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汪洋,只見他的神色變得有些怪異,他沉默的盯著自己的手指,那眼神分明透著恨意。
我心里吃了一驚,難道汪洋還有很多秘密瞞著我不成?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訴他了,他卻仍然有事瞞著我,我覺得這不公平,而且我發現只要提到殷奇他才會不正常,莫非是殷奇一直在背後搞鬼?
再看汪洋的時候他的神色已恢復平靜,眼眸戲謔的注視著我,仿佛之前他飽含恨意的眼神只是我的幻覺。感到自己還是被他們隔離在外了,我覺得像剛吞了只蒼蠅進肚里,百感交集。
振宇似乎沒察覺到汪洋的異樣,看著我總算是露出了笑容,輕輕淺淺,卻看得我眼淚嘩嘩,我撲上前去抱住他,心里委屈死了︰「振宇,我還以為我跟你再也不可能當哥們了,你知道嗎,你那時跟我說叫我不要再出現的時候,是真的傷了我的心,我那時想說可又不敢說,心里很難受。」
振宇拍拍我的背,笑得更夸張了︰「怎麼,真傷心了?我那時是恨鐵不成鋼,再說我又不知道自詡天下第一帥哥的施恩會變成女的,這回倒讓我開了眼界了,你總是做些我意想不到的事,每次都讓我大吃一驚,現在連性別都變了,如果你再做出些出格的事我相信我也不會意外。」
這算什麼話,還能比變性更出格的事嗎?
我在振宇的衣服上蹭了蹭,順便把鼻涕蹭掉,他發覺了以後險些把我一腳踹飛。
「小恩,你怎麼還是這麼邋遢!」振宇氣極敗壞的吼,我只好改撲汪洋身上,還好汪洋及時接住我,否則我非被振宇踹牆上去不可。
「汪洋你也不厚道,你居然說我是叛徒,我現在都還記得。」我繼續哀怨。
汪洋扶住額頭直嘆氣︰「你就得了吧,少在我們面前裝B,你那點花樣我還不知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被識破了,真不給面子,那好吧,是你叫我直說的。
我坐直了身子,輕咳一聲算是恢復正常了︰「既然話都攤開了說,我不隱瞞你們,就表示我對你們是跟自己家人一樣的,所以我也不希望我變性的事被其他人知道,對外你們就當之前的施恩已經死了,對內我們還是好兄弟好不好?」
他們都點頭,稱這是自然。
我安心不少,又接著說︰「我已經把我的秘密都說清楚了,那麼現在我想知道殷奇說當初離開是因為汪洋的關系,這里面究竟有什麼隱情?」
此話一出,不光是汪洋,連振宇的眼神也開始閃爍起來,顯然對于殷奇,他們確實有瞞著我的事。
他們沉默了片刻,振宇嘆了口氣說︰「施恩,你為什麼老是對殷奇的事念念不忘,如果你還是想跟他在一起,我們肯定不會攔你。」
我一拍桌子站起來,罵道︰「振宇,你說的是什麼鬼話,我對你們掏心掏肺,你們卻這樣看我,我對殷奇根本沒有別的想法,我氣的只是你們到現在還對我有所隱瞞,究竟有什麼是對我不能說的?!」
「小恩,有些事既然過去了,為什麼還要拿出來說呢,難道這對你有影響嗎?我們如果你只是不滿我們對你有隱瞞,所以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那說到底還是你不相信我們,你只是心里不樂意我們知道的事而你不知道罷了。」振宇也毫不退讓,甚至語氣有嚴厲的趨勢。
我瞪著他,氣得想揍他一頓,什麼叫我只是不樂意他們知道的事我不知道罷了,他又了解我多少,怎麼能這樣說我?如果不是對那天發生的事耿耿于懷,我又怎麼會這麼想去弄明白殷奇話里的意思?
可是這些我又怎麼說得出口?!
汪洋拉了拉我的手,討好的勸我︰「小恩,我都說了,殷奇是被我跟振宇揍了一頓,他怕我們了所以才離開的,真的,我沒騙你,沒有你想的那麼復雜。」
振宇沉默的別開臉看別的地方,我覺得他是真的生氣了。
可是我知道殷奇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他那麼囂張的性格肯定會伺機報復,根本不可能就因為被打了一頓就這麼銷聲匿跡。
振宇、汪洋,你們真他媽比我還會裝!
既然他們現在不說,我就去問殷奇,他敢不說我就揍到他說為止,我對你們下不了手,對他……哼哼,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打定了主意我悻悻的坐下,說︰「行了,我也就是想不明白而已,沒想因為殷奇的事弄得大家不愉快。既然大家是兄弟,你有何苦為了這麼點事對我發火,難道我們的交情連這麼點事都比不上?」
「怎麼會,我們一直是好兄弟。」汪洋說完去看振宇,發現他低頭在想事情,只好沖我干笑了下,然後用力拍拍振宇的膝蓋,這才算讓他回神。
我看他們都有心事,心不在焉的也談不下去了,聊了幾句就干脆走人。
其實我心里也不爽,沒問出個究竟也就算了,竟然還把氣氛弄得這麼尷尬,本來大家難得重聚在一起,應該開開心心的吹牛打屁才對,這下指不定下回見面的時候還能互相開懷大笑了。
想到由于我的堅持會讓我跟振宇和汪洋之間的隔閡重新建立起來,我就會惶恐不安。
或許我真的不該這麼執著于以前的事。
振宇說的對,就算知道了對我又會有什麼影響呢?我還是我,我跟殷奇之間也不會再有交集,這些都不會改變,那麼我的固執真的有意義嗎?
