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殷離辦公室出來我後我去找白熙,想問下他找到汪洋了沒有,今早他沒找我一起來學校讓我有些心緒不靈,干脆自己去問問他至少能安心一點。
可是出乎我意料,白熙居然沒有來學校,問他班上的人,他們也只是說他請了一天病假。我也不便多問什麼,就悻悻的回了教室。
難道汪洋出了什麼事?要不怎麼白熙連課都不來上了。
越想越覺得不安,我趕緊給白熙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我心急的問︰「白熙,听說你生病了,沒事吧?」
「我沒事,你放心吧。」白熙的聲音听起來很疲憊,有氣無力的。
「那……你找到汪洋了嗎?」
電話那頭白熙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事的,他可能去哪里玩去了,應該沒事的。」
「可是……」可是汪洋可能正被人追著打啊!
「沒事的,你別擔心,我現在有點事,晚點再打電話給你。」白熙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咬著唇想了一會兒,趁著下午上課的時間還沒到,匆匆收拾了書包就溜出了教室。從學校出來沒花費多少時間,我邊走邊拿出汪洋給我的手機,開機,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決定把我知道的找振宇說清楚,說不定振宇能找到汪洋的行蹤。
就算被他唾棄也好,我不能把汪洋一個人放在這麼危險的境地,那些個混混是什麼壞事都干得出來的,仗著自己未成年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如果汪洋真出了什麼事,我鐵定不會原諒懦弱的自己!
才開機立刻就接收了好幾條短信,我逐一看過,發現幾乎都是振宇和白熙發來的,無非是問汪洋現在在哪里,看到快回電之類的,還有一條是發到語音信箱里的,號碼並沒有記錄在手機里。
當時我也管不了什麼不的了,直接接听,卻不想傳來的竟是汪洋的聲音。
「我想你知道我是誰,如果你是施恩,你一定會找到我,你不來的話,我們以後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知道那些混混在找我,所以我不會在一個地方等你太久,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看了下留言的日期,居然是昨天晚上八點多,我嚇得心髒快停了半拍,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就算我猜得到他會躲在哪里,可是這麼久了他又怎麼可能還在?我頭疼的反復听了幾遍留言的內容,確定再沒有其他的內容了才把手機收口袋里。
「如果你是施恩,你一定會找到我。」
腦海里反復出現的都是這句話,我心里又急又慌,在這當口,我連自己這麼冒失的去找汪洋是對是錯也不管不顧了,我只知道汪洋現在需要我,就算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試探我,但是當時他額角的血絕不是假的,他沒必要為了試探我這個「叛徒」大費周章,他也不是那麼有心計的人。
我在九中附近找了個遍,別說汪洋的人了,就連他的影子都沒見到,我又跑去他家附近找,很意外的,我注意到幾個身穿九中制服的混混蹲在路邊聊天,這讓我心里很煩躁。
汪洋和我不一樣,他父母工作忙很少在家,所以他一直跟他爺爺女乃女乃住一起,去學校也要花不少時間,那時我問過他為什麼不去離家近一點的學校,他說他戶口上寫的是他父母的住址,劃學區的時候就被分到了八中,後來因為打架才轉學的,可是又不能跨學區,只能到四中。
在他爺爺女乃女乃眼中他一直是個好孩子,他也不願意讓他們知道他是不良少年,以前每次打架受傷都是我跟振宇幫他蒙混過關,既然如此,他根本不可能這樣回家。
那……他會不會回他父母那邊了?
幾乎是立刻,我否定掉我的這個想法,汪洋跟他父母關系不怎麼好,再加上他現在受了傷,更加不可能去他父母那邊挨罵。
咬著指甲我努力冷靜下來,既然說是我會找到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是我這麼不熟悉的九中附近呢?
我腦中靈光一閃,馬上轉身往車站跑,汪洋認準了我就是施恩,那我跟他的交集除了四中還會有哪里?瞧我這笨的!我忍不住敲自己的腦袋。
坐上開往城東的公共汽車,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說要晚點回去,沒說幾句話手機就自動關機了。
我操!
我咬牙切齒的大罵了句粗口,驚得車上的人都回頭來看我,坐我旁邊的小青年怯生生的瞟了我一眼,被我一瞪,立刻縮成團狀物。
我又啐了一口,媽的,哪來這麼娘娘唧唧的男人?
