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爸，看來那個路衡果然是老了啊，我們吞並路氏——指日可待啊！」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興奮地說。
「……關于這一點還未成定局，你現在洋洋得意什麼？須知道驕兵必敗！」蒼老的男聲帶著微微的不滿。
「爸，其實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等3年後？這樣豈不是給了路衡死灰復燃的機會嗎？」
「哼，若不給他一點希望，他覺得會答應嗎？而且我們每年又都有利息，慢慢拖死路衡也不錯，反正那幾棟房子就是幾個炸彈，我到時候只要引爆，路衡還不是照樣落馬？以退為進的道理，你難道忘了嗎？」
「爸，你果然厲害！」年輕人的語調欽佩而向往。
「沒你想象的這麼簡單，那路衡能力一般固然是不足為懼，路氏能這麼迅速崛起，依靠的是那幾年中國房市嚴重走高的情形，現在政府往北京上海擺了一道房產稅，房產泡沫遲早崩潰，到時候自然有他好受的。冷之軒雖然也算是個人物，不過好在心不齊，早晚那里也會風雨飄搖。反倒是路衡的獨女路靜不是什麼懦弱無能的角色，路衡根本就不及她女兒一半的才智，而且不止她，冷之軒的小女兒冷清涵，年紀輕輕在遭遇挾持尚且那般冷靜持重，我想她將來必然會是一等一的商業奇才，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這樣啊，那不如我們動一動宇樺集團那里？」年輕男子想了想，語氣躍躍欲地試建議道。
「哼，我們動不起宇文雪那個厲害的女人。」
「爸，這話怎麼說？為什麼不能動宇樺集團？宇文雪那個女人在金融保險界都快只手遮天了！」
「宇文家和路家，冷家都不一樣，宇樺是在香港，倫敦和紐約上市的國際巨型企業，而且宇樺背後有美國四大巨頭財閥之一的Daond家族作為支撐，我若是動宇樺集團，宮少澤那個愛妻如命的家伙還不乘機表現？以他在美國的影響，想摧毀我們在北美的事業輕而易舉，所以你別想著動宇樺集團，專心對付路氏和冷氏就行。」
「……是。」
「……你哥哥早年因病而夭折，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兒子，好好磨礪自己，別讓我失望。」
「是！」
「……」年邁的老人緩緩抬頭看著自己眼高手低的兒子趾高氣昂地離開，終究是無聲地嘆了口氣，冷之軒有冷清涵，路衡有路靜，宇文雪有宇文燁，可是自己這個兒子……後繼無人啊，後繼無人啊！
宇樺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看來，路衡倒也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無用和昏庸，無論如何，總算是回頭是岸了。」宇文雪低頭看著助手上交給自己的報告，但是她的眼里卻沒有笑意，她的心里總覺得這件事太過于順利，似乎有一點不對勁，但是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有什麼不是。
「是董事長您這一招敲山震虎用得巧妙。」助手葉浩在一旁如釋重負地笑了笑，路氏若是死不悔改對于宇樺也有影響。
「從摧毀舊的地基到用新材料代替，這件事情來來回回，少說也要2000多萬，其實2000多萬，倒也在路氏的承受範圍之內，只是，路衡這個人才智和能力都很一般，而路氏能夠走到現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從200這幾年上海房市嚴重炒高，再加上中國人素來的傳統觀念——沒有房子就不能成家立足，依靠這樣獨特的文化傳統，在那幾年只要是進軍房市的企業，無論規模基本都不曾出現嚴重虧損，而那段時間，路氏將市場中心放在高端奢侈洋房上，賺得金缽滿盆，可是路衡這人素來沒有什麼大局觀念，政府的房產稅一下來，矛頭直指可以炒高房市的房地產商，就算那個政策有點治標不治本，但是對于房地產商而言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路氏是業務就是這個，不能像其他的小企業一樣靈活轉換自己的主營業務，所以現在路氏的資金鏈條應該已經很薄弱了，而且資金回籠也大大不如從前，而這一次的亡羊補牢，資金補給的速度明顯超過了我的預期，我總覺得有點蹊蹺。不過這樣一來，小燁總算不用天天苦大仇深地看著我了。我這個小女兒，可是向外得緊啊！」宇文雪想到自己的女兒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二小姐的心底太善良，這樣長久以往在商場可不是好事。」葉浩沉默了一下，終于還是說出了自己心里的擔憂。
「無妨，我這個笑女兒性子太像她爸爸——倔得很，不撞南牆不回頭，我現在也只能快馬加鞭讓她撞上南牆直到頭破血流，到時候她自然就學乖了，有些事情，說了沒有用，跌倒了才能記住。」
「董事長用心良苦，希望二小姐能明白，不過，二小姐在其他方面的表現，還是不錯的。」
