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剛剛過了兩三個小時,我做了一場相當離奇的夢。
在那夢境之中,我遇到了一位美麗的紅衣女子,她可能是我至今為止見過最漂亮的女人,簡直比張靜初還漂亮,以上應該都是實話。
不過,在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後,頓時驚訝異常,她說她叫姚守信。
讓我驚訝的,並不是她的名字相當男性化,而是這個名字對我,對我家來說,實在是太重了。
姚守信就是當年我爺爺救下的那條火狐狸,也就是我家供奉的保家仙。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吧,我望著這個含著灶糖滿臉幸福的女子驚訝道︰「你……就是姚守……啊,不是,你就是那位狐狸女乃女乃?」
其實就在我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後,也不止一次去想象著這些外仙們的相貌,在我的意識里面,它們多半應該都是一些地中海的老頭子或者小腳兒老太太的模樣,可不想這姚守信竟然這般年輕貌美,分明生的一副媚態,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天真浪漫,好像是年歲不大的小姑娘,而且還愛吃糖。
「叫我姐姐就行了。」她含著灶糖,微笑著對我說道。
「差輩兒了啊!」我听她說出這話後雖然心中一蕩,但卻哭笑不得,要知道她活到現在最少也得有個八九張兒了,是跟我爺爺一個年代的,我管她叫姐姐,那我管我爺爺叫啥,叫大哥麼,靠,這也太亂了吧。
哪成想火狐狸姚守信對我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你要是論輩分的話,那我當你祖祖祖女乃女乃估計都夠了,而且,好像現在的女孩子們不喜歡自己輩分比別人太大呀。」
哎呦我去,還現在的女孩子們?真是讓人有些無語了,真事兒,如果這不是夢的話,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于是我便對她很是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看電視呀。」姚守信滿臉笑容的對我說道︰「平時我在家里待的氣悶了,就會進你家,和小妹,也就是你女乃女乃一起看電視,只不過她不知道罷了。」
這哪兒跟哪兒啊!我是不是做夢呢?啊對,我本來就是做夢呢。
我真是想破了天去也想不到,竟然還會有愛看電視的狐狸,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好像也沒什麼不對,本來嘛,社會在發展,人類在進步,那它們這些和我們有著相同或者更高思維的存在當然也會繼續進步,雖然這麼說听上去有點不可思議,但細想想也確實如此。
于是我頓時無語,她見我不說話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小遠,你怎麼了,生氣姐姐回來晚了麼?」
這個真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該說點啥好,可能是腦子里面的問題實在太多的關系吧,于是我便慌忙對著她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這到底是為什麼……你說你回來晚了,那你去了哪里?」
對,還是一點點的問吧,反正現在我也屢不清頭緒,不過听完她剛才的話後,我確實也有點納悶兒,不是說她一直在我家麼,但是從她的語氣上來看,好像卻是出了遠門才回來的樣子呢?
火狐狸姚守信見我問她,便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後十分歉意的對我說道︰「這個真不不好意思,雖然我在咱家住了幾十年,但是每一年年底的時候,都會回家老家見見我的爹爹,不想今年有事回來晚了…………」
原來,她雖然改了姓,但卻還是胡家(狐狸)的一份子,屬于第七排的弟子,就如同灶王爺一樣,每年的年底,都要回到老家報告一下當年自己守護那家的近況,它十分歉意的對我說,本來年底的時候,是最安全的時候,因為每家每戶都會放鞭炮。
自古以來,鞭炮便是驅邪的東西,任何妖魔鬼怪都十分害怕,特別是鬼魂,所以在年底的時候最安全,姚守信每一年回老家密山,都十分的謹慎,臘月二十九出發,大年三十下午便回,所以那些黃皮子的鬼魂沒有機會對我家下手,可是今年偏偏出了狀況,姚守信得道不久,仍有些許玩心,今年回到家中,和諸多兄妹相聚,竟多喝了幾杯,所以耽誤了時間,就被那些黃皮子的鬼魂找到了機會,要說我在學校時做的事情它們已經全部知曉,所以那些黃皮子便瞅準了這個機會想對我下手,而姚守信酒醒之後慌忙趕回,幸好在危急關頭把我救下,要不然的話,恐怕我現在早就被那些黃皮子給把陽氣吸盡而害死了。
它急于趕路,差不多就耗盡了氣力,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才沒開口說話。
姚守信說完之後,滿臉的歉意,竟然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又有些十分不好意思的對我說道︰「小遠,你不會真生姐姐的氣吧。」