汽車開到四中附近有站台,我下了車,站在始終停留在我腦海里的地方,呼吸著熟悉的空氣,這里的一切就像昨天一樣未曾改變,就連四中大門上的爬山虎都還是這麼郁郁蔥蔥。
我就這麼穿著清澤高中的校服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四中門口發出感慨,唉,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余光瞟到門衛室有人影在晃動,我模了模鼻子灰溜溜的跑了,不是四中的保安有多麼令人膽怯,而是敵人對我的了解程度讓我沒有重見故人的勇氣,要知道四中的保安我都他們干過架,也不知道換人了沒有?
我頂著遇上熟人的危機在四中附近亂晃,還跑到我以前住的地方看了看,雖然我沒敢靠近,不過我看到新搬來的住戶正很愜意的在院子里逗著一個剛會走路的小孩,小孩咿咿呀呀的笑著,讓我鼻酸,這地方我也曾經住了十幾年啊,現在居然說搬就搬了。
別看我表面上是很無所謂的人,可我自己知道我骨子里念舊得很,小時候那些很老舊的玩具我都舍不得扔,還有中考之前施楚送我的手表,雖然後來被我掉水里,走得也不準了,可是直到現在它還待在我的書桌上繼續工作,大概一般人早扔了吧?
我嘆氣的在我以前住的居民區轉了兩圈,還是沒有收獲,就連以前振宇和汪洋被堵的巷子我也去看了,可是根本沒有汪洋的影子。
看著太陽下我的影子一點一點的傾斜,我突然覺得很累,汪洋的信任和振宇的猜測讓我覺得疲憊不堪,自己的不坦率也讓我覺得心里堵得慌。
我買了瓶飲料坐在四中斜對面的台階上大口大口的喝著,我不敢靠太近,四中的門衛幾乎都認得我,就連門衛室旁邊的小賣部和書報亭的老板也都認得我,說起四中施恩,別說方圓百里至少方圓五十里誰不知道?
我現在真是無比後悔自己以前那麼愛出風頭干嘛?搞得現在買瓶飲料還要多跑兩條街去大超市買,純屬吃飽了撐的。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坐了十分鐘左右,學校里傳出悅耳的鈴聲,沒幾分鐘就看到三五成群的學生從學校里如潮水般涌出來,臉上表情有開心的,有低落的,有興奮的大聲說笑的,有冷漠的充當听眾的,每個人的表情都不一樣,卻都帶著稚氣,就像當時的我們。
我沉默的坐在台階上看著,然後注意到有人開始往我這邊看,甚至在指指點點,帶著沒有惡意的探究。
大概是我的校服引起他們好奇了吧?畢竟清澤是重點學校,跟四中不是一個檔次的。
明明以前的自己跟他們一樣,我有些自嘲。
有幾個膽子較大的男生走了過來,用還處于青春期剛開始變聲的青澀嗓音問︰「姐姐,你是清澤的學生麼?」
姐姐?我臉部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不著痕跡的壓下了自己要暴走的怒氣,跟群小屁孩有什麼好計較的,況且我也應該適應自己變成女生的身份,總不能要人家叫我哥哥吧?那我就真成變態了。
我懶洋洋的點頭,目光在他們臉上掃了一遍,有個和我視線踫觸的小男生不自覺羞紅了臉。==!
他們見我點頭,各個都樂得跟中了獎一樣,爭先恐後的對我說︰「姐姐,你長得真漂亮,能不能跟我們照張相?」
「姐姐,就照一張好不好?」
啥米?
我驚得嘴巴里能塞進個雞蛋,居然有人說我漂亮?!我怎麼從來不覺得?到底是我審美觀有問題還是這群小子眼楮月兌窗了?如果我叫漂亮,那春哥就是西施,曾哥就是王昭君!
對于自己的相貌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居然敢拿我尋開心,還想不想活了?!
我「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不耐煩的擺手︰「走開走開,少跟我貧嘴,再說我漂亮我就要揍人了。」
沒想到小男生們听我這麼說眼楮都閃亮亮的,圍著我直說我有個性,還想跟我做朋友。
煩不煩啊?
「姐姐,你在清澤很受歡迎吧?像姐姐這麼漂亮又有個性的女生肯定有一大票人追,哪像我們學校的校花,長得不好看,就是因為有錢就當什麼校花了,其實沒姐姐好看。」
「姐姐,你初中哪個學校的,要是早遇上姐姐就好了。」
「姐姐是在這等人嗎?是我們學校的人嗎?你說出來我們準知道。」
怎麼現在的初中生這麼吵啊?