「哼，什麼不錯？穩重不足，躁進有余，勤勉不足，懶惰有余，藏心不足，直橫有余。」宇文雪搖了搖頭，「現在她這個樣子，我能拿出手給Sauel（宮少澤的英文名）看嗎？還不被他在心里笑死？
「……」葉浩聰明地閉上了嘴，董事長，你和宮先生比較誰教育出來的女兒好相，彼此互較勁我是管不著，可是您也不用這麼埋汰你女兒吧？小燁雖然是很需要磨練但是也沒你說得這麼差吧？
C大圖書館內
「啊切！」宇文燁在圖書館里打了一個噴嚏。
「小燁，你感冒了？」冷清涵沒有發現自己的語調里，帶著一絲明顯的擔心。
「沒事，估計是因為冬天快來了，我的衣服加少了吧。對了，清涵，我已經好久沒看見靜了，她最近怎麼沒和我們一起去圖書館？」
「……她家里有點事，要去處理。」冷清涵把目光從書本轉到宇文燁身上，想到路靜，她也陷入了深思。
「……哦。」宇文燁微微垂下眼瞼，不再看冷清涵，這時候，宇文燁的開一看，是宇文雪發來的短信，只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浪子回頭。「……我想，靜很快就會回來了。」宇文燁馬上看懂了這句話的意思，還好，還好，不然清涵，我以後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其實那時候，我心里好害怕，你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討厭我，疏遠我。
「……」冷清涵看著宇文燁深不可測的眼眸，美麗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精光，小燁，其實你才是深藏不露吧？
離開圖書館的時候，冷清涵把自己的風衣丟在僅僅穿著襯衫和背心的宇文燁懷里了，她對宇文燁說話的語調還是一貫的冷冷清清，冷女王緩緩下令︰「穿上。」宇文燁這一身打扮，在秋末顯得異常單薄，宇文燁，你這樣子不感冒就怪了！冷清涵在心里說，她卻偏偏忘記了，自己何嘗這樣關心過一個人？
「呃，那你呢？」宇文燁捧著冷清涵的Prada厚風衣，上面似乎殘留著她身上那種春回大地的味道，看著現在穿著襯衫的冷清涵，她忍不住問道。
「我沒感冒。」冷清涵冷冰冰地開口。
「那也不行，」宇文燁搖了搖頭，「我好歹有一個羊絨背心可以勉強抗風，你把風衣給我了，那麼你就剩下一件襯衫了，要是冷伯父知道我這樣虐待他最心愛的小女兒，我非被他打死不可，還是你穿上吧，我沒事的。」
「我讓你穿你就穿。」冷清涵看也不看宇文燁一眼，只是冷冰冰地留下這句活，就把自己的書放回書包轉身就離開。
「……不是吧？難得關心一次人還是這樣的語調，冷清涵，你上輩子一定是一塊冰山吧？」宇文燁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穿上冷清涵的風衣追著冷清涵的步調也快步離開了閱覽室。只是那時候的宇文燁忘記了，其實她自己也是一塊冰山，只是，她在最初遇見冷清涵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動了心。
所以，往昔多麼冷若冰霜的冰山外殼都是因為那一抹淺淺地愛慕融化成溫柔的泉水，潺潺流淌在心間。只是，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清涵，我們之間，不可能。
兩人在一起回寢室的路上疾行，上海深秋的夜晚，微冷。不知道是因為那件披風緣故，宇文燁只覺得身上並不冷，冷清涵也一臉自若，宇文燁也放下了了心。直到之前一直走在宇文燁身邊的冷清涵她的腳步突然之間就突兀地停頓了下來。
冷清涵怔怔地看著前方，美麗的眼里閃過一絲掩飾的極好的難過和憂傷，那刺眼的一幕刺傷了冷清涵高傲的自尊，可是她依舊是安靜站在遠處，沒有上前或是離開，月色下，她美麗的臉色依然沒有什麼明顯的表情，她只是安靜地看著自己偷偷暗戀了8年的男子和另一個女子親熱地擁吻在一起，心在那一瞬間，好疼，真的好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冷清涵原本預期的，卻轟隆作響的絕望，但是那細細密密的憂傷連綿不絕地向自己襲來，冷清涵的理智幾乎要崩塌。
敏銳的宇文燁詫異地看著這樣失態的冷清涵，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她絕美無暇的側臉上，冰肌雪膚，清雅絕俗。宇文燁想了想，順著冷清涵的目光看去，隱隱約約看見尚婕和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他們擁吻在一起，空氣里都帶著玫瑰花的氣息，一吻結束那個抱住尚婕的年輕男子微微側身，微弱的路燈下，宇文燁終于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臉——賀連霆。
原來，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那啥，我要虐一下小燁，最近我都是日更，有獎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