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莊嚴劫 017 通神師

作者 ︰ 紫郢

摩竭族是一個還沒有完全開化的種族,甚至停留在奴隸社會,摩竭王就是最大的奴隸主。同時他們受到南面重陽國的影響,又有些封建社會的特征,摩竭王手下又有十位摩竭公,分封建制共同統治這八百里摩羯地。

摩竭族很是羨慕重陽國的輝煌富有,所以趁著重陽國內憂患重重,時常組織軍隊向南侵略重陽北方的幽雲二州,搶回來瓷器綢緞,各種先進的用具,還掠奪人口,分配給摩竭王和十位大公做奴隸,男的下地干活,女的上床干活,日夜壓榨。

因為多次入寇搶劫,也促成了一些文化交流,摩竭族對明既羨慕又自卑,口氣里對軟弱的中原人不屑一顧,但對中原的聖賢卻又極為尊敬向往,尤其是僧道兩教,以前有一位摩竭王就曾經在劫掠的時候,半劫半搶地帶回來一個道士,請他為自己的臣民講解聖賢經典,那個道士就是現在的雨祭祀。

所以當通神上師走進摩竭地的時候,受到了極為隆重的歡迎。

摩竭王親自率領大臣出來迎接,請他跟自己同乘一座花輦回到摩竭王宮,派十二名美女奴隸侍奉款待,還命人搭建法台,請這位法師講經。

通神上師被這樣出奇的熱情弄得驚喜交加,當眾表演了一番天眼天耳的神通,不用打開蓋子,就能看到鐵甕里裝的是什麼,甚至直接說出一堆豆子的數目︰「我擁有七十二種小神通,三十六種大神通,這次來北方,是見這里眾生根器成熟,特地來這里引渡你們,共同離苦得樂,證無上佛道!」

摩竭王問︰「我們也能像老師您一樣擁有這樣的神通嗎?」

通神上師︰「當然!只要你們依教奉行,放下萬緣,一心隨我修煉,就一定能夠通曉種種神通,像我師祖,神變王如來,就能已經修煉成三千大神通的大圓滿境界,他老人家修成丈六紫磨金身,萬劫不壞,與天地同在,所到之地,處處甘霖,時時光明,種種好處,說不勝說。」

當晚,摩竭王留通神上師在宮中留宿。

第二天,法台還沒有建成,通神上師說︰「人身難得,佛法難聞,我們要時時精進,不能虛耗光陰,更不能因為沒有法台就不去講經。」他從懷里拿出一座黃金寶塔,置于地上,一聲咒語,那塔放出沖天金光,拔地而起,瞬間長到十余米高。

通神上師飛上寶塔第三層,盤膝坐下,天上普降甘霖,隱隱有無量妙音傳出︰「今天我為你們講授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此經乃是我們師祖,神變王如來所講。神變王如來與正法明如來一母所生,一萬年前,是正法明如來的法運,自他滅度後萬年,如今是我佛神變王如來在世說法,這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正是神變王如來所講,當時我師父已經修成一千種大神通,在虛空之中,听佛,得神變三昧,這經是成佛的關鍵,你們一定要細細听講。」

他每說一句,口中都噴出一道金光,天上有金花下墜,地上涌起車的金蓮,摩竭族人一個個都上了金蓮坐下,听他講經,雖然听不懂具體講的什麼,只覺妙不可言,從頭到腳都舒服無比,身心俱暢。

他講了一個多時辰,聲音能傳百里,先前听經的紛紛坐上金蓮,後面還有許多人從四面八方趕過來,一到這里,听聞佛經,立即被其吸引,坐上蓮台。

到後來天花亂墜,異香飄滿空中,摩竭王帶頭跪在叩拜,甚至淚流滿面,高聲疾呼︰「願我佛慈悲,渡我苦難!」

雨祭祀去拉摩竭王︰「大王!我們信奉的是摩竭神,你轉信這和尚,萬一引得神子動怒,降下災難,咱們可就完了。」

摩竭王一把將他甩開︰「世界上只有我佛如來才是真神,是擁有無量神通的大能的神,摩竭神不過跟我們一樣,享受比較大的福報,等他福報享盡,也要墮落,如何能跟成佛相比?」

雨祭祀還要再勸,塔上通神上師做金剛獅子吼︰「妖道,休要禍亂正法,如今真佛在此,你還不皈依,更待何時!」說完伸手一點,在雨祭祀腳下生出一朵黃金蓮台,花瓣上金光四射,形成九個花瓣似的光膜向上閉合,就要將雨祭祀困住。

這雨祭祀是許丹青的記名弟子,修道幾十年,經驗可比葉劍靈豐富多了,他一見腳下金光閃現,立即祭出自己溫養了一輩子的八卦刀,共是八口無柄金刀,在身體周圍排成八卦形狀,飛速旋轉,將金光花瓣切開,身子乘風而起,向聖山飛去。

