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的鈴聲在大多數學生听來如同天籟,鈴聲一響,幾乎是同時的,不少學生便蜂擁著從教室里跑了出來,不願待在學校里的意願很明顯。
人潮中,兩個往學校里走的人倒顯得突兀起來,尤其這兩人還穿著非本校校服。
不用懷疑,這兩個人就是主角我,以及被我硬拉來的倒霉蛋歐陽雪。
歐陽雪長得很可愛,笑起來的時候甜甜的,這麼極品的女生正是那個管理員的菜,所以我拉她來做掩護絕對是明智之舉。最重要的,她很好糊弄,不必擔心她刨根問底。
我拉著歐陽雪一路往里走,往外走的小男生們看見歐陽雪時各個眼楮發亮,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回頭率那是相當高。
歐陽雪委屈的往我身邊靠,「小恩,我們非得這個時候來麼?」
還好我早有準備,為了怕被人認出來,我特意找了副大黑框的平光眼鏡帶上,成功把臉遮去了大半。我還把劉海都梳下來擋住額頭,于是我臉基本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就連歐陽雪初見我的打扮時也沒認出來。
我扶了扶眼鏡,低聲說︰「不這個時候來什麼時候?走吧,動作快的話還能趕回家吃晚飯。」
歐陽雪嘟起嘴悶聲抗議,不過被我無視。
七拐八拐來到檔案室,這里很少有人來,靜得可怕的檔案室里只听見敲擊鼠標的聲音。我探頭在門口瞧了瞧,管理員正沒精打采的坐在辦公桌後面上網,里面除了他沒半個人影。
我踫踫歐陽雪的胳膊,小聲說︰「我之前跟你說的都記下了吧?」
歐陽雪點頭,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我,可憐巴巴的問︰「你為什麼讓我來干這事?人家這麼純潔,被佔了便宜怎麼辦?」
我笑眯眯的捏她的臉︰「不要緊,有我保護你,那家伙動不了你一根頭發。我認識的人里面,就你長得最漂亮,不找你找誰?」
听我這麼說她一下子得意了起來,朝我拋了個媚眼。
「而且胸大。」我很認真的補充。
歐陽雪的笑臉立刻僵住了,臉紅紅的在我手臂上用力擰了一把,我倒抽一口冷氣,心說媽的,下手這麼狠,肯定要青一塊。
被她佔了便宜,我也不能怎麼樣,到底是有求于人。于是我朝她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叫她別鬧了,趕緊辦正事。歐陽雪也會意,沖我做了個鬼臉,然後整了整衣服,一臉從容的往里面走。
我撇撇嘴,低頭在後面跟著。
管理員正專注于玩游戲,根本沒注意到我們走進來,直到歐陽雪站他面前敲桌子,他才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一看到歐陽雪,他立刻呆住了。
「老師,你好。我們有事想請你幫幫忙,不知道你方便嗎?」歐陽雪魅力非常,撥弄了一下頭發,笑得那叫個甜,管理員只能愣愣的看著她點頭。我躲在歐陽雪身後,將他的丑態盡收眼底,心里強烈鄙視他。
歐陽雪表情不變,可是嘴角有點不自然的抽動,繼續說︰「是這樣的,我們都是四中畢業的學生,現在想辦個初中同學會,可是通訊錄上的記錄又不全,所以想拜托老師幫我們找找,看檔案上有沒有留電話號碼或者家庭住址什麼的。」
要說美女辦事就是不一般,管理員的辦事效率達到了我從沒見過的高效率,細問了我們入校的年份後,他幾乎是諂媚的帶著我們到保存當年學生檔案的文件櫃那。
他把文件櫃打開,作勢要幫我們找,我看著櫃子里累得高高的檔案紙,一時沒把持住,心急的說︰「我們能單獨在這看看嗎?」
管理員看了我一眼,瞬間從被美女蠱惑的痴迷中清醒過來,不耐煩的說︰「這是檔案室又不是你家,檔案弄亂了誰負責?」
我低頭戳戳歐陽雪的腰,她立刻回頭瞪了我一眼,隨即笑眯眯的對管理員說︰「老師,她會很小心,不會弄亂的。」
見管理員還有點遲疑,歐陽雪便假裝撒嬌的說︰「老師,我很久沒回四中了,你給我講講這一年多有什麼好玩事的事好不好?」說著,把已經完全呆掉的管理員推開了。
看著他們走開,我松了口氣,獨自留下來翻找學生檔案。
管理員的辦公桌就在檔案室門口,他們坐那里看不見我在做什麼,但是我听得見他們說話的聲音,這對我來說無疑方便了不少。
藍琰跟曉曉是同一年級的,也就是說他初中應該跟我是同一年級的,于是我把一整個年級的檔案都抱了出來放在地上,我盤腿坐下,一本一本的看。
翻著翻著,我看到了中學時候的振宇,哈哈,理著短短的毛毛頭,臉還有些嬰兒肥,看起來很可愛,不過眼神已經有現在的風範了,微微帶著狂傲。
再看看汪洋的,他是少數幾個對著鏡頭笑得那麼燦爛的人,眼楮彎成了好看的下玄月,嘴角微微咧著,很歡騰的樣子。
看到他們的樣子,我有點好奇我那時又是個什麼樣,不自覺就開始找自己的檔案。等看到我的檔案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除了照片是舊的以外,檔案紙明顯已經換過了。偏白的紙張上,性別欄里愕然寫著「女」,我愣愣的看著,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也對,我性別變了,過去身為男生的性別也要被抹去,否則16歲前的檔案寫著「男」,16歲後的檔案上寫著「女」,是誰看了都覺得奇怪吧?
