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為了兌現承諾,太子命隊伍加快行程。請記住我如此長途跋涉,眾人已是疲憊不堪,人人怨聲載道,但也希望能盡快到達行宮,只能強撐著悶頭趕路。
白家姐妹閑來無事,在車內打起舌戰來。
白瓔珞用手肘回她一記,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戀慕人家,故意在車里叫得震天響?人雖然引來了,可是結果,人家連理都不願理你!」
白蓮蕊一開始確實對威名赫赫的霄王傾慕不已,但一轉眼功夫已芳心他顧,現在她心心念念的已變成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男子!反唇相譏道,「不管你怎麼說,反正像你這種沒頭腦的妮子只能撿我破鞋罷了!」
白瓔珞氣得俏臉通紅,大怒道,「你竟然把霄王比作破鞋?你以前是怎麼說他的……」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一頓,竟停了下來。兩人紛紛掀簾子察看,發現整個隊伍都變得遲緩。
「怎麼回事?」白瓔珞問前面的車夫道。
「回小姐,似乎是前面有人生病了,正在讓太醫听脈,所以需要安靜。請記住車夫規規矩矩回道。
又有人生病了?一個人生病,一萬人都要停下候診,什麼人竟這麼大派頭?
昨天太子抱著那位小公主上馬的情形涌現出來。白蓮蕊不禁暗暗疑惑,難道是那位小公主?不動聲色對車轅上坐著的丫鬟道,「小卉,你去前面打听打听,看看誰病了。」
丫鬟機靈地跑去,又很快回來,果道是公主病了。
這時,她的心思迅速活絡起來。父親帶她們來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讓她們能趁此攀上門好親事。在這一點上,她與父親不謀而合,甚至比父親想的還要高遠。她一向心高氣傲,覺得只有絕世無雙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
與霄王不同,那個人身份尊貴無比,不好接近,只能制造機會。現在公主生病就是一個大好時機!
思定,便以探病為由,讓車夫催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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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馬車內。
為了保持空氣通暢,車門車簾都被打開,車內只有一名太醫、太子趙叡和婢女嵐兒。其他婢女太監及守護馬車的侍衛都候在外頭。
太醫診完,捻著胡須道,「想是昨日受驚,動了心神,休息幾日就沒事了。」
趙叡知他有話還未說完,挑眉不耐道,「還有呢?」
太醫眼神瞄來瞄去,見車外的人都豎著耳朵听,故意壓低聲道,「其實公主殿下還有一種病,而且時日不短,若不盡快根治,郁積于心,恐會落下病根……」
趙叡心中一沉,以為是什麼大病,緊聲問道,「什麼病?」
太醫卻捻著胡須呵呵笑起來,神情放松道,「相、思、病!以微臣看,太子殿下還是盡快為小公主完婚吧,公主和駙馬聚少離多,想是相思成疾……」說著說著,察覺太子殿下臉色黑沉沉的,霎時不敢說了。
趙叡的失態只是一瞬,隨後不動聲色道,「知道了,你下去開藥吧。」
公主思念駙馬,理所當然,太醫想不出這太子為何不快,但剛才那臉色確實嚇人得緊。听他如此說,連滾帶爬出了馬車。
趙叡哪里會不知道懷里的人兒真正思慕的是誰,眼角掃見車外的人都伸長脖子探看,登時又一陣怒火上涌,厲斥道,「都守在這里做什麼?滾回去繼續趕路!!」
眾人作鳥獸散。
只有白蓮蕊還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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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顏此時幽幽轉醒。從昨天開始她胸口就一陣陣泛疼,今早竟昏厥過去。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想起身,全身軟綿綿的,竟沒有一絲力氣,抬頭望見哥哥難看的臉色,吃力開口道,「哥哥,顏兒怎麼了?」
怒意過去,心中疼惜,趙叡模了模她沒有血色的臉蛋,隨口道,「只是中暑,休息一下就好了。」說著,飽含警告地盯了旁邊的嵐兒一眼。嵐兒立即領會其意,她口風緊,絕不會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