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比狸貓還要靈敏地做出一個標準的跨欄動作,從貼近自己身體的一張桌子上越過去。更新最快讀看看落地的時候兩條腿就像是裝上了一根彈簧,只是膝蓋略微彎曲一下隨即彈起向前竄去,速度快得就跟一陣風刮過似的。
從樓梯到店門要通過一條狹長的過道,通過過道只要一拐就是店門,兩秒鐘刀鋒就轉過拐角。可剛轉過酒吧的拐角,刀鋒立馬在心里悲哀長嘆自己流年不利,酒吧的玻璃門門把上被人用小拇指粗細的鐵鏈鎖得牢牢地,兩個穿著黑衣的老五手下抄著雙手一左一右堵住去路。
刀鋒在心里發出一聲苦笑,沖著兩個打手擺擺手然後轉過身。
身後十幾個老五手下也都放慢了腳步圍了過來,領頭的是一個臉上有一條恐怖刀疤的年輕人,刀疤從左眼角下橫貫整張臉一直延伸到右下巴,在他的身後是被刀鋒砸了一煙灰缸的禿瓢。
「lgb的,怎麼不跑了?」刀疤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刀疤不停地蠕動著,就像一只扭動著的紅蟲,在他嘴角露出一絲獰笑時候,那條紅蟲更是扭曲得變了形。
丑陋!恐怖!只要見過這張臉的人肯定終生難忘。
刀鋒在這個地方也不是一天兩天,對于刀疤這個名字當然不會陌生。
刀疤,老五手。至于他姓什麼叫什麼,已經沒有人記得起來,但提到刀疤絕對是道上響當當的。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跑就不跑。」刀鋒嘴還硬,心里可直打鼓,佯裝作勢無所謂地斜撐在牆上,眼楮的余光卻警惕地注意身後兩個打手,在他手邊的牆上是一幅用木框裝飾起來的畫。
兩個家伙把蒲扇似的大手手指捏得嘎巴直響,一左一右夾擊過來。
「老大,跟他羅嗦個球,動手吧!」禿瓢一手捂著腦袋,急吼吼地對刀疤嚷嚷。
「急個球啊,他還能插著翅膀飛了?」刀疤在禿瓢油光錚亮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算是對他破壞氣氛的懲罰。
你不急,我急啊!刀鋒瞄到身後左側的那個打手听到刀疤的話正放肆地狂笑,放松了警惕。刀鋒瞧準機會,伸手摘下牆上的畫框對著左邊的那個打手甩了過去,同時轉身倒地身體向前滑行,雙腳微曲然後狠狠地踹出。
刀鋒這動作既快又狠,那個打手全然沒有防備到,不過反應倒是挺快,看到畫框迎著自己飛過來,雙臂一揮狠狠地砸在了框面上,把畫框擊得粉碎,斷木頭,碎玻璃屑呈扇形四處飛散。雖然防住了上面,可是刀鋒的雙腳卻結結實實地踹在了他的雙腿上,打手慘叫一聲轟然倒地,抱著雙腿在地上翻滾。
一擊得手,刀鋒從地上一躍而起,雙手護著頭對著玻璃門猛撞過去, 當,玻璃碎裂聲中刀鋒的身體穿透酒吧的大門落在街面上。
「追,給我追!」後面刀疤瘋狂地對著手下叫囂,禿瓢帶著人一個個從被刀鋒撞碎的玻璃門上跨過沿著街追下去。
劇痛從左側的腰部傳來,剛才從玻璃門穿過的時候被碎玻璃劃了一下子,鋒利的跟刀刃似的玻璃在他的腰上劃出一道血槽,鮮血把他雪白的襯衣染得通紅,從傷口涌出來的鮮血順著褲管滴落在他跑過的街面上。刀鋒一手捂著傷口,一只手前後奮力擺動著,身體努力保持著平衡,在街面上留下一道歪歪斜斜的血跡。
跑過兩條街的時候,刀鋒感到自己的雙腳就像踩在了軟綿綿的棉花上面一樣使不上力氣,速度也明顯慢了下來,後面緊跟著追了兩條街的打手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嘈雜的叫喊聲越來越清晰。
「抓小偷,抓小偷!」打手在身後邊追邊喊。
「我不是,不是!」刀鋒甩月兌兩個試圖上來抓住他的市民,更多的路人則是紛紛躲避到路邊,看著他們從自己的眼前跑過。請記住