重重嘆了口氣,我把檔案放回班級檔案包里,封好。
不去想那些,我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本來時間就不多,哪能這麼浪費,還是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藍琰的事上為妙。埋頭又是一陣翻來找去,被翻找過的記錄已經在地上堆了一堆,別說沒見有叫藍琰的人,同年級里就連個姓藍的都沒看到。
奇怪,難道藍琰騙我?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總覺得他雖然挺壞心眼,可是犯不著為了這麼點事耍我。
大概他不跟我同年級吧。
這麼想著,我翻出低年級和高年級的檔案又仔細找了一遍,還是沒有。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我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憤憤的想。
探頭看了看外面,歐陽雪和管理員正胡天黑地的聊著最近熱播的電視劇,絲毫沒有催我的意思,我縮回來坐在地上,頭痛得厲害。
不對勁,很不對勁,名字沒有對的上號的,那是不是意味著藍琰改過名字?
想到這個可能性我頭更痛了,檔案上的照片根本不規範,有不少貼的還是小學時的照片,初中本來就是長身體的時候,如今又過了這麼久,哪里還認得出誰是誰?
我簡直想去撞牆。
郁悶是肯定的,但是我還是不死心的一個一個仔細的看,還好他跟我長得有些像,我就以我初中時的臉孔為模板來找,不相信找不到。
這下還真讓我找到幾個長得似乎有幾分像我的人,可仔細看檔案內容,又全部否定掉了。
怎麼會這樣?
我氣餒了,不是同年級的,不是低年級的,也不是高年級的,不是「藍琰」這個名字,媽的,不會是性別也不對吧?
越想越氣,叫什麼藍琰,怎麼不叫紅眼、白眼、黑眼、斗雞眼?!媽的,名字里偏偏還不止帶一把火,難怪我每次看他都覺得火大,原來是我跟火字犯沖!
我頓了下,火?琰……琰……琰?!
這三年的檔案我仔細的看了兩遍,似乎是看到過有個人名字里有個「琰」字,莫非……
抱著一絲希望,我連忙又開始翻找名字里有個「琰」字的學生,最後在比我低一年級的學生檔案里我找到了跟藍琰有一個字相同的男生——方琰。
照片里的男生瘦瘦小小的,臉色蒼白,茶色頭發,額前的留海幾乎遮住眼楮,眼楮很大卻有點空洞。他怯怯的看著鏡頭,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這是藍琰?
我眨巴眨巴眼楮,這跟我初中時一點也不像,跟現在的藍琰除了頭發顏色外更是不怎麼挨邊,根本就是根干扁豆芽。而且他低我一年級,除非他跳級,否則他現在應該是讀高一,而不是高二。
我不相信的又看看他父母那一欄,她母親居然姓藍,難道他改了姓?
我疑惑著,又看了看他的履歷,發現他初二下學期突然休學了,也沒寫什麼原因。
頭痛,這到底是不是藍琰要我找的答案?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我用手機拍下了「方琰」的檔案資料,決定回去再研究,現在緊要的是去解救開始不耐煩的歐陽雪,不知道她是不是準備抓狂了。
把檔案全都整理好放回文件櫃,我拍拍準備走人。
手機振動了一下,似乎過來了一條短信。肯定是歐陽雪那妮子催我了,我邊往外走,邊掏出手機來看。
居然是條彩信,似乎也不是歐陽雪的號碼。
什麼東西?
我按了接收,隨著圖片在手機上一點點顯示出來,我逐漸放慢了腳步。
這是……我?
我狠狠瞪著手機上我被人抱在懷里猥褻的圖片,仿佛自己被根冰樁牢牢的釘在了地面。
作者有話要說︰取名無能,碼字無能,速度無能……只能抱團等批,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