我听完她的話後,頓時老臉一紅,十分不好意思,我慌忙對她說道︰「不不,我怎麼會生姐姐的,啊不是,是女乃女乃的氣呢,您這麼多年一直保護著我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說完後,我站起了身,然後對著她鞠躬,她笑呵呵的對我說︰「都說了別叫我女乃女乃了,要不是你爺爺的話,我早就沒命了,我既然已經姓姚了,那當然要管自己的事情,所以你別謝啦,好不好?」
听完她的話後,我心中又是一番慚愧,同時心中不由的感嘆道,真想不到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道,還有如此重信之人,不,是重信之狐,想想我之前遇到的那兩件靈異之事,都讓我感覺到人心險惡,不想原來這妖邪之中,還是有善良存在的,想到了此處,我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了感激之情,我抬頭望著這姚守義,頓時感覺到一陣溫暖。
和剛才那黃皮子的鬼魂不同,雖然都是一般的相貌,一般的媚態,但現在我眼前的姚守義卻給我一種很親和的感覺,讓我生不出任何褻瀆之意。
我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這時,那姚守義已經將手中的灶糖吃了個干淨,只見她伸出香舌輕輕的舌忝了舌忝嘴唇,好似意猶未盡似的,她笑著對我說︰「真好吃,雖然我爹爹也經常訓斥我,但是我卻還是忍不住……小遠,你為什麼還傻站在那里呀,來坐在姐姐身邊,姐姐都半年沒見過你了,現在正好有機會,來陪姐姐說一會話,好不好?」
我沒有理由拒絕,也不想拒絕,此時此刻,這火狐狸在我的心中,儼然就是一位善良的大姐姐,我自由一人,性格內向,除了女乃女乃和老瘸子之外,哪有人這般關系體貼于我?所以我心中一熱,便又坐在了那大石頭之上,她一邊好像小孩那樣模了模我的頭,一邊笑著對我說︰「時間真快,你出生的時候,才這麼大,我記得我還趁你媽媽睡覺的時候抱你哄你呢,好像才不久啊,你已經可以看得見我,可以陪我聊天了。」
說罷,她比劃了一下我剛出生時的尺寸,這頓時讓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很奇妙,那一晚我和她聊的很是開心,她對我說,我以前身體瘦弱,和那些死掉的黃皮子之間有著很大的關系,因為我天生的命格就很糟糕,火氣很弱,不像我老爹那樣火氣壯,所以就很容易受到那些東西的影響,以至于體格和性格都受到了影響。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說我為啥咋怎麼吃都不胖呢,姚守信對我說,她說她很喜歡我,雖然她說出喜歡我的時候,我的臉又紅了,但我能听得出來,她所說的喜歡,是戀愛的意思,可能是因為我挺可憐吧,所以她一直都保護著我,在老瘸子死的那一晚,她不忍心看我如此傷心而不吃飯,所以就偷偷的做了一頓美餐給我吃,等到我上學的時候,她也很為難,因為分身無術,只好托夢于我,讓我自己小心。
她說當時由于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些東西,所以無法以真身相見,所以我那時的夢才會斷斷續續的,她很擔心我到哈爾濱上學後會不會有危險,曾經一度想陪我去,但是思前想後,卻留了下來,因為我女乃女乃的關系,而且她也明白,我雖然自己不清楚,但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學到了一身可以自保的本事,這本事,便是老瘸子邵永興教我的。
姚守信說到了這里,嘆了口氣,然後望著我對我說︰「小遠,姐姐知道你一定沒事的,因為邵家幫兵大有來頭,你既然已經學會了他的本事,那麼你就是吃皇糧的幫兵,果然就像姐姐我想的那樣,才半年的光景你就可以看到姐姐了。」
一听她說到邵永興那個老瘸子,我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確實,我從小到大听他的故事長大,卻對他的身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我忽然想到,既然現在可以和這位火狐狸對話,那能不能從她口中得到一些老瘸子的線索呢?
可以說,老瘸子當年為什麼要自殺,在我心中一直是個迷。
想到了此處,于是我便對她說道︰「女乃……」
「叫姐姐,再叫女乃女乃姐姐可不高興了。」姚守信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腦門兒,然後微笑著說道。
「好吧,姐姐……」我硬著頭皮說道︰「姐姐,你剛才邵家幫兵大有來頭,能不能具體說一些呢,我想知道他的身世……」
「你還不知道?他沒跟你說麼?」姚守信有些驚訝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回答道︰「我現在只是知道他是滿洲皇家薩滿的後裔,初次之外一無所知。」
姚守信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對我說道︰「他不告訴你,可能也有他的理由吧,我其實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說給你听倒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