你過去!」

陳開河在鏢局里一向受人恭敬,就是出了平涼城,到江湖中行走,武林中人听到他的萬兒,也會客氣尊敬,何曾想過一個小道士竟敢對他言語無禮?心想︰「就是你們掌門丘真人,見了我也要禮敬三分,你這小道士竟敢如此無禮!」但他此時有急事要辦,也不欲與一名小道士計較,忍了一口氣說道︰「大家都有敵人在這山上,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對付敵人就是。還請各位道兄行個方便。」他本想說出自己夫人兒子給人綁票一事,但話到嘴邊,卻又丟不起人,便不直承。蔣平自知人微言輕,陳開河不說原因,他自然也不會說。

那道士江春不耐煩道︰「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林芃覺得師弟言語太過無禮,正想說幾句話,讓陳開河下山也面子好看一些,卻听陳開河冷笑道︰「崆峒山幾時成貴派的了?不許別人上山,真是豈有此理!」

林芃道︰「陳總鏢頭息怒,並非敝派將崆峒山視為已有,實在是敝派……出了一件大事,還請陳總鏢頭多多包涵!」

陳開河是開鏢局的,為了生意緣故,廣交朋友,行事一向低人一頭。若是平日,他定不會與崆峒派道士起爭執,但此時自己妻兒均落入凶徒手中,性命交關,哪能延誤?說道︰「對不住,我也有不得己的事情要做,無論如何都要上山!還請幾位道兄借一條路,事後我一定寫個書信向你們掌門道歉!」

江春大聲道︰「不行!」林芃也道︰「掌門有諭,叫我們守住山口,未得允許,不能讓任何人上山。還請陳總鏢頭包涵,不要讓弟子們為難。」

陳開河心中焦急,見幾個道士說什麼也不讓路,心里有氣,不再廢話,牽了蔣平的手,徑自向前。林芃與幾個師兄弟見他要硬來,各自拔出寶劍,成犄角之勢將陳開河包圍在當中。

陳開河氣往上沖,說聲「得罪」,一招「長驅直入」,左掌呼地一聲,斬向正面的林芃。林芃是掌門丘真人師弟高陽子的得意弟子,在崆峒派二代弟子中實是出類拔萃的人物,素知對方大名,也不敢以自己是名門大派高足而自大。見對方出招攻向自已,身子向右退出一步,正要還一招「靈猿爭桃」,點對方右肋下月復哀穴,不料陳開河忽然收回左掌,右腳往右跨出一步,右掌電閃拍出,攻向剛才那個言語無禮的道士江春。

那江春脾氣雖大,武功卻不甚高強,又沒料到對方會突然攻向自己,待要招架,終于遲了一遲,右手虎口被陳開河斬了一掌,痛得啊喲怪叫一聲,手中長劍把握不住,飛了出去,落到七八丈外地上。

林芃臉上微微一紅,在這幾名把守上山路口的弟子當中,以他為首,被打落兵器的雖是江春,但無異是自己輸了一招!大喝一聲,一招「毒蛇吐信」,長劍自下而上,斜刺向陳開河右肩頭。其余幾名道士也各持長劍,上前圍攻。這時另外五名鏢師也已趕到,見幾名崆峒道士圍攻總鏢頭,雖覺奇怪,但也不問情由,加入戰團。

五名鏢師雖然各有不凡藝業,但那幾名崆峒弟子之所以被安排來守上山道路,也是因為他們在崆峒派二代弟子里皆是出色弟子,一時雙方斗得難解難分。

但這幾名崆峒弟子中為首的林芃武功到底比陳開河差了一截,與陳開河劍來掌去斗了十余回合後,驕氣漸挫,已落下風。再戰一會,眼看就要落敗,忽听一人說道︰「眾弟子退下。」林芃听是七師叔華翔的聲音,心中一喜,借坡下騾,收劍退下。其他幾名弟子也停止混戰,四下閃開。

陳開河雖然並不認識華翔,但見對方所著道服顏色是大紅顏色黑色滾邊,不似一般弟子穿的深藍色道服,也猜到此人在崆峒派里屬于師叔一輩人物,不禁心下一凜,一邊端詳對方,一邊暗暗戒備。只見華翔身材矮小,臉有菜色,年紀三十五歲上下,比自己小了近二十歲。