轉過街道的拐角就是一條暗巷,刀鋒扶著牆壁喘了兩口粗氣,迎面街道兩邊閃爍的霓虹燈的燈光在眼前搖搖欲墜,鋪天蓋地迎面撲來的黑暗像一座沉重的山峰壓得他連喘氣都難。
「抓小偷!」
後邊的喊聲和紛沓繁亂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刀鋒掙扎著轉過拐角。剛想抬腳再跑就覺得自己腳下被拐角伸出來的東西絆了一下,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跑出兩步以最難看的姿勢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地的灰塵。
剛掙扎著一節一節地撐起自己的身體,一件黑色的物體就夾著一股勁風從背後破空襲來,一下子砸在他的後腿彎,刀鋒兩腿一軟,再次撲到在地上。
當讓的左臉跟冰涼的地面接觸的一剎那間,刀鋒發現距離自己身體不到一尺的地方躺著一只鼓鼓囊囊的軍用背包。而在自己的身下,那條青石板鋪成的街面上彎彎曲曲的一條血痕即使在昏黃的路燈下面也是那麼刺眼。
看到這一抹刺眼紅的時候,刀鋒就感到一陣眩暈,沒等眩暈的感覺消失,他的雙臂被人往身後一剪,狠狠地壓在他後背上,順便還搭上一百多斤的重量。
刀鋒只是弱弱地宛如蚊蠅一般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我……不是……小……偷!」
刀鋒的話音還未落,後腦勺上便被狠狠地一擊,劇痛感還沒消退,他的意識便被席卷而來的無窮無盡的黑暗淹沒,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刀鋒感到自己行走在一條黑暗的,永遠走不到盡頭的崎嶇小路上,兩條腿仿佛被抽掉了骨頭似的,軟綿綿地使不上一丁點的力氣。也不知道在這條路上走了多長時間,跌了多少跟頭,只是覺得周圍越來越冷,冷得他直打哆嗦,一顆心也跟著急劇地下沉,卻總是不見底。
忽然,一道閃電劃破漆黑冰冷的世界,刀鋒猛地睜開了眼楮,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床,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被套,連站在自己床邊長得跟天使一般美貌的女孩也是穿著白色的外套。
「我,這是在哪里?」這是刀鋒醒來之後說得第一句話。
「終于醒了,要不是送來的及時,你現在恐怕就躺在太平間了,也不知你們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年紀輕輕地好的不學,干嘛要學黑社會砍砍殺殺的……」
「對不起,這是哪里?」估計如果刀鋒不開口打斷女孩的話,她還要像一只嘰嘰喳喳的麻雀說個不停。
「醫院。」女孩看上去對被打斷說話很是不爽,一邊拔下點滴的針頭又換上一瓶插上針頭,調整了下流速,板著臉說。
「請問,是誰把我送到這里的?」
「一個女孩,叫凌,凌……凌什麼來著?」
「凌薇!」
「對,凌薇,真不知道這麼漂亮一女孩憑什麼看上你,還替你交了住院費……」
「她在哪?」刀鋒打斷小護士的絮絮叨叨。
「走了!」
「走了!?到哪里去?」刀鋒急了,一把抓住小護士的手追問。
「干嘛,我哪知道她去哪!真是的!」小護士丟了一個大大的衛生球給刀鋒,一甩手,把手從刀鋒的爪子下掙月兌。
「快說!」刀鋒突然對著小護士咆哮,刀鋒猛地從床上彈起來,隨即又像被蜜蜂蟄了一下似的哎喲一聲倒抽一口涼氣,倒在床上一臉痛苦地捂著腰。
「喂,干什麼,躺下!你傷口還沒愈合呢,當心崩裂了!」女孩伸手壓住刀鋒的右手不讓他亂動彈。
小護士才不理會刀鋒什麼態度,撇撇嘴丟了句︰「你憑什麼對我凶,你付我錢還是怎的,我有義務幫你看著嗎?」說完就要轉身離開刀鋒身邊。
