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痞痞的坐下,拿果汁以氣吞山河之勢灌了半杯,沒好氣的說︰「不是我狠,是他非要跟我比狠,本來犯不著這麼玩他的,還不是他自找的不是?」
振宇和汪洋做無語狀,白熙在一邊沒注意到我們之間發生的事,站起來拉我︰「小恩,走,我們跳舞去。」
我笑眯眯的擺擺手,裝得那叫個無辜,生怕他看出點什麼︰「你去吧,我又不會跳舞,去了還不給你丟臉嗎,你去吧,我今晚可就只看你跳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繚亂的燈光下,我看見白熙的臉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他低頭親昵的在我耳邊說了句什麼就走開了,我沒听清,不過他的舉動搞得一堆人跟在他後面起哄,連那幾個八爪女也氣呼呼的跟著他後面跑了,一時間卡座里只剩下我跟振宇還有汪洋三個人,氣氛怪怪的。
我模模耳朵,抬眼正好看見振宇和汪洋一副準備逼供的嘴臉。
我招誰惹誰了?
振宇慢條斯理喝著飲料,看著我半天不說話,汪洋更過分,看著我一個勁的笑,敢情我又不是搞笑藝人,有什麼這麼值得笑的?
心不甘情不願的,我索性不理他們,扭頭看白熙跳舞去。
要說白熙跳舞,那真不是蓋的,他身材好,動作也靈活,這跳起舞來還真有點範兒的感覺,很容易就吸引周圍人的眼球,不過他混在那幾個八爪女中間跳實在是敗筆中的敗筆,瞧瞧那哪叫跳舞,喂喂喂,那幾個女的往哪模呢?!不收錢也不能白模呀!!
我瞪著白熙身上多出來的幾只手氣得磨牙,這個笨蛋有沒有自覺呀,人家都在吃你豆腐了,你神經壞死啊?!!
「咳咳,小恩,你別表現得那麼露骨好不好,知道你吃醋了,可也別對著我們齜牙咧嘴啊。」汪洋這孫子使壞,故意擋在我面前,雙手還在我臉上揉啊揉的,而且是揉面團的那種架勢,你當塑型呢你,我可憐的臉!
我一巴掌把他拍開,邊揉臉邊罵道︰「干嘛呢你,發春也找對人了啊,沒事說誰吃醋呢?!老子會吃醋?我又不是同性戀!」
「嘖嘖嘖,裝,你就裝吧,等你自己承認自己吃醋了,你就等著做孫子吧。」汪洋難得不屈不撓的跟我爭。
我火大的蹦起來︰「說誰孫子呢?!汪洋,你不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
一直在硝煙之外的振宇適時的出來攪局︰「行了你們,小恩,你也真是,你剛才明明看著白熙被人吃豆腐你不爽,這麼明顯的反應你還不承認,再嘴硬我可看不起你了啊。」
「我……我……我就是不爽了,那也不是吃醋啊,我又不是同性戀。」我的氣勢一下蔫了下去,越說越底氣不足,干脆低頭用吸管攪果汁,心里有幾分委屈。
振宇沉默了一下,無奈的問︰「得,你不是同性戀,那你告訴我,你對白熙什麼感覺?」
「我們就是兄弟……」我大聲的起了個頭,不過最後一個字在振宇和汪洋那「你還真敢說」的表情下陣亡。
「你騙鬼呢你,是兄弟的話,那你看見有人模我和汪洋你也不爽?」振宇敲我的頭。
「嗯,有點。」我認真的點點頭。
這回輪到振宇和汪洋對著我干瞪眼。
「不過也不太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我搔搔頭,扭頭正看到白熙對著舞池里一個漂亮笑,心里莫名其妙的又覺得不爽起來。
「那你知道白熙喜歡你吧?」振宇觀察著我的表情,繼續逼問我。
「啊?」我還真沒料到他來這一出,有點嚇到。
振宇恨鐵不成鋼的搖頭,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少根筋,我可告訴你啊,白熙喜歡你,你如果不喜歡人家就跟人家說清楚,別糊里糊涂的瞎耗著,曉曉就是最好的例子。」
「沒事說起她干嘛?」
「我不是想說她,還不是你,你在這種事情上有打架時的一半干脆勁,我還操這個心干嘛?反正白熙的事你給我好好想想,想不通就問,他可一大推人追呢,你不要也別耽誤人家。」
汪洋也在一邊點頭,看得我牙癢。
「我怎麼感覺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了?我不就神經大條點,思想單純點嗎?在說這事得慢慢來。」
振宇白我一眼︰「等你慢慢來,黃花菜都涼了,而且你那叫思想單純點嗎?除了神經大條,你別的就別往自己臉上貼了,還單純,你怎麼不覺得說出來慎得慌?」
「被你這麼一說,是有點。」撫平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我朝他們傻笑。
振宇和汪洋對我再次做無語狀。
「我去下廁所。」我丟下一句話,以尿遁很沒形象的溜了出來。
搞什麼,今天振宇和汪洋都怪怪的,居然說什麼白熙喜歡我,還要我考慮考慮,這哪跟哪啊,我跟他又沒什麼,除了被他咬過嘴巴,我跟他可比白開水還清,他在我身邊我也不討厭,甚至還覺得挺高興,如果非要說喜歡還是不喜歡的話,那這應該就是喜歡了吧。
不過我對男生沒興趣啊,居然問我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這不是有病嗎?我又不是同性戀,想到跟個男生拉拉手,親親嘴……哎呦,我的媽呀,想想我的牙都酸,跟個男的親嘴,還是個這麼熟的,哎呦哎喲,我的牙哎。
等等等等,為啥我的反應是牙酸而不是惡心?!