我對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如果你說我比你們校花好看,那校花還不得哭死?我有點累在這坐一下而已,現在休息夠了,回見吧。」擺擺定了主意不讓我走,有兩個還拿手機對著我猛拍,有沒有搞錯啊!
「真的,姐姐你就是長得好看嘛,剛開始我們還覺得你長得像女版的施恩學長呢,但是湊近一看你比我們學長長得好看。」
施恩學長?!
我驚訝的回頭看向說話的平頭男生,他被我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施恩學長是我們四中的傳奇人物,他的照片學校里到處都有賣,你長得跟他很像,所以我們才跟你搭訕的。」
我的相片居然有人在四中販賣?!我又吃了一驚,趕緊問他們要相片看,他們也不含糊,全都掏手機出來,我看了差點暈過去,我的照片居然還被做成手機屏保了。
我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心里哇涼哇涼的,這真的是我嗎?我怎麼從來沒覺得自己長得這麼好看,已經接近于娘的範疇了,雖然照片上的我是拽得掉渣的表情,可是我還是對偷拍的人的技術佩服得五體投地,拍得我都快成帥哥了。
「還有還有,我還有鐵三角的李振宇學長和汪洋學長的照片呢!」男生們叫嚷著,調出別的照片給我看,表情還透著得意。
鐵三角是以前的同學對我們三個人的別稱,因為我們總是三個人一起行動的。我看著照片里汪洋笑得燦爛的臉,不經意的問了句︰「你們最近見過汪洋嗎?」
一下子他們都閉了嘴,我抬頭見他們都不作聲的看著我,有些心虛,半晌,那個平頭男生才表情猶豫的開口說︰「好像今天上有人在學校附近看見過汪洋學長。」
「真的?」我狂喜。
他點點頭︰「不過他似乎受傷了,頭上有紗布,我們經常看到學長們的照片所以才認出是他,姐姐,你是來找汪洋學長的嗎?」
他受傷了?
我也不多說什麼,拍拍他的肩膀說︰「沒錯,我在找他,他的照片你能不能傳給我?我有用。」
他也好說話,立刻就紅外發送給我了,我手機沒電了,只好用汪洋的手機接收,弄好以後我也不跟他們多說,火急火燎的朝附近的診所跑,如果汪洋今天早上在附近出現過,那他頭上的紗布肯定需要換藥,不管怎麼說,先去診所或者醫院問問看準沒錯。
果然不出所料,當我跑到第四家診所拿出手機上的照片問人的時候,終于有人確認今天早上一大早汪洋來給傷口換藥,接著就走了,我心里松了口氣,至少他應該真的在這附近等我,我沒有找錯地方。
從診所出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天色也暗了下來,我到附近的小吃店吃了些東西填肚子,順便用汪洋的手機給振宇和汪洋發了短信,叫他們不要擔心。不一會兒振宇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不敢接,按掉以後又給他回了的短信,說手機快沒電了,等明天再跟他說清楚,振宇也沒說什麼,回了條短信說「你自己小心些」,我知道這是對汪洋說的,可是心里卻還是覺得窩心。
還記得有次振宇被人敲了暗棍,我跟汪洋暗地里查出了那件事的黑手是附近的混混,就背著振宇去找那些人算帳,正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振宇打電話給汪洋,我們嚇得沒敢接,汪洋就把手機塞給我要我應付,他負責擋住那些混混,我只好回短信說「手機快沒電,回頭再說」,當時也不知振宇知道我們在打架沒有,他就回了短信說「你自己小心些」。
那件事也成了我跟汪洋之間的秘密,我們最後誰也沒把打架的事告訴振宇,不過估計振宇從我們臉上多出來的青紫肯定看出了倪端,他也沒多問。
我猛然敲了一記自己的腦袋,難道汪洋說的我一定會找到他,就是說那里?!我怎麼這麼笨,居然忘記了!
不再胡思亂想,我背上書包朝虹橋跑去,那次我們在橋下把幾個偷襲振宇的混混揍得夠嗆,汪洋你是想試探我是不是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秘密吧?那麼我出現的話,你就該原諒我了吧?我沒有背叛你,我還是原來的施恩,不管我變成了什麼,你始終是我兄弟,這一點從來都不會改變。
我一陣狂奔,在個小的十字路口有一個人突然沖了出來,害我差點被撞到,我抬頭就看到他額頭上纏著的紗布。
汪洋!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撒花,明天繼續∼∼∼∼汪洋和小恩終于要攤牌了∼∼∼∼
卷名真無語,我寫的是**的真實,居然華麗麗的變成了口的真實,這麼CJ的文居然也口了,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