刀鋒卻再次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急吼吼地問︰「對不起,大姐,剛才是我不好,請問她去哪了?」
「我有那麼老嗎?」小護士的臉上還陰著。
「您不老,是我說錯了,求您了。」刀鋒徹底軟了下來。
小護士白白淨淨的臉上忽然飄過兩朵艷麗的彤紅,害羞地抽了抽手,卻沒有抽回來,于是稍微扭過頭,咬住嘴唇,聲如蚊蠅地對刀鋒說︰「你,你干什麼?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了!」
「叫也不放,您告訴我就放。」刀鋒依舊捉住她的手,追問。
「放手,我不知道,她只是說不想再見你了。」小護士甩甩手沒有掙月兌,臉更紅了。
啊!刀鋒意識到不好,慘叫一聲丟開小護士的手,掙扎著要從床上爬起來。
「干什麼,你的傷還沒好呢,別動!」小護士伸手按住不讓他動,刀鋒心急火燎的對著小護士吼道︰「放手,快點!」
「不放,你現在是我的病人,我得對我的病人負責!」小護士還挺有原則的,臉色一整絲毫不理會刀鋒。
「放手,再不放手我女朋友就飛了!」刀鋒的吼叫讓小護士一愣,刀鋒就趁著她一愣神的功夫,一把打開她的手,從床上翻身而起穿著病服就向外沖去。
「喂,喂,小心你的傷……」小護士伸著手指著刀鋒的背影一臉焦急,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刀鋒就不見人影了,只留下她呆呆地站立在病房里。
刀鋒沖出醫院,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剛坐進去才發現自己一分錢都沒帶,正訕訕的時候,司機仿佛覺察到什麼似的,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刀鋒問道︰「怎麼,沒錢是吧?」
「唉,師傅,我出來的急,忘記帶了。」
「沒錢打什麼車,下去!」司機的臉色霎時就變了,吆喝刀鋒下車。
「不是,師傅,我真的有急事!再遲我的女朋友就飛了!」刀鋒央求司機通融通融。
「你女朋友飛了關我屁事,沒錢就下車,快點,別耽誤我做生意!」司機不為所動,轉過身對著刀鋒,催促刀鋒下車。
「不是,師傅……」
「下車!」司機開始動開車門,把刀鋒往外推。
「唉,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怎麼樣?你以為我這車子燒的是水啊?走,哪涼快哪呆著去!」司機砰地一聲關上車門,車冒出一股黑煙走了。
刀鋒沒辦法只好又跑上樓,回到病房,小護士正在那里整理他的床鋪,刀鋒一只手捂著腰部傷口,一邊氣喘吁吁地對小護士說︰「快,快,拿點錢給我!」
小護士愕然地看著刀鋒,有點張口結舌。
「快點!」刀鋒催促。
小護士哦了聲,連忙從口袋里掏出錢包,刀鋒一把奪過來,從里邊翻出一張老人頭和幾個硬幣,沖著小護士說了句算我借的,回頭還給你,把錢包往她手里一塞,轉身又跑了。
小護士看著手里的錢包直到不見了刀鋒的背影才反應過來︰「唉,我憑什麼借你錢?」可是這個時候四周的空氣中只剩下隱隱約約的刀鋒身上遺留下來的汗腥味。
刀鋒再次跑到醫院門口的時候,站在那里一連招了十幾輛出租車都沒有一輛停下來的,急得刀鋒直跺腳也沒辦法。幸好這個時候來了一輛公交車,于是刀鋒便飛一般地沖上去。
當刀鋒被人懸空著擠上公交車,這個時候才感受到中國人滿為患,在公交車上連放個屁都能砸到幾個人的腳後跟,剛剛好不容易才吸進肺部的少的可憐的幾個氣泡差不多一下子又被搖晃的人群擠得從嘴里冒了出來。
