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士奇本是布衣身份進了翰林院,充當了編纂官。不久,吏部尚書考察編纂工作,發現楊士奇是個難得的人才,便將其提拔為吳王府審理副。朱棣在經過靖難之役登上了皇帝的寶座,為了保證政局的穩定,將楊士奇等人由翰林院選入內閣,參與國家的大政方針,同時楊士奇被晉升為翰林院侍講,正式才開始了他的從政生涯。
楚雨在來之前早就將他調查清楚,楊士奇是三楊之首,為人豪爽,在朝堂上一貫是正直不阿的代表,廣受眾臣的推崇。
只要搞定了他,其他人還不簡單。文人一般都比較難對付,只要朱能的武力威脅再加上自己的好言相勸應該就不存在問題。
「指揮使大人請。」楚雨笑道,請朱能先進。
「大人你先,卑職只是一個配角,大人才是主心骨。」听見朱能這樣說了,楚雨微微一笑,大踏步的進去了。
院內的侍從僕人見到錦衣衛來了,一個個趕緊閃到了一邊,有人趕緊進去內堂通知他們家老爺了,不消一會,楊士奇整冠出來相迎了。
「下官楊士奇參見兩位大人。」神情緊張的楊士奇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位突然會來到自己的家里。
「楊大人請起,我們兩位今日閑暇無事,特來貴府討杯酒喝,還望大人能款待下。」楚雨笑著說,一副很隨意的樣子。楊士奇心中才不信堂堂的將軍和指揮使來到自己家中就為喝酒,但是又不能說什麼,只有點頭道︰「大人來到卑職的府上就是榮幸,這就給大人們備酒去。」轉身就對著僕人喊道︰「來人,快去準備好酒,我要與大人們好好喝幾杯。」
「是。」僕人很听話的去了。
「楊大人真是客氣了,太盛情了。」朱能客氣著說道。
「大人們要來也不提前通知,下官家中沒有好酒,只有些很普通的酒菜了,還望大人們見諒。」楊士奇看到酒菜已經準備好了,邀請楚雨和朱能入席去。
「來,大家先干上一杯。」楚雨提議道。
「好好。」兩人附和著。
酒過三巡後,楚雨才打開了話匣子,「楊大人,早就耳聞你喜歡為人豪爽,喝酒是一絕,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
「下官豪爽是真,喝酒從沒醉過也是真,所以兩位大人還是進入正題,直接說話。」朱能和楚雨都沒有料到楊士奇這麼直接,看來傳言果然不虛。楚雨心中暗叫這次算是找對人了。
「好吧,我楚雨就喜歡楊大人這樣的豪爽之人,我楚某就不賣關子了,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楚雨掃視了一圈後。楊士奇喊下人都退下後,「大人有話請說,下官洗耳恭听。」
「是這樣的,明日早朝,有人會上奏折說讓皇上遷都。」楚雨說完後就看著楊士奇。
楊士奇一驚,連忙問道︰「為什麼要遷都,這是皇上的意思嗎?」
楚雨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楊士奇看著楚雨和朱能,說道︰「應天是太祖爺欽定的京城,怎麼能說遷都就遷都,怎麼說皇上也是大明的血脈,怎麼能不顧先祖的意願呢?」
「楊大人別太激動了,你听楚將軍說下去。」朱能示意先听楚雨說。楊士奇看了一下朱能這才坐下來,盯著楚雨。
楚雨笑了,給自己斟滿酒後,說道︰「皇上遷都合情合理,楊大人先听我說完這幾點再激動也不晚。」楚雨看楊士奇並沒有反對,心中已經暗叫大喜,看來朱能的威懾力還是有作用的,如果自己一個人估計著豪爽之人早就喊送客了。
楚雨繼續說道︰「北方的蒙元殘部,是我大明王朝最大的勁敵。雖然被太祖驅逐出了中原,但是一直賊心不死,時常騷擾著北邊的邊境,皇上的意思就是通過天子守邊關的方式將全國的人力財力都運往北方,以此來支持北方抗蒙元,讓蒙元殘部再也不能染指我大好河山,如果大人記性不錯的話,應該知道近年來已經發生了多起蒙元殘部滋擾我邊境的戰事了,一旦遷都北平,北方就擁有了強大的兵力,敵人知難而退,可保大明江山千秋萬代。其次,應天地處長江下游,在軍事防御上處于不利的地理位置,一旦將來被攻擊,勢必會處于被動地位。大人認為楚某說的在理嗎?」