滿懷心事的回到家,我把自己關房里狠狠睡了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從房里出來的時候發現施寧已經回來了,他讀的是本市的大學,每個禮拜的周末他都會回家蹭飯吃。
「小恩,你終于起來了,餓了沒?過來吃蛋撻,剛出爐的。」施寧嘴巴里還塞著東西就朝我嚷嚷,噴得到處都是碎末。
我也不跟他客氣,在他旁邊坐下,拿了一個蛋撻就往嘴巴里塞。
蛋撻還是溫熱的,外酥里女敕,十分爽口。
「不錯吧,我回來的時候路過蛋糕店,就看到有蛋撻烤好,我想到你喜歡吃就買了兩盒。」施寧笑眯眯在一邊邀功,我對他豎了下大拇指。
目光瞟見老媽走進廚房準備弄今晚的晚餐,我就踢了踢施寧的腳,叫他告訴老媽今晚施楚回家吃飯。
「你干嘛不自己說?」
「你沒看見我忙著嗎?」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塞蛋撻。
施寧搖著頭進廚房去了。
晚上施楚果然乖乖回家吃飯,我對他也愛理不理的,直到吃完晚飯我才叫他去我房間。
自從我變性了以後施楚就很少回家,更別說進我的房間了。此刻他惴惴的坐在我對面,一下子看看我,一下子又看看別處,總之沒有他今天偶然表現出的穩重樣子,我都想不明白貞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偏偏喜歡他了,除了有張好面相,我倒沒覺得施楚有什麼好的,不過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好人做到底吧。
我認命的嘆了口氣,緩緩的︰「大哥,我們兄弟倆很久沒好好聊下天,今晚我找你來其實就是想求你件事。」
大概我的語氣很中肯,讓施楚有點受寵若驚,他有些慌張的看著我,點頭說︰「我們兩兄弟還說什麼求不求的,你想要什麼告訴我就成,大哥我肯定幫你買。」
喂,你當我三歲小孩啊,買的東西還求你?你當我的「求」是這麼廉價的嗎?
我在心里唾棄他,不過臉上表情沒啥變化,繼續說︰「其實是我有個朋友很喜歡你,想明天跟你見一面,你應該明天請了假吧?」
「呼,小恩,虧你把氣氛弄得這麼緊張,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想安排我相親?求之不得啊,能給我介紹個固定的女朋友我就謝天謝地了。」施楚一听是要介紹女朋友給他,大大的舒了口氣,還夸張的做抹汗的動作,讓我差點懷疑今晚的空調是不是壞了,他居然會熱到流汗的地步。
「怎麼了?你以前不是不怎麼喜歡人家介紹對象嗎?」我很疑惑的問。
「那是以前,我現在巴不得有個女朋友來幫我讓那個恐怖的女人死心。」
「恐怖的女人?」我直接這肯定跟貞子月兌不了關系。
「就是上次我叫你冒充我女朋友對付的那個女人,前幾天不知為什麼,她居然又出現在我們醫院里,要不是我聰明,找我同事來個吻戲給她看,她肯定要過來跟我說話了。你知道嗎,那個恐怖女還挺純情的,她遠遠的看見我跟別人KSS就被嚇跑了,呵呵,不過這個辦法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要找個固定的女朋友……呃……小恩,你的表情變得……那個……有點恐怖……」施楚終于查覺到我的怒火,停了下來。
難怪貞子會因為靜不下心被罰,難怪她會說自己喜歡施楚是自不量力,原來都是這小子干的好事,都是因為他,害得貞子都哭了。
我飛速撲上前去抓住開始鬼叫的施楚的衣領,揮拳就要往他臉上招呼,可突然想到他唯一的優點就是他的這張小白臉,打破相了別說明天不好向貞子交代,老媽知道了也不會放過我,于是我改揍施楚的肚子。
揍了兩拳,想想也不對,肚子里器官這麼多,萬一把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那我後半輩子不是得伺候他,不行不行,我才不要下半生當保姆!
「小恩,你干嘛打我,我又沒干壞事。」施楚淒淒哀哀的瞅我,只差沒哭到肝腸寸斷了。
「你!」我惡狠狠的上前又準備動手,施楚一下不敢吭聲了。
我深呼吸幾口,恨恨的說︰「你就當是把我變性的補償,明天見面的時候,你要對那個女孩子好點,听到沒有?」
施楚委屈的點點頭,天知道他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高做這種小女生的動作讓我多麼想暴走,天啊,有沒有天理啊,我想當男人你不讓,這個裝可愛的男人你干嘛不把他變成女人?不要浪費資源啊!
「你介紹的人不會是你同學吧,先申明,我對的女生沒興趣啊。」施楚不怕死的又補充了一句。
如他所願,我飛起一腳把他踢出了我的房間。媽的,貞子,你的眼光實在是差到掉渣了!
「施恩,我說過多少次,不準欺負你大哥!!」
客廳里老媽開始咆哮,我無奈的還給她一個衛生眼,這一夜,注定會不得安寧。
作者有話要說︰寫不到原來的感覺了,郁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