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的夜空,墨蛟抓著鬼千歲從空中如疾風般迅速掠過。
幽深冷寂的王府夜空,悠悠響起空靈的琴聲。
聲聲淒涼沁骨,好似女子婉絕的哭泣,又似聲聲情深意濃的呼喚
隨著琴曲越來越快,墨蛟抓著鬼千歲的手也隨之越來越松動。
鬼千歲斜睨一眼墨蛟,他身上強大的迫人氣勢已消融無幾,就趁此機會,鬼千歲拼力一揚手,掙月兌墨蛟茆。
追在後面的白狐撲向鬼千歲,一並躍入一側的池塘,消失無蹤
琴曲越來越緊迫,墨蛟一手捂住劇痛無比的心口,從半空落在地上。
他俊美的臉上,汗如雨下蚊。
他不想去听那琴曲,想掙月兌琴曲帶來的劇痛,怎奈蝕骨的聲音無孔不入,劇痛不得不讓他蟄伏于地,再動彈不了絲毫。
長發遮掩下的紫瞳忽明忽暗,光彩愈來愈弱,直至毫無光彩,恍若深不見底的空洞深潭
他暈了過去,一襲黑衣,籠下一片如若水中濃墨。
幽怨的琴曲戛然而止,一抹艷影閃過,抱起昏厥的墨蛟,飛身離去
倚水閣。
重疊的紗幔後,精致的床榻上,畫骨坐在昏迷的墨蛟身邊,白皙的柔荑輕輕撫上他俊美的臉頰,心頭猛然一痛。
「你為她成妖成魔,更不惜剜心以不至有朝一日喝下孟婆湯忘卻她」
畫骨的聲音哽住,晶瑩的淚珠沿著眼角緩緩滾落唇邊。
「一直都是你為她還不夠嗎?」
她的手緊緊抓住墨蛟墨黑色的衣襟,滾熱的淚珠一滴滴砸下,暈開淺色的水花。
「你已無心了啊,怎還會對她動情?告訴我為什麼!告訴我,她到底哪里讓你這麼痴迷?」
畫骨悲痛地搖著毫無知覺的墨蛟,一對美眸哭得通紅。
「要愛就讓你的心去愛好了,我不要你的心,我只要你的人。」
她的唇怯怕又顫抖地,戰戰兢兢地輕輕地印上他薄削的唇瓣
只如蜻蜓點水般微微的踫觸,她便激動的好似得了這世間最好的珍寶般,顫抖地笑彎唇角。
「這便夠了,只要你的人便夠了」她滿足似的喃喃自語,轉而又滿目悲涼。
「為什麼連這一點點微薄的祈求,你都不滿足我?」
她撲向他的懷抱,緊緊抱住他僵直的身子,側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
「到底要我怎麼做?怎麼做你才能徹底忘記她?」
她的手緊緊抓成拳,淚眼恨意翻涌,貝齒暗咬,嬌唇輕啟,擠出寒冷的字眼。
「她身負詛咒,即便你們此生相見相愛,也注定不可能在一起!與其最後傷心傷懷,不如不愛!」
畫骨抹干眼角的淚珠,打開墨蛟的臂彎,輕輕躺在他的懷中。
「或許你的心死了,你對她的情也就終結了。」她閉上眼,輕聲呢喃。
「你永遠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次日一早。
龍千尋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渾身酸痛不已,輕輕挪動手臂,畫骨正枕著他麻木的手臂。
他想抽出手臂,看到畫骨長長睫毛上晶瑩的淚珠,他的動作僵住了。
正想躺下,任由畫骨枕著麻木的手臂,她卻睜開眼,對他綻放大大的笑。
「王爺醒了。」
「嗯,差不多該去早朝的時辰了。」
「畫兒伺候王爺梳洗。」
畫骨縴弱起身,眼角掛著的淚珠滾落,在她嬌美的臉頰上留下一道晶亮的淚痕。
如若往日,龍千尋會溫柔無比地問她,「為何流淚?難道夢里有什麼讓你傷心事?」
她會撲向他的懷抱,悲悲戚戚地說,「畫兒好怕王爺離開畫兒,以至夢里都是王爺棄離畫兒的景象,所以畫兒才會落淚。」
每每這時,他都會溫柔地撫模她柔順的長發,「畫兒安心,本王最喜畫兒,怎離得開畫兒。」
而今,他對她越來越淡漠了,只靜靜地看她一眼,再不會問她的眼淚為何而落。
心好冷,她只能對他溫婉一笑。
「王爺是先吃早膳?還是下朝回來吃?」她下榻,接過婢女遞上來的衣物。
龍千尋一邊穿靴子,一邊說,「本王不餓,回來再說。」
穿上朝服,龍千尋活動下肩膀,緩步走出倚水閣。
也不知昨晚怎麼了,渾身酸痛無力,好像遭受過很大的痛苦般。無力踏上車輦,靠著座椅,便昏昏欲睡了。
畫骨一直望著龍千尋的背影消失倚水閣,她吩咐一聲,「砰」地一聲關緊房門。
「翠環,吩咐下去,誰都不許來打擾!」
「是,娘娘。」
門外傳來翠環恭敬的應聲。
畫骨一轉身,身子如一股輕煙,消失在房間內。
神殿。
麥亞琪每日都在高位上打坐靜修,即便不想這麼做,與其與那些古人眼對眼,還不如閉目養神。
這漫長的安靜,簡直就要將她逼瘋了!