本來楊士奇還有好多的反對言語,但是卻被楚雨這麼一說全部給擊潰了,忽然楊士奇說到︰「大人剛才說的句句在理,但是遷都可是一項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耗費的巨資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楚雨笑了,楊士奇能想到這些,說明已經默認了楚雨的話,「楊大人真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啊,皇上也知道遷都不是一件小事,整個過程如果馬虎可能會動搖國本,所以才請大人商量,皇上對你還是比較器重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冒昧造訪。」
「是啊,楊大人,楚將軍說的極是。」朱能適時的附和著。
楊士奇有點不敢相信會是楚雨來找自己是皇上的意思,「下官還不能答應大人,畢竟是關乎國本的大事,還是想想的好。」
「好,只要楊大人肯想就說明大人已經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我楚某絕不強迫你,是不是啊,指揮使大人?」楚雨話說一半的時候卻突然轉向了朱能,讓沒有心理準備的朱能著實給驚著了。
「是是,楊大人怎麼說也是國之棟梁,會認真考慮的。」朱能附和道。
楚雨看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辭︰「那楚某就不在打擾楊大人了,希望大人會想的很清楚,最近皇上正著急這件事。」楚雨說完就離席了。
朱能緊跟在後面也走了,只留下了發呆的楊士奇在桌子旁邊站著。
「老爺,老爺,你怎麼了?」下人看楊士奇發呆的樣子喊著。
「哦,沒事。」楊士奇回過神來,此時的楚雨和朱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楊士奇心中完全明白今天這次來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讓他明白隊伍應該怎麼站,別到時候忘記站錯了,但是楚雨剛才說的一番話也並非是歪理邪說,開來還是要好好斟酌一下,只要有利于國計民生就應該好好考慮下。
出了楊府,朱能問道︰「楚大人這次怎麼看,覺得楊士奇會听大人你的嗎?」
楚雨微微一笑,「听不听在他,但凡是一個為國為民的人會認真的品味一下我的話的,畢竟人在面對抉擇的時候是要考慮一下的。他會想明白的。」
朱能也不說話,只是面容上笑了一下,徑直騎著馬朝前面走去,楚雨跟上去,兩個人一起朝著前面走,忽然朱能問道︰「楚大人,下一個我們去哪?」
「先把京城中的三位楊大人走拜訪一遍再說。」楚雨大笑著。
朱能明白了,驅馬前行。
按照著楚雨的想法,朱能和楚雨以此拜訪了楊榮和楊溥,因為有了朱能的助陣,楚雨基本上很順利的就實現了自己的想法,雖然三楊在嘴上並沒有都答應自己,但是他們都在考慮中,權衡利弊,這也不失為一種成果,至少讓他們都明白了幕後的主角就是朱棣,換做任何人都要認真考慮下。
「好了,指揮使大人,今天實在是勞煩你了,改天一定登門拜謝,今天實在是太感謝了。」楚雨跟朱能客氣著。
「大人說哪里的話,都是為皇上辦事,應該的,只要事情辦好了就行,那這就是下官最好的報答。」朱能客套話听的楚雨很舒服。
「好,只要大人能有這份覺悟,我就不多說了。告辭了!」說完楚雨就騎上馬跟朱能分道揚鑣了。幸虧今天有朱能給擋了幾下,否則今天會很不好過的。
楚雨並沒有馬上回到自己的府邸,而是轉身朝著方孝孺的府邸奔去,方孝孺自從在成教坊跟楚雨見面後就一直沒有露面,也不知道他最近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