「佛光普照!」通神上師高聲頌喝,半空中落下一只金光大手,緊隨著雨祭祀身後抓去,「你便是有再大的神通,也逃月兌不了我佛的手心!」

「混賬魔僧,焉敢在我這里妖言惑眾!」摩竭聖山方向忽然落下一只水氣騰騰的大手,讓過雨祭祀跟金光大手抓在一起。

「砰!」精粹的能量相互撞擊爆炸,天地為之震動。

葉劍靈凌空跨風而來,伸手虛抓,凝出十余顆癸水神雷,打向金剛塔。

所謂癸水,即是大海之水,癸水神雷是凝結大海水的精氣煉成,蘊含大海磅礡無匹的力量,雖然並不如金系雷法那樣閃亮耀眼,也不如火系雷法聲勢狂暴,響起來只是悶悶的,其中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轟隆隆數聲悶響,整座金剛塔被炸得左右搖晃,地面都開始發抖。

葉劍靈懸在空中,向下面的摩竭族人喝道︰「還坐在那里干什麼?」

摩竭王大聲疾呼︰「我們已經決定皈依我佛神變王如來,你與我們一樣,同為六道輪回眾生,也有喜怒哀樂,也有生老病死,憑什麼讓我們拜祭你?我們皈依我佛,已得極樂自在,你不如也過來一起皈依……」

「放屁!」葉劍靈肺都要氣炸了,下面通神上師穩住寶塔,雙掌合十︰「神通萬法,降伏外道!」渾身金光大作,金剛塔頂上有明珠放光,那些金光凝結如有實質,仿佛銅牆鐵壁一般罩落下來,葉劍靈很快就被擠壓得喘不過起來,手腳都被禁錮,隨時都能被碾成粉身碎骨。

「你這妖童,詐稱神王,迷惑世人,如果現在皈依,我也不虧待你,讓你在我座下,成個善財童子如何?」

通神上師以為大局已定,還想將葉劍靈收服,口中念誦大渡化真言咒,瞬息之間,變得寶相莊嚴,讓人心生向往,這一手懾人心魂,能令頑石點頭,魔鬼皈依。

然而葉劍靈放出了體內的黃泉劍。

「嗆!」周圍堅不可摧的金光屏障立時冰消瓦解,葉劍靈伸手一指,黃泉劍放出百米劍氣,將整座金剛塔罩住,成蛇形纏繞,向上絞動。

「咯吱吱……砰!」整座金剛塔被黃泉劍絞成碎片,散成漫天金光。

雲氣四射,呼聲乍起,許許多多的人鬼妖魔,都是被通神上師度化,平時在塔里念經的,這時失了依托,全都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妖童作死!」金剛塔一破,那些金蓮天花全都消散無形,通神上師被破了吃飯的行頭,氣得破口大罵,將脖子上的一百零八顆佛珠打出來,他這佛珠是用西方菩提木所制,每一個上面都刻有佛門真言咒,也是一件很厲害的寶貝,平時收妖捉魔,無往不利,只是今天遇上了虛靈寶器還是不夠看,直接被劍氣絞成灰渣,緊跟著黃光往下一落,連和尚一起殺死。

被迷惑的人們如夢初醒,摩竭族人這才知道他們所信奉的神的偉大,紛紛跪拜懺悔,葉劍靈知道他們受和尚魔法蠱惑,也不怪嘴,直接擺手讓他們退向王宮,持劍對上那些從塔中散逸出來的生物︰「你們都是哪來的?」

那些生物也是迷迷怔怔,互相對望良久,才有一個年輕的和尚走出來︰「我們都是被那通神和尚收服誘惑的,有的是妖,有的是鬼,被收在金剛塔里,每天念經修佛,為塔加持願力,也不知怎麼地,就覺得其他都是累贅,只有佛才是真神。」

「我這里是摩竭國,通神和尚已經被我殺了,你們已經自由了,這就走吧。」

那些妖鬼人怪齊聲謝道︰「多謝上師解救!」之後紛紛散去。

那些有法力的妖鬼走得快,剩下二十四個人類和尚卻不知要到何處去,過來求葉劍靈︰「我們原來都是大梵國的苦修士,因佛教起源于大梵國,通神上師特地渡化了我們來收做弟子,每當他為人時,我們都出來扮成他座下護法,如今已有幾十年,家鄉物是人非,我們也回不去,懇請上師留我們在這里修行。」

葉劍靈有些意外︰「你們既然都是修士,如何回不去?」

二十四人一起拜伏于地︰「我們見人生,多苦多災,親人別離,自身病痛,刀兵加身,苦不堪言,一心追尋解月兌之路,只是散盡家財,隨緣流浪,臥霜飲雪,啖糞沐尿,並未修成什麼神通法術,也沒有修成無量智慧,後來被通神和尚‘度化’,一直在塔中念那《大樂金剛不空真言三摩耶經》,當時還覺得佛力加持,妙不可言,現在想來,真的如同置身于幻夢之中。」

葉劍靈想了想︰「既然你們願意留在這里,那就留在這里吧,不過你們跟我摩竭族生活習性全部相同,不宜混居,就先住在我摩竭宮外的神坪上,去山西伐木造屋,替我做一些雜役事物。」

原來許丹青在摩竭宮里留下三十多名摩竭童子,個個都是俊美少年,平時在宮中都不許他們穿衣服,葉劍靈一來覺得不雅觀,而來他們還都是小孩子,有的比他還小,他實在不願意看著比自己小的孩子去做搬爐運水這樣的力氣活,正好現在有了這群二十多歲的和尚,听說原來還是專門吃苦耐勞的,留下來做雜役正好將那些小孩子都解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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