這貌似不對呀。
我回頭看了眼正焦急尋找我的白熙,心里五味交雜,卻沒敢讓他看到我,只好苦著臉擠過人群出了迪吧,沒辦法,剛才被振宇這麼一攪和我都不好意思見白熙了。
蹲在街邊的巷子口,我急需冷靜冷靜,這不僅關系到我的兄弟關系問題,更關系到我往後的性向問題,如果我繼續喜歡女的,雖然于我是正常的,可是鑒于我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這無異于同性戀,可是如果我喜歡男的,別人是覺得正常了,可我卻覺得自己真成同性戀了。
那我到底是要給別人看著正常呢,還是要自己覺得正常呢?
說到底不過是面子和里子的問題,要面子我難受,要里子我也難受,我始終是過不了自己這關。
我正頭痛,兩個穿黑西裝的樣子像黑手黨的男人拽得正兒八百的走進了巷子里,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正好踩到不知是誰亂扔的易拉罐瓶子,發出刺耳的聲音,讓我忍不住多瞪了兩眼。不過人家拽得很,目不斜視的從我旁邊大步走過,連眼屎都沒給我留下。(某人︰小恩,你怎麼這麼粗魯!!)
我懶得理他們,繼續淒淒哀哀的想自己未來可悲的命運,想著想著氣就不打一處來,拍著大腿開罵︰「媽的,老子喜歡誰關你們屁事,你們就知道替人家著想,怎麼就沒個人替老子我想想?老子又沒偷又沒搶,就是不想喜歡誰,這礙著誰了?你們替人叫不平我還想叫屈呢!真是,我都交了些什麼朋友啊,都是些胳膊肘外拐的東西!阿嚏!!阿嚏!!可惡,這里怎麼這麼冷,連蹲個地兒都倒霉!」
我很沒形象的甩掉鼻子底下掛著的鼻涕,準備站起來回迪吧,雖然里面烏煙瘴氣,但是好歹不冷啊,十月的天氣好歹也算是秋天了,晚上還是有點冷的。
這里是迪吧旁邊的過道,黑漆漆的巷子里涼風陣陣,我一直蹲在巷子口,難怪會覺得冷。
對了,剛才進去拿兩個人半天不見出來,也不知道這巷子是通向什麼地方,我心里好奇,看到迪吧門口聚集了不少人,也沒覺得什麼好怕的,就大咧咧的往里面走。
走了一小段,才發現小巷里也並不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大概是街上燈光太亮所以巷子里才讓人覺得黑漆漆的,其實走進來才發現巷子盡頭有一點微弱的亮光。
等走到小巷盡頭,一拐,眼前是一條比巷子略寬的小道,原來巷子是繞到迪吧的後面來的,迪吧後門一盞街燈周圍有幾只飛蛾在撲騰,顯出不若前門的冷清。
離迪吧後門不遠處,兩個黑衣男人背對著我在跟人說話,他們說得很小聲,也沒注意到我的存在。其件袋往前遞了遞,他身形往前移動了小半步,借著他錯開的背影,我看見的是殷離冷漠的臉。
「殷離?」我不確定的叫他。
對于我的出現,殷離唯一的反應就是抬了個眼皮而已,要不是感覺到他確實是在看我,我真懷疑我是在跟個雕像打招呼。
他低聲對那兩個黑衣男子說句什麼,太小聲了,我根本听不清,可是他的話很奏效,那兩個人看了我一眼,二話沒說收了文件袋就從哪來往哪去了。
我納悶的看著殷離,總覺得現在的他帶著高深莫測。
「你怎麼在這里?」
「剛才那兩個人勒索你?」
我們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了?看著彼此,我們啞然失笑。
作者有話要說︰沒啥說的,我間歇性犯病,這該死的毛病啊,你們劈了我吧……我出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