華翔卻認識陳開河,稽手一禮,說道︰「陳總鏢頭,貧道起手了。」

陳開河拱手還禮,道︰「本來貴派有大事需要料理,我們不該相擾,但不巧敝鏢局也發生了一件不得已的大事,不能耽擱,所以多有冒犯!還盼貴派高抬貴手,行個方便。」

華翔微微一笑,道︰「不知陳總鏢頭到底有何急事,非得此刻上山?本來陳總鏢頭是敝派高鄰,大駕光臨崆峒,敝派絕不敢相阻。但陳總鏢頭想來已听說了,敝派此時實有……一件不能讓外人看見的大事發生,所以掌門師兄才下法諭,未得允可,無論任何人都不得上山和下山。是以……」

陳開河听說對方正在料理之事不便讓外人看見,一時沉吟不語。站在他身後的毛鏢師道︰「貴派就憑一句‘一件不能讓外人看見的大事發生’就將我們阻于山口,也未免有些強橫了罷?到底是一件什麼不能讓外人看見的大事,你且說出來听听!」華翔淡淡道︰「既然不能讓外人看,自然也不能讓外人听了,還請各位體諒則個。」

毛鏢師不怒反笑,說道︰「好笑!好笑!貴派這件大事若是發生在平涼城內,是否因為不能讓外人看見原因,就可以把全城百姓都趕出城外去呢?」其他幾名鏢師听了也不禁笑起來,但看見總鏢頭臉色不郁,趕緊停下。

華翔臉色一沉,反唇相譏道︰「貴鏢局口口聲聲說有一件大事必須上山,但到底是什麼大事,卻又不肯明說,是否也有點五十步笑一百步?」毛鏢師道︰「誰怕說了?告訴你,我們總鏢頭的……」話猶未完,便被陳開河厲聲喝止︰「是什麼光彩事情麼?胡說八道什麼!」

原來陳開河為人外寬內忌,極重面子。他雖年過半百,但夫人卻只有三十歲,兒子雖然也有十一歲了,但他夫人因為保養得好,看上去只有二十余歲,是平涼城中出名的美人,平日只要妻子和別的男子多說了幾句笑話,他也會生醋意。如今竟然被兩名年輕歹徒綁票,別說此時多半已經受到污辱,就是沒有,兩個鼠輩竟然將其夫人和兒子虜走,雖然其時自己並不在身邊,但他仍視為奇恥大辱。剛才上山時之所以不向村民們借火把燈籠等照明工具,除了怕走漏風聲,使歹徒有備外,恐家丑外揚,被崆峒派道士知道後恥笑也佔了小半原因。

不過他卻不知︰此時崆峒山上發生的「一件不能讓外人看見的大事」實與他有共同之處,那事在崆峒派而言,亦是一件家丑不可外揚的大事情。所以雙方說來說去,都不肯說出真正原因。

陳開河在平涼城武林里是大有身份的人物,很多人為了討好他,甚至將他恭維成「西北武林第一高手」,陳開河雖然自知這個「第一高手」實不敢當,但心里卻很是受用。但有道是一林不容二虎,一江不納二龍,因為崆峒派的存在,他這個「西北武林第一高手」的稱號,絕大多數人都只是口里說說而已,並無幾個當真。而崆峒派一些年輕弟子听到他那「西北武林第一高手」的稱號後,也曾放言譏笑過。說他這個「西北武林第一高手」要是上了崆峒山,只怕連「西北武林第二十號高手」也排不上號。自然有好事之徒將這些無聊言語傳進他的耳朵里,陳開河本來就有些忌憚崆峒派,被崆峒派年輕弟子如此譏笑,更其惱怒。所以一向與崆峒派面和心不和。莫說自己今日之事實不容他耽擱,就是能耽擱一天兩天,以此時情勢,他也斷無後退之理。否則傳揚出去,讓江湖朋友恥笑他怕了崆峒派,顏面何存?

若是崆峒派一般弟子來擋自己的駕,他也好受一些,還可在心里怪對方年輕無禮,但這華翔顯然是與崆峒派掌門丘莫信平輩的人物,也如此不給面子,陳開河哪有不生氣道理?哼了一聲,說道︰「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崆峒山又非你們崆峒派的私地,擋人去路,是何道理?」

毛鏢師見總鏢頭已有問罪之意,立即附和道︰「是呀,好狗不擋路,好道士不……」華翔剛才已在黑暗中看見了雙方交手情形,見己方處于下風,本就想找回場子,見對方又出言譏諷,冷笑一聲,大袖微微一振,一道藍光直射向毛鏢師。

陳開河一驚,手中金刀疾斬,但到底雙方相距太近,華翔的暗器又是突然發出,陳開河應變雖快,還是沒有踫到暗器。只听毛鏢師怪叫一聲,痛得兩手捂住嘴巴,顯已被暗器射中!又听哧地一聲,那樣暗器打掉毛鏢師一顆門牙後斜飛出去,射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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