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舍306寢室內
「小燁。」上官雨璇一邊吃著剛剛從沃爾瑪買回來的鴨舌，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恩？」宇文燁在電腦前微微轉頭，看著自己的好友。
「……恩……我怎麼覺得，那兩個學姐，有整你的嫌疑？」
「……不是嫌疑啊，就是在整我啊！」宇文燁苦笑了一下。
「都說冤有頭債有主，你怎麼招惹她們兩個了？」
「……」宇文燁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如何開口，太丟人了啊！
「小燁！我們可是鐵打的朋友！」
「……好了，我在冷氏的宴會上和冷清涵學姐發生了一點摩擦。」
「？不對不對，我听老爸說過，這個冷清涵學姐是冷之軒最心愛的女兒，性格頗為矜傲冷清，一般的人根本就不入不了她們冷家的眼楮，就算是因為你的姓氏另眼相看，也不應該是劍拔弩張啊。」上官雨璇皺了皺彎彎的柳眉。「所以，你一定隱瞞了什麼細節。」
「……」宇文燁嘆了一口氣，為什麼我身邊都是人精？
「難道，小燁你看冷清涵學姐美若天仙，一時把持不住，獸性大發？」
「噗！」宇文燁原本在喝水想緩解臉上不自在的情緒，听了這一句話，一口礦泉水噴了出來。
「喂喂，我說小燁，這個礦泉水可是久光百貨的，法國進口，純天然並且不知道用離子淨化過，45塊一瓶，你噴一口，就等同于噴了好幾塊錢哎！」
「……」我是儲錢罐麼？宇文燁一邊咳嗽，一邊艱難地開口，「咳咳，听著，上官雨璇，我就算打一輩子光棍也不會選擇冷清涵那個暴力女的，你知道了麼？」
「暴力女？這麼說，你們是打架了？」
「……」
「也就是了，」上官雨璇偏頭想了想，「那倒可以理解了，你身手這麼好，嬌滴滴的冷清涵學姐自然不是對擊你一下，也屬于人之常情了，要是我也這樣啊！」
「……」是打架了，但是她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咬我，最後被欺壓的是我，不過這麼丟人的一席話，宇文燁是死也不會說的，說完了，自己還能在上官雨璇這個毒舌女面前立足麼？
這天晚上，宇文燁終于看見冷吟雪的寒月頭像亮了起來，她主動在好友對話框內敲冷吟雪。
好友欄對話框內︰
夜靄沉沉︰嗨，在不在？
宇文燁耐心等了一會兒，那邊終于有了反應。
冷吟雪︰在
夜靄沉沉︰那個，（討好裝）帶我去打冰焰山吧？
冷吟雪︰……
夜靄沉沉︰恩，那個，如果不方便也沒事的。
冷吟雪︰沒事，就是覺得這個號打冰焰山太屈才了，你組我吧。
夜靄沉沉︰恩恩，太感謝了。
系統提示冷吟雪加入隊伍。
隊伍冷吟雪︰我自動了，你拖著我就行。
隊伍夜靄沉沉︰我們不會死嗎？
隊伍冷吟雪︰……不會，我看著呢。
隊伍夜靄沉沉︰哦，那就好，謹慎性原則麼~~呵呵
這一次宇文燁等了很久，冷吟雪那邊終于有了一點反應。
隊伍冷吟雪︰學會計的？
隊伍夜靄沉沉︰恩
隊伍冷吟雪︰哼，現在看見學會計的就不高興
隊伍夜靄沉沉︰……
隊伍夜靄沉沉︰難道你上次說的那個招惹了你不高興的人也是學會計的？
隊伍冷吟雪︰……是啊！
隊伍夜靄沉沉︰……（眼淚汪汪）
隊伍冷吟雪︰你干嘛？
隊伍冷吟雪︰（眼淚汪汪）就算那個人人十惡不啥，你也不用遷怒這麼多吧？
「啊切！」宇文燁打了一個噴嚏，不至于吧？這九月初，也不冷啊！
隊伍冷吟雪︰哼
宇文燁一貫冷漠的嘴角溫柔地笑了笑，這個冷吟雪，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實真的很可愛呢！不過，說道冷，宇文燁忍不住就想到了冷清涵，哎，同樣是姓冷，同樣都有點冷冰冰的性格，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啊切！」旁邊的307寢室里，同樣在上網的冷清涵也打了一個噴嚏。
「清涵？你感冒了？」路靜問道。
「……應該沒有吧，一會兒吃一點維C銀翹預防一下好了。」冷清涵搖了搖頭。
「恩，注意一點啊。」
隊伍夜靄沉沉︰……姐姐，（眼淚汪汪）我以後改行還不行麼？
宇文燁不知道，她如今這半是開玩笑，半是刻意討好冷吟雪的一句活，居然一語成讖，她以後從事的是投行業務，真的和自己原來的專業會計有了不少出入，這是後話。
隊伍冷吟雪︰（偷笑）你這人，倒是蠻可愛的，放心吧，以後姐姐就帶著你了，沉沉，以後就跟著姐姐混吧。
隊伍夜靄沉沉︰……（驚恐）那我豈不是不淪落為小白臉了？
隊伍冷吟雪︰哼，很多人還求不來呢！
隊伍夜靄沉沉︰不要不要，人各有志，要不，你給我介紹一個師傅吧？對了，要不，你當我師傅好不好？
隊伍冷吟雪︰……我不想當師傅，這樣吧，給你介紹一個師傅？
隊伍夜靄沉沉︰（色迷迷）吟雪姐姐，可以是蘇媚嗎？
隊伍冷吟雪︰（流汗）？這倒奇怪了，我一個寒月，你為什麼一定要找一個蘇媚當師傅？
隊伍夜靄沉沉︰因為，我是七夜啊！
隊伍冷吟雪︰……可是，這個理由不夠好。
隊伍夜靄沉沉︰你，看過這個游戲的劇情嗎？
