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人家小喬裝睡似乎不合乎情理,一個願意將家底交出來讓她管家的男人怎麼可能讓她獨自面對匪徒?何況就算匪徒再張狂面對兩個人的時候應該也會有所顧忌的,小喬沒理由膽怯啊。
再說小喬也不知道匪徒會來,不然他一定不會喝酒,酒精可以麻痹人的神經,小喬醉酒睡熟的一些小動作應該都是無意識的。
嗯,一定是這樣的。
添香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剛才冒出的想法有些可笑了,呼出一口氣,伸手搬開小喬的胳膊,小心的向旁邊挪動身子,幸好小喬沒像剛才那樣她越動他摟的越緊,這會兒她輕易的從他懷里離開。
離開那具包裹她的暖暖的懷抱,只覺身上驟然一涼,連忙用那件破衣衫掩住前胸,屈著膝蓋往床下爬,一只腳才著地,腰上突然一緊,幾經驚嚇的馬添香頓時一僵,抑制不住的緊張起來,結果扭頭一看竟是自己的‘腰纏萬貫’卡在了床稜子上了,不由的長舒一口氣,「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把‘腰纏萬貫’從床稜子里取出來,躡手躡腳的走到浴桶旁邊,眼楮警戒的盯著門和窗,以軍訓起床號的速度利落的穿好衣衫,系腰帶的時候恍惚的看了眼腰上那條細細的紅繩,喉嚨驀然一酸。
這條紅繩打著吉祥扣,以十五個平安扣連接,每五個墜有一個小指甲蓋大小的金花生,貼身纏在腰上,這是外婆送給她的,據說是由高僧開光,俗名‘腰纏萬貫’,寓意平安富貴。
起初是九個平安扣編成,她成年後又續添了六個,沒想到穿越到這兒剩下的只有這條東西了,本就是個念想,如今更讓她觸景生情。
神情恍惚的系好腰帶,身子一軟,頹廢的坐到地上,手臂攬著膝蓋,隨手沾了水,在地板上胡亂的畫了一氣,馬添香很少這樣,心沉沉的,想家……。
又驚又嚇外加胡思亂想,她睡著的時候還保持著臉朝門的姿勢,生怕還有人模進來。
‘何日歸家洗客袍。銀字笙調,心字香燒。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天色微暗,女子氣息勻稱,少年就站在她身旁,細細的看著地板上已經發干的字跡,模糊的拼湊出來,反復念著,他若有所思的微微抿了抿唇,「哪有不想回家的客人,天香,我陪你回家,別怕。」說完,彎腰抱起蜷曲在浴桶旁已經睡熟的添香,輕柔的放在榻上,蓋好被子,然後自己也委了進去,就這樣抱著,一起沉入夢鄉。
雞鳴鳥叫,即使那樣的想家,馬添香還是沒能夢到父親和姐姐,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自己睡在榻上,小喬卻沒在屋子里。
她還有點迷糊,就听門咯吱一響,小喬端著飯菜進來。
原本白淨的臉上一條灰一條白,小白牙沖著她一咧,「快起來洗漱,吃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