一股怪風卷過,麥亞琪明顯感覺的到異樣,豁然睜開眼那一剎,空寂的大殿上,已出現一個美艷的女子。
「你是」麥亞琪凝眉呢喃一聲。
因常年的寂靜而有些遲緩的大腦,終于想起來人。
「怎麼是你?」麥亞琪心下一驚,目光微詫地盯著殿內的女子。
怎麼會是他的女人?據說被他幾乎要寵上天的女人!在天龍國尊卑異常分明,婢女在府里能成為男主人的侍妾已是于理不合。
而這個女人,自小伺候王爺的女人,居然能成為王爺的側妃。
在天龍國,這樣的事,足以成為女子們艷慕不已的傳說。
「大祭司不歡迎小女?」畫骨施施然屈膝行禮。
「擅闖神殿,罪同欺君,畫妃娘娘怕是承擔不起。」麥亞琪的目光寒了寒。
眼前的女子雖美,卻是生來卑賤,憑什麼在她面前仰首挺胸,不恭不敬。
畫骨宛然一笑,「我不說,大祭司不說,誰又知道?」
「呵。」麥亞琪嗤笑一聲,對畫骨更加不喜,「你又怎知本祭祀會守口如瓶?越是這樣肯定,本祭祀越想試上一試,要將此事稟報皇上听听了。」
畫骨不以為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更讓麥亞琪厭惡。麥亞琪向來清傲,往常也最最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自信滿滿,趾高氣揚的樣子。
而今又貴為大祭司,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就連當朝太子見到她都要躬身行禮更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有一點點的不敬。
麥亞琪正要喚門外的人進來,押擅闖神殿的畫骨入獄,畫骨搶先打斷她的話。
「神殿冷淒,大祭司的心也跟著快被冰冷了罷?」
被畫骨言中心事,麥亞琪便更加厭惡,喝道,「大膽!本祭祀可以定你出言不遜之罪!」
「同是來自異界,大祭司就要苦受漫長寂夜之苦,而那人卻成為尊貴的王妃,有王爺的疼愛,爹娘的寵愛,就連皇上都對她刮目相待,難道大祭司就一點怨言都無嗎?」
麥亞琪想反駁,卻再說不出來一個字來,眼底隱現的掙扎,將她的心事完美泄露。
「王爺才華卓越,貌美非凡,這樣優秀的男子,有誰不想成為他的王妃?」
「你想讓本祭祀幫你登上正妃之位?」麥亞琪睨向畫骨的目光,冰冷。
「呵呵」畫骨嬌聲笑起來,「我出身卑微,能成為王爺的側妃已是違反老祖宗的規矩,哪里還敢奢望王妃之位。大祭司不同,您身份尊貴」
北北坐在院子里發呆,花不染已經三天沒有出現了。
難道鬼千歲說的話都是真的?花不染恨她,所以故意要她芳心暗許,再來玩失蹤,借此折磨她?
越想越肯定這個猜測,以至于荊十七出現時,北北無比鄭重地做出一個決定。
「如果我想跟你走,你會帶我走嗎?」
PS︰親們,實在抱歉,母親節,回家過節了,嗚嗚,孕婦,嗜睡,有點懶了,最近沒在家,沒踫電腦,所以段更了。嗚嗚,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