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過去,朝顏國最年輕有為的太子更加氣勢逼人,一身淡黃太子袍,腰束玉帶,襯得身軀挺拔軒昂。讀看看址那高挑的眉眼一顰一顧間,亦透出睥睨天下的英睿霸氣。他掀袍而入,立時奪去殿內所有光彩,就連那些個宮女們都頻頻偷瞟,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
朝顏眼楮一亮,正要起身,卻有人比她搶先一步,漱繪迎上去甜膩膩道,「漱繪見過太子殿下!」身姿搖曳,眉目含情。朝顏怒意上來,賭氣坐著不動了。
趙叡一進殿目光就落在她身上,見她嘟著小嘴兒生悶氣,知道定又是跟漱繪這女人拈酸吃醋,心下暗暗歡喜。
一番禮畢,下意識向她身邊去,但注意到母後驀然變冷的眼神,心中一 ,又不動聲色縮回腳,在另一側坐下。漱繪也緊跟著移過去。朝顏更加惱怒,狠狠瞪了漱繪一眼。
各自坐定後,皇後不緊不慢地寒暄道,「叡兒這陣子不是正安排圍獵的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趙叡亦不慌不忙道,「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想著好幾日不曾向母後問安,所以過來看看。」
事實卻是只處理到一半,听說朝顏被喚來,他也借機而來。這兩年母後對他管制愈發嚴苛,甚至十天半月都不容許他踏進朝顏宮,他只能處處給自己尋找機會,偶爾有幸看他的顏兒兩眼。
皇後無可無不可地睨他一眼,又問,「時間定下了?」趙叡答,「是的,定在半月後啟程,那時天氣會稍稍涼爽些……」
朝顏賭氣賭不下去,性急地打斷他道,「太子哥哥,顏兒也要去!」
若是她隨行,兩人就比在宮中自由許多,趙叡也能有更多機會與她接觸,是以最能揣測母後心思的他早就暗暗將韓子玉列入伴駕官員名單。但他此時看著她緊張期待的小臉兒,只是不動聲色道,「這個還需看母後的意思。顏兒如今不同往日,已有婚約在身,若是隨意拋頭露面,會被人說閑話的……」
朝顏看不出他是假裝,听到向來最疼寵自己的哥哥竟說出這種敷衍話,幾乎掉下淚來,當著母後的面,又只能咬唇強忍著。漱繪見她受到冷遇,心中大快,但在趙叡跟前,一絲不敢表現出來。
皇後這才淡淡道,「行了,顏兒隨行與否等子玉回來再說。」卻是不願再討論這個話題。漱繪本想問一下自己的事,見此,也不敢多嘴了。
這時,金釧銀釧端來消暑水果,嫣紅的西瓜塊擺放在荷葉形碧玉盤里,煞是喜人。
漱繪也被賜了座,幾人邊吃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朝顏木偶一樣悶坐著,動也不動。
趙叡眼楮時不時注意她,見她心傷,心像被一只惡意的手揉弄,難受之極,卻又不能出言安慰。
「顏兒怎麼不吃?這里比不得朝顏宮涼爽,正好吃幾塊西瓜降降熱。」皇後終究不忍心,一邊用帕子擦拭她額上沁出的細汗,一邊溫聲道,然後用竹簽子叉起一塊親手喂到她口邊。朝顏張口吃下,眼圈通紅。
趙叡沒坐多久,就起身要走。漱繪還想留下看這公主的笑話,但被趙叡銳利的目光一掃,嚇得一哆嗦,慌忙也跟著告辭。
「顏兒啊……」兩人一走,皇後的神情就淡下來,聲音地緩地喚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