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她。剩下的,我自會處置。」那人的聲音悅耳低沉,音量不高,卻充滿悠遠深厚的力度,自然讓人信服順從。
易水寒以肅穆莊重的姿態,右手壓左手,舉手加額,深深鞠了一躬。
那人不閃不避,坦然自若地受了易水寒這一禮,隨後遞給易水寒一個匣子。
易水寒一眼認出那匣子不是用來裝寶器玉器,而是用來裝封印了的異獸的。
「這是共生類的毓又,你找機會悄悄弄到那只叫琥珀的獸身上,省的那家伙總是那麼沒用……」那人出乎意料的溫言里藏著深深的危險。
要不是實在不忍心照影傷心,那人有的是辦法讓琥珀自然而然地遭遇些「意外」或者「壽終正寢」的。
易水寒有些意外。
其實,琥珀過于弱小無用的事情,易水寒也想過,不過,他想的是找時間給照影另弄個漂亮強大又合用的獸……
那人嗤笑一下。
易水寒仔細一想,心頭就有了些羞愧。
星門主要做的就是異獸的生意。照影在門里也呆了些時日,不管怎樣,魁首總是寵她的,要送她強大的異獸當禮物也不是一次兩次,只是照影拒絕了而已。
易水寒明明與照影相處的日子遠比那人多,卻還不如那人了解她……
「別用你的想法拘了她。她適合的是清風明月隨遇而安,富貴榮華甚至揚名立萬或許對她都是束縛。你若要追隨她,就記得多思多想少管教。」
那人瀟灑一笑,已是擄了三具「替身」飄渺無蹤了。
易水寒在原地怔了一會兒,隨即麻利地易容變裝更買了能飛行的異獸風馳電掣地趕往永霄城。
永霄城。
當易水寒一亮出藥師的身份,他就被帶到了「德高望重」的趙大娘那里。
趙大娘是個白藥師,本領高超更兼仁心仁術,在這場瘟疫里活人無數。
易水寒也不多說什麼,盡職盡責地盡著藥師的本分。
足足三月,易水寒跟著趙大娘轉戰城里的各個角落,哪里有瘟疫哪里就有他們的身影。
瘟疫被擊敗,當一切漸漸走上正軌,普通的大夫就足以應付一切的時候,趙大娘跟易水寒在一個夜里就悄然離去——
「怎麼了?」乘著異獸飛了沒多遠,易水寒就發現照影一個勁地往下看。
「想找個地方洗澡,還想把這身皮換下來。」依然一副老大娘打扮的照影坐在琥珀身上不自在地撓撓頭發。
三個多月以來因為瘟疫的事情忙的連覺都顧不上睡,更別說沐浴清潔了。能記得隨時用藥消消毒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該死!三個多月沒洗頭發沒洗澡,她都覺得自己快發霉了。
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想不了那麼多,一有了空暇,照影自個兒都對自身的邋遢勁兒感到羞愧難當。
易水寒倒是對照影更多了幾分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