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再近一些,已能听見兵器交擊的連續撞擊。讀看看二當家緊了緊手中武器,加快腳步。這年輕的二當家使的是雙手武器,右手是比短劍略長,長劍略短的細劍。剛才和金彪的對戰中可看出其以刺擊騷擾和抵擋招架為主。左手是一柄短匕。
這樣的搭配極具迷惑性,金彪剛開始就是將主要注意力放在細劍上,弄得好一陣手忙腳亂。此位二當家的短匕才是真正的絕活,短匕在手掌,手指,手背上像是蝴蝶翻飛,又是左手使出,驚艷難測。
冷陽二人也稍微加快腳步,進了寨門時,卻發現二當家的正傻呆呆的站在前方不遠處,一動不動。二人心有疑惑,此人為何不去救援,反而發起呆來?這時兵器交擊聲驟然降低,兩人幾步躍至二當家身旁看去,俱是一呆。
一個虯髯大漢,舞著一柄似青龍偃月刀一般的長柄大刀,長有近丈,揮動間,有斧之威猛,刀之豪霸。可現在卻空有一身本事,已如深陷泥沼,難以施展分毫。初看時,此漢縛手縛腳,踉踉蹌蹌,每次的攻擊一到中途不是變形走向就是勢已減半,毫無威勢。
可再細一看,卻是此人身上纏繞著無色水流,正在流動。如繩索縛遍全身,似一條無始無終的巨蛇在大漢身上纏繞。纏著腳,纏著腿,纏著腰,纏著胸月復脖頸,手臂伸直頭顱。詭異的是大漢的衣服仍然干燥。或許虯髯大漢一開始還能憑著強大的實力掙月兌,可是這種隨時改變大小方向,讓人難以捉模的困擾,對體力,心力的消耗極大。更何況還有一個狀若瘋狂,似不懂絲毫防御的劍客,在不斷騷擾。
冷陽他們看到時,這劍客已經站了絕對的上風,劍去無形,長有數尺的真氣凝形劍芒已直刺虯髯大漢胸口,那些纏繞的「水蛇」自動避開,毫無滯礙的將虯髯大漢刺了個透心涼。
更讓冷陽這三個觀者感覺驚怖的是,那些流動的遍及大漢全身的無色水繩從胸口傷痕鑽了進去。從背後的窟窿中,被稀釋了的血液決堤一般涌出。此時大漢仍然昂顯得詭異殘忍。
武師的頑強生命力也沒支撐他多久,這短短時間內,他體內血液怕都已經被水換透了。
「乓當」一聲,大刀兵器落地,虯髯大漢雙目圓睜,站著停止了呼吸。
「水之掌控,此人居然擁有頂級玄藏‘水之掌控’!」雙手持著兵器,本想與大當家聯手的二當家,這時站著動也不敢動,嘴里失聲叫道。
那劍客身上也有許多傷口,卻一點血水都不流出。其持劍右臂有一巨大刀傷,血肉翻卷,血管斷裂,可那些血液卻仍然「有條不紊」的循著原先的軌跡,從虛空中貫連流通。仿佛從有軌管道升級到了磁懸浮,這情景詭異而恐怖。
劍客也不去理會這些傷口。從納戒中取出一個巨大的空木桶,那些本已被血液「污染」的水流再次變為無色,「乖乖」的蛇形而回。最後將空木桶裝的滿滿的,卻還有一部分多出來的撒在了地上。劍客臉上露出可惜的神色。
冷陽幾人心中異樣,他們都已經猜到這多出來的清水是從何而來。
這些日子翻閱「寶藏識辨錄」,冷陽知道,從整體而言,身藏,神藏,玄藏這三類寶藏,最大路的自然是身藏,最珍貴的就要屬玄藏。雖然身藏也有「玄無聖體」這樣的頂級寶藏,卻掩蓋不了整體上的偏低偏差的評價。
後天武師還不能化虛為實,即使掌握了「水之掌控」,也不可能憑空化出水來。但也極易解決,就像這個劍客,帶一桶就行了。其比之身藏,甚至神藏都更加難測。此兩種寶藏,一旦開啟,能力就是確定而固定的。而玄藏不同,它可以融入更多個人喜好和特點,比如「水之掌控」,既可以使之化為無形之水箭,也可一定程度的治療同伴,也可如此人般困擾敵人……方法多種多樣,盡可由心!