隊伍冷吟雪︰恩。
隊伍夜靄沉沉︰那麼你不覺得，蘇媚愛七夜，愛得很深嗎？七夜在那時候還不懂得愛，認為蘇媚她僅僅是修羅門因為不相信自己，而放在自己身邊監視自己的臥底，對她多次惡言相向。而蘇媚也不解釋，也不告訴七夜自己有多麼喜歡她，但是她總是一次又一次偷偷地幫助七夜，最後，她為了七夜而死，因為死在自己愛的人懷里，她香消玉殞的時候，依舊面帶笑容。那時候，七夜才知道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喜歡她的。所以，作為一個七夜，如果可以，我想對每一個蘇媚，都很好，很好。
隊伍冷吟雪︰……所以，你那次才逞英雄，對那個叫‘忘情’的蘇媚這麼好？
隊伍夜靄沉沉︰恩。
隊伍冷吟雪︰……難道，寒月對七夜不夠好？
隊伍夜靄沉沉︰……也很好，她為了七夜，等待了上千年，但是，她最後還是選擇了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師兄無幻，不過，這個決定其實很對，也很好。而蘇媚，愛著七夜，愛了一輩子，所以，在我心里，其實蘇媚比寒月更需要疼愛，至少寒月身邊還有一個痴心的無幻。
隊伍冷吟雪︰所以，整個飄渺仙劍里面，你最喜歡的女主角，是蘇媚？
隊伍夜靄沉沉︰……
隊伍冷吟雪︰？怎麼了？
隊伍夜靄沉沉︰不是，是寒月。
隊伍冷吟雪︰？既然最愛寒月，那你為什麼又要選擇七夜，而不是無幻？
隊伍夜靄沉沉︰因為，我不是無幻，我做不到，幾千年長久不衰竭地深愛著一個，心里住著別人的愛人，你也可以說我這樣的想法是自私，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無幻這麼無私，可以允許自己的愛人，她深愛的人不是自己。我若是無幻，那麼我在寒月告訴我，她喜歡的人不是自己之後，一定會離開，就算再不舍得，再難過，也一定要離開。
隊伍冷吟雪︰為什麼？
隊伍夜靄沉沉︰首先，如果我繼續這樣糾纏著寒月，她也會痛苦。其實，有一個自己不愛的人愛著自己，對于被愛的人而言，也是一種心里的負擔，她一直會帶著這種愧疚，我不希望，我愛的人，最後對于我的感情是虧錢。其次，這樣的糾纏對我也不公平，既然知道她心里有別人，那麼離開她，我就有一千萬種可能，而留在她身邊，我只會有一種可能，就是痛苦。
隊伍冷吟雪︰……
隊伍夜靄沉沉︰恩，通關了，謝謝你，今天，我好像說多了呢，快十點半了，我要睡覺去了，晚安，你也早點休息吧。
隊伍冷吟雪︰……恩，晚安。
「靜。」冷清涵回味著之前「夜靄沉沉」的那一席話，沉默了半響緩緩開口。
「怎麼了？真的感冒了？」
「……不是，就是，覺得，一直以來都自己很聰明，現在發覺，自己，有點鑽牛角尖。」
「……？難得你這麼深刻地自我反省？怎麼了？」
「我剛剛，遇到一個很笨的小孩，他說，他若是發現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就會遠遠離開，因為，離開那個不愛自己的人，只會有一個結局，就是痛苦，而離開那個人，卻有一千種可能。」
「……能說出這麼一席話的小孩，可不笨啊！」
「但是，難道，就因為對方不愛自己，就能這麼輕易地把自己付出的心收回來麼？感情不是開車，說剎車，就能剎車，說斷，就可以斷得干干淨淨，不然，為什麼我現在都不能忘懷賀連霆呢。」
「……也是啊！想來那個小孩還是太年輕，把感情想得過于簡單化了吧，愛情這個東西，實在是科學里面的一個異數啊！不能被任何模型機器預測，也不能放在電子顯微鏡下進行微量分析，若是得出它到底是由多少分子原子以什麼樣的結構構成的，它太捉模不定了。」
「呵，靜，這可不想你說的話，據我所知，你和常青學長的感情一直很好啊！」
「……他的背景，你知道麼？」
「怎麼？」
「……他的家境太普通了，他和我在一起很自卑，雖然我反復和他說，我並不介意，但是，他真的很在意吧。」
「……」冷清涵清麗的柳眉微微皺了皺。
「你也明白了吧？」路靜無奈地笑了笑。
「……」冷清涵緩緩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非要要在家庭背景上門當戶對，但是心靈和心智的對等，卻是不能缺少的。他在心智上有點欠缺，但是這是合理的，他沒有像我們這樣，大一的時候，就進入各自家族的企業，經過兩年的磨礪，自然和一般在象牙塔內的同學不一樣，這一點，可以依靠後天彌補，但是他的心靈卻和我不對等，他總覺得，我隨時都會離開他，他對我加倍地好，來彌補他心里的不安，但是，這卻讓我很窒息。」
「……」冷清涵緩緩走到路靜面前，緩緩抱住路靜，此刻，這位美麗的女子臉上的表情憂傷而迷茫，「沒事的，靜，都會好起來的，就像那個笨小孩說的一樣，大不了我們就離開啊，那樣，還有一千個可能，從期望的角度，也比苦苦糾纏一個只會讓我們傷心的人好吧？」
「呵呵，清涵，你還真是，三句不離自己的本行，期望都被你搬出來了。」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