很多時候,刀鋒感到自己的人生就跟站在車廂內的人群一樣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不斷地上上下下,把他擠得雙腳離開了地面,他的腰部不時被人捅一下,痛得他齜牙咧嘴地想要在人群里找到一個稍微有點活動空間的地方,可是他只是一動就不敢再動了。一個穿的很是暴露的年輕少婦被後面的人群擠得跟刀鋒緊緊地貼在了一起,雖然用一只手臂試圖把刀鋒的身體跟自己高聳的胸部間隔開來,可是顯然絲毫不起作用,車廂內的人實在太多了,于是刀鋒的胸膛不可避免的跟她的那個地方親密地接觸,刀鋒剛才一動之下明顯感受到她薄薄衣衫下面的凸起。
少婦略帶羞怒而又嗔怪的眼神讓刀鋒感到自己很無恥,眼神看了一眼這個少婦之後很是無奈地想轉移下延伸,沒想到入目之處竟然是一片耀眼的白,兩個白花花的半圓被擠得從寬松的領口冒了出來,而少婦的兩只胳膊努力向中間靠攏把這兩個半圓中間擠出一條深深的溝壑。
刀鋒感到自己的鼻腔一熱,似乎有什麼從里邊流了出來,身體的某一個地方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他一連說了幾十遍猥瑣,實在之猥瑣還是沒有壓下去自己心中的騷動。因為他感到自己下面好像頂在了某一個溫潤的地方。
少婦的臉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柔潤的嘴唇上下嗡動了下,刀鋒听到了幾乎細不可聞的幾個字在他的耳邊響起︰「流氓!」
听到這兩個字刀鋒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這能怪我嗎?我也不想,要不是你穿的這麼暴露,有緊貼著我,我的身體能有這麼大的反應?
很多時候刀鋒看上去是一個臉皮厚的連子彈都打不透的流氓,其實他還算是一個比較單純的牲口,至少現在他只有凌薇一個女友,並且只是和凌薇有過那種關系,除此之外他連腳踩兩只船的念頭都沒有過。
刀鋒被罵了一句流氓之後,只好把眼楮向公交車的玻璃窗外張望,可是車廂內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道路彎道和上下坡的地方比較多,所以車輛便不時的上下顛一下或者左右搖晃一下,于是車廂內的人群就在上下顛簸和左右搖晃中跟隨著晃蕩著身體,這個時候刀鋒更是感到無地自容,因為他身體的某一部分還是跟少婦緊密地接觸在一起,而且接觸的地方在這種運動中還傳來異樣舒爽感覺,刀鋒的腦海中不可遏制地出現了和凌薇在一起的某一些場景,這麼一想,他身體某一部分就跟突出了。
少婦看著刀鋒的眼神完全變成幽怨的了,鼻翼微微地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隨著情緒的波動鼻翼一張一翕,呼吸竟然也變得有點急促了。好在溫度比較高,又在擁擠的車廂內,乘客都沒有感受到他們的異樣。
可是刀鋒卻實實在在體會到什麼叫痛並快樂著。從腰部傳來的痛感和下面傳來的舒爽感覺交織在一起,真是冰火兩重天啊!
就在這兩種感覺交替折磨著刀鋒的時候,公交車一個左轉,刀鋒竟然在身體的晃動中噴射了,刀鋒想死的心都有了,無奈地看了看對面的少婦,嘴角向兩邊一咧想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可是他感到自己的笑容肯定比哭還要難看,因為少婦看著他的眼神不光是幽怨,更多的則是羞怒。
少婦看著刀鋒很是無語,對面這個看上去略帶著一絲墮落蒼白的牲口,竟然在這種情況之下抵住自己的身體噴射了,而且自己的身體居然被他帶動的起了反應。
兩片濡濕透過薄薄的衣衫混合在了一起,兩個人的目光一觸之下迅速地分開,刀鋒感到自己變得比以前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