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琉璃之國有朝顏 圓房(3)

作者 ︰ 滿目山河空念遠

王爺王妃成婚半月依舊沒有圓房,身為姬妾的她原本應該高興,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如此。那個人竟然沒有踫她?兩人明明同床共枕這麼多天,她也看出那人對她迷戀不已,可是,他竟忍著沒有踫她!?而且,那個人讓她找圖……

「許夫人有什麼好的想法嗎?」她壓下心底的震驚,不動聲色問。

許馥馨冷淡道,「很抱歉!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說完轉身就走,似乎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多呆。

「喂!你這個賤女人……」姚黃對著她後背忍不住喝罵。

但許馥馨很快就走出這片污穢之地,也將背後的辱罵拋之腦後。

「姐姐,王爺竟然沒有踫她,是不是那個公主有什麼問題?」姚黃見她走遠,只得省下力氣,回轉頭跟姐姐商議。

不是!因為王爺在找圖!他從來只將女人當做發泄工具,卻絕不會去享受事,怎會突然想去看哪種書呢……

「難道王爺是打算跟她圓房?所以先找圖來看看?」看著姐姐不贊同的臉色,姚黃又猜。

「或許……」魏紫淡淡吐出兩個字,既然他對她那麼迷戀,那麼愛惜,如此費盡心思極有可能。可是,為此而不惜讓愛惜的人獨守空房不是更奇怪嗎?她還是覺得哪里不對。還是先為他來找,看看他作何之用。

思定,她立即吩咐人去府外找書。

看著那下人去後,姚黃想起上次幽茗居的談話,忍不住抱怨道,「姐姐,王爺上次為什麼故意羞辱我們呢?」

魏紫凌厲的眼神淡淡掃她一眼,道,「王爺不是在羞辱我們,而是在提醒我們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身為低賤的藝妓,能在王侯將相之家有如今的風光,已是三生修來的福氣,所以王爺勸我們要識趣!」雖然如此說著,眼底深處卻是濃濃的屈辱與不甘,為什麼她天生低賤?憑什麼他們天生高貴?

姚黃微微失落道,「王爺不喜歡我們了嗎?」

魏紫的眼神驀然變冷,直直盯著她道,「喜歡是你我這種身份的人能夠奢望的嗎?忘了當初進府時我跟你說過的話了?」

姚黃面色微變,深深低下頭去。請記住她沒有忘,姐姐曾告訴她,不能愛上那個人,也不能相信任何人,後者她可以輕易做到,可是前者卻是努力也做不到……

魏紫幾乎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命令道,「這幾天你不要再去幽茗居了,給我留在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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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王爺請王妃到書房去讀書。」朱閣從外面回來,帶回古怪的話。

「讀書?」真是奇怪!那個人好幾天不理她,竟然突然請她到書房讀書?「讀什麼書啊?」她忍不住問道。

朱閣搖頭道,「不知道,想是王爺想念王妃了吧。」兩人以前黏在一起什麼事都干不了,這次好幾天不見,能安下心讀書才怪呢,讀書應該只是個托辭。她暗暗想。

朝顏一想也是。連忙讓人打扮一番,一刻不停地往書房去。她恨不得立刻飛到那人身邊去,是以走得飛快,幾個婢女都被她遠遠拋在後頭。她沖進花園,經過那人練劍的湖邊,走捷徑直奔書房。

「王妃這是要去哪里呀?」這時一個紫衣女子攔住去路。

她不認識這人是誰,但看穿著也不像是下人,由于急著想見那人,簡單拋下‘書房’兩個字,繼續往前走。

「去書房做什麼呢?是王爺召見王妃嗎?」紫衣女子竟然也跟著她。

「嗯,讀書!」她隨口回道。這女子很漂亮,她不由多看了一眼,然後就提著裙裾跑遠。

「讀書……」紫衣的魏紫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緩緩重復著這兩個字,終于明白,原來他費盡心思,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這位小王妃。

看來,他真是太偏心了!

從來高不可攀的一個人,對任何女子都不假辭色,本來她也習慣了,可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異數,王爺,您讓我們情何以堪呢!

她從小在世俗中模爬滾打,什麼罪都受過,二十年的風霜歲月,將她磨礪成一個精于世故的女子。她遇到過無數男子,他們逢場作戲,她也不敢索要他們的真心。後來來到王府,爭寵、爭權,爭一切可以爭的東西。她的人生是如此的忙碌,以至于從來沒有時間靜下心來想一想,自己是否曾對某一個男子動心。

但在這一刻,她動心了。原來那個人是有心的,可是那心卻不是給她的。她羨慕,她嫉妒,她忌恨!

為什麼不能給她?為什麼不是她?難道就因為她身份卑微,連被愛的權利都一並剝奪嗎?剛剛訓斥過姚黃的她竟開始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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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書房門離自己越來越近,朝顏緊張得握緊了拳頭,那個人仍舊在生她的氣嗎?那個人喚她來做什麼呢?她想從下人臉上看出點跡象,但不可能,因為書房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空蕩蕩的,以至于她都有些懷疑里面是不是有人……

‘吱呀——’

她鼓足勇氣,打開房門。一眼看到那人,她呆住了。

那人一襲輕袍緩帶,笑意盎然,端坐在書案後,似乎專為等她。一見到她,便招手道,「顏兒,過來。」

他竟沒有生她的氣?她驚疑不定地走過去。

「來,到本王懷里來。」他展開袍袖,不無歡快道,像有什麼喜事一樣,笑意不斷。

朝顏依言靠進他懷里,仰臉兒望著他,疑惑道,「夫君要做什麼呀?」

寧琊看著她懵懂無知的模樣,低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道,「顏兒想圓房麼?」

她立即想起上次被嘲笑,連耳朵都紅了。

「今天為夫讓顏兒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圓房。」寧琊又在下巴落下一吻。

真正的圓房?她還來不及疑惑,那人便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本書冊,平攤在她面前。她順著望去,不禁驚訝,「他們……他們怎麼不穿衣服?」難道是她看錯了麼?那畫上明明是一男一女,竟然還抱在一起!她不敢多看,連忙害羞地背過臉去,這人怎麼會讓她看這種畫呢?

寧琊將她腦袋擺正,指引道,「顏兒不想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嗎?」

好奇之下,她不由又望了一眼。這一望,就再也收不回視線……

過了許久,她突然覺得身體燥熱,這個人的氣息過于濃郁,這個人的眼神過于熱烈,在她腰間的手也過于灼熱……總之,一切都變得不對了……

「顏兒懂了麼?」寧琊低著頭看著她臉頰一路紅到耳根,笑問。

「我……我……」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我要走了!」她用力掙出他幾乎令她窒息的懷里,沖出房門。

寧琊望著她背影,還不禁惋惜,要是再配上聲音就好了。不過,他聰明的小王妃似乎已經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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