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千尋就這樣走了,頭也不回
望著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路口的轉角,不知何故,她的心突然空落落的陵。
就一句「你走吧」,他便撇下她,一個人回王府去了?
他真的不再管她了?不再跟著她,不再陰魂不散?
她自由了?
真的自由了?
夢寐以求的事,終于夢想成真,怎麼反而高興不起來?
始終盯著他消失的那個轉角,目光久久無法離開狺。
好想好想他那白色身影再次出現在轉角,緩緩向她走來
北北忍不住「噗哧」笑出來,敲下腦袋。
「我這是怎麼了。」
努力轉身不再往他消失的方向看,閉緊眼楮,努力將他的身影從大腦中甩開。
可越是這樣,他的模樣就越清晰,生氣的,沉默的,桀驁的,狂妄的歷歷在目,清晰彷如眼前。
「怎麼了怎麼了到底怎麼了,腦子里怎麼突然全是他!」北北抱住腦袋,不住捶打。
「不會無良的想腳踩兩只船,一起喜歡兩個男人吧?」
這個想法,嚇得北北緩了好一陣才回過神。
「明明心里都有花不染了!干嘛還想龍千尋?真不應該啊不應該,太太」
低頭看向手心中方才被龍千尋扼住脖頸,本能順下來的翠綠腰佩。
玉質通透,花紋精致,這上好的翡翠是上個月皇上欽賜。本該欣喜若狂,卻恨不得狠咬自己的爪子幾口。
性命攸關的時候,腦子亂作一團還不忘順東西,真是死性不改!
轉念想想,「也好也好,他丟了這麼名貴的腰佩,也該找找吧!據說丟了御賜之物,形同死罪。」
按奈住心下欣喜,蹦蹦跳跳走出錯綜復雜的深巷。
太陽越升越高,眼見著中午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先吃飽了再說。
「祥福酒家?」
北北站在出入賓客穿著華貴的酒家門口,吃力認出牌匾上的字,確定這是一家高檔酒家,大搖大擺走進去。
店小二見北北雖穿著素淡,料子卻是上好的錦緞,非富即貴,趕忙笑臉相迎。
北北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將腰佩丟在掌櫃的櫃台上。
「我身上沒錢,押了這個,上一桌最好的酒菜,準備一間上房休息,再給我十兩銀子,算是成交。如何?」
掌櫃瞄了一眼翠綠腰佩,先是一驚,旋即滿臉堆笑。
「好好好,這位小姐,樓上雅間請。十兩銀子,馬上送到。」
掌櫃倒是客氣,準備了最好的房間,上了一桌子最好的酒菜,也讓店小二送上來十兩銀子。
北北吃得酒足飯飽,由店小二引到上好客房休息。
美美地躺在松軟的床榻上,閉上眼準備睡一個好覺,等待醒來後神清氣爽地迎接即將發生的事。
她不是不知道,這等交易,老板佔盡便宜。
既然便宜,欣喜若狂下,才容易拿出來顯擺,這樣一來
龍千尋丟了御賜之物,難道還不出來苦尋?
哈哈哈
北北心下狂笑。對,她沒有喜歡他,沒有想再見到他,只是報復他居然丟她一人在街上。
有了理所當然的借口,煩亂的心思總算安定下來,漸漸沉入深深的夢鄉
「老板,像這麼好的玉,應屬宮中的貢品吧?」店小二接觸達官貴族多了,也認得一些寶貝。
店掌櫃樂得合不攏嘴,愛不釋手把玩,「算你有眼力。」
小二正想巴結掌櫃趁機討點賞賜,忽見貴客盈門,趕緊拉了拉掌櫃的衣袖去一並恭迎。
「是太子太子爺來了,掌櫃。」
店小二和掌櫃趕緊跪地行禮,不慎竟然將倉皇塞進袖子里的腰佩掉在了地上。
太子龍千越一眼就認出那是北越進攻給天龍的翠玉,上個月父皇欽賜給了九王龍千尋。
這樣珍貴的東西,怎會在酒家掌櫃的手里?
龍千越掂量著手里的腰佩,微微蘊著詭譎笑意的目光看向店掌櫃
九王府。
「回王爺,王妃進了祥福酒家。」程泰恭敬回稟得來的訊息。
「祥福」龍千尋自斟自飲,呢喃一聲。
京城里但凡顯貴之人都知道,太子經常去祥福酒家,久而久之那里也便成為太子一黨經常聚集之地。
皇上壽宴御花園一幕浮現眼前,握在龍千尋手中的酒盞微一顫,濺出幾滴酒花。
「王爺,屬下該不該解救王妃出來?」程泰見龍千尋不語,冒言請示。
「隨她去了——」龍千尋突然暴怒,一把摔了酒盞,落地摔個粉碎。
祥福酒家。
若不是肚子太餓,只怕北北會睡到第二天一早。
緩緩睜開惺忪睡眼,猛然看到正有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
「啊————」北北嚇得尖叫起來,一巴掌飛出去,不想被人抓個正著。
「九王妃的見面禮,總是如此特別。」龍千越壞壞一笑,握住北北縴細的皓腕,在鼻息間深深一嗅。
「你你怎麼在這里?」
北北一見是當今太子,早已嚇得六魂無主,努力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
當今太子,緣何夜里出現在酒家客房這種小地方?
「遁香而來,九王妃說本太子為何會在這里?」他壞笑著一點點靠近北北。