這還僅是「水之掌控」于「用」的表現,更重要的還有「體」的內在。它可以極限的提升武者修煉水屬性功法、武技的天資。「體」「用」二道俱是超一流,是頂級寶藏中的頂級寶藏。
二當家對其了解程度雖還不及冷陽的一半,卻也已使他心中升起完全的絕望。大當家武師第六重圓滿的修為,都如此輕易的被擊殺,自己修為第六重中期,先前的戰斗真氣精力又有極大的消耗,如何是對手?他連對戰的勇氣都無。
這時劍客撿起虯髯巨漢身旁的劍鞘,看向二當家的,毫不廢話,直奔主題道︰「你是這里的二當家,也接我挑戰!」說著就將劍鞘扔了過來。
冷陽看的啞然,想不到這麼冷血瘋狂的劍客,居然也有迂腐的一面,恪守劍客的禮儀?二當家的可沒心情想迂腐不迂腐,這飛來的劍鞘在他眼里就是催命的符,勾魂的鎖鏈,剛才劍鞘在大當家身旁,他接了,他死了!
「不能接!不能接!」心中轉著唯一的念頭,劍鞘近身時,身子本能的劇烈地往下一蹲。大概都是萬事開頭難,第一步已邁出,他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順勢就「噗通」一聲,雙膝狠狠跪在了地上,身子前伏,腦袋也死死的磕在那,沒一點起來的意思。雖一語未發,也沒出聲求饒,效果卻更勝于此。
劍客就是一愣,在他想來,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就像剛才的大當家的,那才是真正的好漢,真正的武者!怎麼能這樣,此人怎麼能這樣?
看著這人頭磕于地,白女敕白女敕,修長修長的脖子就在眼前,隨意一劍,就可分離。可他如何能砍下去,如何舍得砍下去,這簡直就是侮辱自己的寶劍!劍客有種吞了一只蒼蠅的厭惡,一腳踢出,都懶得再看一眼,仿佛對著一坨狗屎般的罵道︰「滾一邊去。」
他這時的精力也已不在二當家這,正眼色發亮的看著又一位虯髯巨漢。大當家是好漢子,這位看起來卻也不差。
冷陽在旁一臉苦色,這戲法變得!他們師兄弟二人本就站在二當家稍後位置,誰料到那劍客會扔劍鞘挑戰,而二當家又果決的趴地上了。如此就把他們凸了出來,冷陽自然的往旁邊一閃。雖然不怕,可他也不想莫名其妙惹得一身腥羶。
可金彪這小子,不知是故意,或者隨意,反正,他伸手接住了!
他接住了!劍客也是一陣興奮。雙目緊緊的看著金彪,劍提右手,左手突兀的出現一個大木桶,水汪汪的清澈,水浪搖晃,卻根本不濺在地上。
造型看起來有些滑稽,可冷陽卻只覺發冷。迅速攔在了兩人之間,對劍客道︰「你是真瘋狂還是假瘋狂,咱們只是路過于此,和你素不相識,你這是干什麼?」
劍客雙目放光,一眨不眨的盯著金彪,嘴里道︰「我的實力現在是第六重初期,每一次的提升都沒借用一點丹藥之類的外力,全是我一劍一劍殺出來的。我挑戰實力更高的人,他們能給我更大的壓力。而這,是我成長的動力!」
冷陽拍了拍腦袋,看來這人是真的瘋了,道︰「這還不簡單,我們正要去紫洛城呢,你和我們一塊去吧。到時你只要往街上一站,不用你開口,我幫你吆喝,說‘今有無敵劍客來此會各路英雄,是男人的上來一戰’,到時你絕對不缺對手的。」
劍客雙眼翻白,「嗤」的一聲冷笑︰「你當我是白痴?找死和找壓力我還分得清,而且,我也不可能踫上修為比我高的人就向他挑戰。我的規矩是,我扔劍鞘給誰,誰就和我戰斗!」
冷陽皺眉道︰「可你扔的分明是他!」冷陽眼楮看了眼二當家,這家伙現在還把頭磕在地上動也不動,他是怕自己要是站起來或者逃走礙了高手的眼,給順手解決了,那才叫死得冤枉,所以還是繼續當一坨狗屎吧。這時听到冷陽之言,知道說的是自己,身子就止不住狠狠一顫。
「憑他?」劍客看也不看一眼,道︰「如此沒有擔當和勇氣的武者,根本不配!何況,接劍的可不是他。不管無意有意,既然接了我的劍,那就和我戰斗,」
「這,是我的規矩。」劍客最後總結道。話語一點都不重,卻似已傳達出山岳難撼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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